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贏了比賽,她就可以吃好吃的了,慕長安纔不管這傢伙是出於什麼原因又不參加比賽了,而且她忽略了一個問題,這種場合,自然不缺高手,慕長安能不能有機會贏還是一個問題。
隨著時間的推移,大賽漸漸拉開了序幕,主持的是一位白髮蒼蒼的老者,來場話無非就是說說上一次比賽的結果,又交代了些瑣事,慕長安聽著甚是無趣,只是低下頭,無聊的玩著她的手指。
方纔她一不小心便答應了紀南衡讓自己參加的請求,現在靜下心來,自己一點把握都沒有,又如何能贏得這個比賽。況且這次比賽對案子至關重要,贏了,他們便有了搜查李家的權利,若是輸了,他們便會很被動。
很快,第一組參賽者入場了。
比賽第一個回合,便是對記憶的考驗,鎮上的人也頗有風雅,起了一個特別文雅的名字“憶之初”意思便是一個人記憶的開始,自古人一生下來,牙牙學語,便學習詩詞歌賦,這一關便是考驗記憶力。
慕長安懸著的心稍微放鬆了一些,雖然她不愛讀書,但是這一關也沒有那麼難的。放心之餘,便安靜的聽著比賽。
臺上兩名男子,相對而站。
老者擺了擺手,場下頓時安靜了下來,便知是比賽開始了,“兩位公子,請聽第一題,綠蕪牆跑青苔院,中庭日淡芭蕉卷。請對下一句。”
臺上兩位公子臉色都露出了笑意,看來他們都知道下一句。
果然,一位公子緩緩倒出了下一句,“蝴蝶上階飛,烘簾自在垂。”說罷便將手中的扇子打開,輕輕拂了拂。
見狀,紀南衡臉中不由得流露出鄙夷之色,公子持扇,古來便頗有一番風流之態,只是這個季節,並不炎熱,而且今晚本來就有些風,他這一動作,只會讓人聯想到四個字“附庸風雅。”鼻間一聲冷哼,恰好落在了慕長安的耳中。
不用猜也知道他肯定又是看不慣哪個人的行爲,相處這麼久,她對紀南衡也是有幾分瞭解,如若不是對方太過份,他都是不去理會的,這樣說來,臺上執扇的男子倒是好福氣,雖然他在紀南衡眼中形象不怎麼樣,但還是盡了他的眼。
這樣想來,慕長安不禁笑了出聲,不過紀南衡就坐在她旁邊,她連忙低了頭,埋著腦袋笑著,雙肩一聳一聳,倒是像在哭泣。
紀南衡奇怪的望了一眼,復又將眼睛移到臺上。
很快第一輪便完了,慕長安上臺的時候心裡別提多緊張了,她生怕自己一個不小心便忘記了,那還不笑掉大牙。
第一輪完了,臺上的老者自然要總結一番,果然。
“第一輪憶之初到這裡便結束了,在這一輪的比賽中,大家的表現都很好,接下來的幾輪,難度會漸漸加大。”
慕長安有些不以爲然,其實第一輪的時候,她的確是沒有信心,但是突然間她的耳邊卻清清楚楚的傳來紀南衡的聲音,她幾乎以爲紀南衡也上來了。定了定心神,才發應過來,他是在用千里傳音和自己說話,這樣一來,別人聽不到,自己卻能輕而易舉的知道他在說什麼。那麼接下來的幾關,便也沒那麼可怕了,自己答不出來,還有一個紀南衡頂著。
第二關名叫“記之情”是考驗他們的寫的能力,光是嘴上會還不夠,要做到會讀,會寫,纔是目的。
這一次,慕長安毫無懸念的就成了第一組上場的人。她的對手是一個穿著白衣的男子,白色本來就極挑人,這個男子長相倒也不差,只是這白衣穿在她身上不免讓人有一種猥瑣的感覺。還好慕長安看不到,不然她肯定免不了嘲笑一番。
“請聽題,東園岑寂,漸蒙籠暗碧,靜饒珍叢底,成嘆息。”
這一關對於慕長安來說有點難,她本來就看不見,又如何能夠提筆寫字。
這一關,不由分說,她自然是輸了。回到臺下的時候,她氣的直髮抖,明明那一句,她會寫,只是看不見,便讓她失去了這次機會,這讓她如何不惱。
紀南衡倒是不以爲意,“下一關,你贏了便好。”
慕長安更是氣極,哪裡這麼容易贏,若是輸了,他們就要被牽著鼻子走不說,而且還會失去那一千兩銀子啊,那可是整整一千兩啊,想想就心痛。
不過好在第二輪並不是她一個人輸了,接下來的那些人,不是這裡錯了一個字,便是那裡又少了個筆畫。看來這永安鎮家教不好啊,好歹讀了這麼多年書,連個字都不會寫。這樣一來,慕長安復又開心了。
