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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離間

赤聖女站在火焰頂端,觀察著火焰中的一舉一動,眼裡寒光如雪。?而崖頂上的那人並不到此爲(wèi)止,他雙手迅速糾纏繞開,結(jié)出一個奇怪至極的手印。?隨著這手印的結(jié)出,天空突然黯淡,日光開始收縮,地面迅速變得漆黑,然後一顆兩顆,無數(shù)的星辰開始閃現(xiàn),垂下淡淡的清光。?那些星辰逐漸開始運(yùn)動,按照一定的規(guī)律排出一定的陣形。那人的嘴角再次彎了起來,看得出是在笑。

“唉。”一聲不大不小的嘆息聲突然在他身後響起。

聞聲他不由全身一震,緩緩地回頭,卻見金衣的男子站在他身後,金色的眸子中閃動著太陽的光澤,在這黑暗中極是刺眼。?“日神,你還是來了。”他轉(zhuǎn)過身,輕嘆。?“她愛著你,而你卻在傷害她,我不會讓你這樣做的,漣星。”日神的眸子裡金色一蕩。?“原來你早就知道我的身份了,天下間的事果然瞞不了你分毫。”漣星摘下斗笠。?“千衣宮宮主!”日神的神色有了慍色,“當(dāng)年你也是用同樣的方法,使得她輪迴六道,堂堂一代月神,身隕魂囚,不得不借據(jù)聖女的身體安放魂魄,一代又一代,受盡囚禁之苦。如今她肉身迴歸,你又想讓她重蹈覆轍!”?“囚禁她的不正是你嗎?”漣星卻是挑了挑眉,“她渴望自由,而你用月神的頭銜一直在囚禁她,與其那樣活著,不如我來幫她。”?“你這是在幫她嗎!”日神動怒,“曾經(jīng)不殺你,是我答應(yīng)了她,如今不殺你,誓不罷休!”?只見日神眉宇間金光來回,緊接著就看見漆黑的夜幕裡突然由萬千光線刺穿,日神手中的光芒下一刻就停留在了漣星的脖頸上。漣星卻不躲,臉上的笑容也絲毫不減。?“我遲早是要死的,千衣宮的血脈本就是逐日衰微之相,我能活到現(xiàn)在也算是個奇蹟了,即便你不殺我,我也活不了多少時日,只是我一直放不下她,想見她這最後一面,現(xiàn)今日神殿下親自動手,那自是我最好的歸宿了。”漣星突然詭異地一笑,脖頸迅速迎上那璀璨的金光,“如今,你一個活人,只怕在她心裡也永遠(yuǎn)比不過我這個死人了,冰封,你愛她,卻不知道她究竟想要什麼,所以我們倆在她心裡,始終我比你重要。”?漣星臉上的笑容突然濃烈了起來,他的眼神向火焰中看去,那紫色的衣闕已經(jīng)看在了這裡。?“冰封,她在看著我們呢,你又輸給我了。”漣星笑容大盛,接著滑落下去。那沾了漣星血的日光陡然騰起,刺穿夜幕,羣星淡去,日光重現(xiàn)。

瀟雨剛纔被火焰埋沒,雖然來不及防禦,但畢竟是月神之軀,身體周圍的“障”抵禦了傷害,她被捲到火中,卻看到自己的族人在火焰中掙扎,那傳送的陣法只完成了一半,她那一刻心中暗痛,暗自召喚出幻力,爲(wèi)他們召喚出了“障”直至陣法完成,看著族人傳送而去,可是在火焰中依舊留下了幾乎過半的屍體,她在火焰中困難前行卻看見了她的母親,已經(jīng)奄奄一息。她撲過去,大喊:“母親!”?前代聖女強(qiáng)睜開眼,眼睛裡卻是那樣濃烈的恨意,看得瀟雨心中一悸。突然前代聖女抓住瀟雨的手,那樣的力道讓瀟雨感到一絲疼痛,但她沒有掙脫,而前代紫聖女卻募地開口:“你害了整個紫之一族,你怎麼對得起你的族人,你,怎麼對得起…”?前代紫聖女赫然長逝,那個曾經(jīng)叱喳風(fēng)雲(yún)的女人終於閉上了眼睛。而瀟雨則是一愣,瞬間哭倒在母親身旁,而母親臨死的那怨毒的神情讓瀟雨心中隱隱作痛。?等她安頓好前代聖女的屍身,卻看到白骨崖便漣星那滑落的屍體,日神那帶血的日光刺痛了她的眼睛。可是看到那個人滑落倒地,心中突然痛得窒息,那個人的臉龐逐漸和記憶重疊,那些記憶,終於潮打浪涌地向著腦海撞來。赤聖女立於火焰頂端,在失去了千衣宮宮主幻力的支持後,她再也無法駕馭那熊熊烈火,而那火焰隱隱有反噬之意。 ?赤聖女心中暗叫一聲不好,剛想飛身而起,突然腳下一滯,私是被什麼東西粘住,她低頭看去,卻見一團(tuán)暗影鋪陳在火焰之上,還在不住地蠕動。 ?“蝕聖女!”看到那團(tuán)暗影之後她瞬然明白。 ?“赤聖女,月神已經(jīng)歸來,你也應(yīng)該住手了。”只見蝕聖女和月族各派衆(zhòng)人緩緩而至,然後伏倒在白骨崖岸,肅穆的聲音傳來:“恭迎月神歸位,重回冷華月城。”

瀟雨已然坐在了月神的寶座上,座下各族分立兩邊。?赤之一族因爲(wèi)赤聖女的緣故牽連者甚廣,如今座下已不到當(dāng)初一半,那個興旺的冷華月城第一大族終於衰微,赤聖女也已經(jīng)罷去,新任的赤聖女還只不過是個小女童。?冷華月城的一撥動盪似乎是已經(jīng)平定了下來。?瀟雨去見了被罷黜的赤聖女,在冷華月城偏僻的囚牢之中,她只是一個人。?“爲(wèi)什麼還來見我?”赤聖女一臉平靜。?“因爲(wèi)我們是同樣的人。”瀟雨回答,“我知道你並不是圖謀月神的位置,你和我一樣渴望自由。”?“可是他騙了我,他說只要我?guī)退湍苓_(dá)成我的心願,可是他騙了我!”赤聖女說道。?“他從來都不可信。”瀟雨似乎又想到了那個男子,然後低低道,“天明之後我將到日曜城去。”?赤聖女一愣,說道:“爲(wèi)了漣星?”?“我和他也應(yīng)該有個了斷了。在這之前,我還要做一件事,就是給你自由,漣星沒能做到,我替他完成。”瀟雨說道。?“你很愛他。”赤聖女看著瀟雨,良久道,“我已是罪人,不應(yīng)該再有自由,我應(yīng)該懺悔。”?赤聖女話音剛落,一口血噴出,身體突然幻化出無數(shù)火光,她竟然選取了自盡。?“你…”瀟雨有些驚訝。?“我很高興你最後能來見我,其實(shí)我很羨慕你,能爲(wèi)自己而活,能拋棄一切和漣星離開。可是我沒有你那樣的勇氣,我只能被囚禁,如今,連累了族人,我是他們的罪人啊。瀟雨,按照你自己的意願活下去。”赤聖女的身體在消散,最後化作月光完全不見。?“漣星,你也是這樣想的,是不是?”瀟雨看著赤聖女消散在眼前,喃喃。

她始終是明白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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