元琪和謝爺爺看著一會哭一會笑的慕長安,心裡都在暗自說道,這姑娘的下線到底在哪裡啊,別人輸了,好歹也端著一點,別這麼明顯是不。
很快,最後一關便開始了,到了最後一關,留下了人只是寥寥幾人。
慕長安不由的有些心虛,前兩關若說是矇混過關也不過分,只是最後這一關要展現的是真才實學,她哪裡來的這些東西,不過紀南衡這般淡定,相必他心中已經有了主意了吧。
第三關名約“風之揚”,意思便是讓這些參賽者的才能如風一樣,高揚在這天地間。慕長安心中不禁暗暗吐槽,這些都是誰起的名字,這麼酸溜溜的。
慕長安思索了一番,腦袋裡只是空空如許,竟是半天也想不出來一個字。慕長安心中早已經急了,從她站上這臺上,到現在,已經有小半會了,紀南衡是睡著了嗎,也不提點提點自己。
臺上的人一一將自己吟的詩讀了出來,只有她還愣愣的站著。老人提點了幾遍,慕長安也沒有反應,臺下頓時起了聲音,都不明白這女子是怎麼了。
老人看慣了這場面,連忙出來打園場,“各位稍安勿躁,容慕姑娘想上一想。”衆人聞言,這才安靜了下來。
等來等去,也不見紀南衡提點自己,慕長安心中泄氣了,這些風雅的東西,向來不是她的強項,她搖了搖頭,意欲放棄了。
突然間,耳邊紀南衡的聲音驀然響起,“無心出岫,正是輕寒暖冷。華年易逝,餞別船上依依。窗邊銀絲斜幕,縱然酒醒,情癡有幾許。”
慕長安一字不差的吟出來,如此詩體,倒是讓人耳目一亮,衆人都覺得這女子只是胡鬧一番,又怎麼會想到能有此才華。
慕長安笑意盈盈的回到臺下,一臉高興,毫無疑問,這最後的勝利者,便是她了,只是方纔在臺上吟了些什麼,此時卻是怎麼也想不起來了。
比賽結束,當老人宣佈自己獲勝時,慕長安的高興是掩飾不住的,不待老人喚她,自己便跑了上去。老人也以爲她只是開心所致,並沒有多想,其實慕長安想的是那一千兩銀子。
其實這個大賽,金錢只是一個獎賞,最重要的便是從中得到的權利。只是慕長安向來對這些不甚感冒,想到的也只有用銀子做些自己喜歡的事情,如此也就夠了。
比賽結果一出,那些男子雖然嘴上不服氣,但是心裡卻是暗中欽佩,如此佳作,他們自然是不能比擬的。
翌日。
馬車載著因子緩緩而馳,向著謝家駛去,其實一千兩銀子讓人擡過來便是了,不用如此大費周章,只是永安鎮一年一度的樂事,自然要隆重一些,便有了這個場景。
慕長安一大早便醒了,一直等待著她的銀子,昨晚宣佈銀子第二天送來的時候,她還有點不開心,生怕銀子飛了一樣。
紀南衡倒是對銀子頗不在意,想想也是,他從小便不缺金少銀的,自然也不會爲了這麼點錢便喜怒行於色。
待馬車停在謝家事,慕長安的心情已經不能用高興來形容了,不待衆人扶她,她自己便踱步過去了。
紀南衡目光一暗,果然是習性難改,就算是失憶了,也改變不了她愛錢的本質。
這一天,慕長安都沉浸在勝利的喜悅中,連著參加比賽的目的也忘了個一乾二淨。
慕長安面對著這一堆錢出神了,這麼多銀子,又不是一張紙,離開的時候她是斷斷帶不了這麼多的。而且自己和紀南衡在謝家住了這麼多天,總該表示表示吧,便將錢分了一份出來。突然又想起來,這次比賽成功,全靠紀南衡作的那首詩,那麼總也得意思意思吧。
“啪啪啪”的叩門聲傳來,伴隨著元琪一聲爽朗的呼喚:“姐姐在嗎?”
慕長安聽是元琪,連忙起身前去開門。元琪懷裡端著飯菜,邊說邊進屋,又將手中的飯菜放下,“衡哥哥出去了,知道你今日肯定是不會出去了的,便囑咐了我將這些飯菜給你送過來。”
紀南衡?他竟然這麼關心自己,慕長安有些意外,此時他不該嘲笑自己嗎,不禁伸出手來拿起筷子,夾了點菜放去嘴裡。
見慕長安吃了飯,元琪的任務也就完成了,紀南衡臨走時的表情歷歷在目,她生怕慕長安會不吃呢,現在看來,紀南衡的那個表情自然是別有一層意思,到底是什麼,她也不得而知。
元琪默默的退出來房間,關上了門,好些日子沒見衆人這麼開心了,也許再過不久,鎮子上的這些煩心事便不在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