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常聽到我的話眼珠子倒是睜得滴溜圓:“你做了什麼樣的噩夢?”
“我夢見我自己了,我夢見我自己跟我說什麼使命之類的話。然後我就胳膊疼把我疼醒了,我沒來得及看呢我?guī)煾妇妥屛彝献摺!蔽乙贿叴曛诌吷系臇|西說道,無常看到我胳膊上搓起一層灰泥來,噁心的一拉我的手說道:“別搓了,作爲(wèi)一個鬼我都噁心的慌。你是說你夢見了你?”
我點點頭。無常突然對我一拱手說道:“恭喜了,恭喜了,看來你紅塵解脫是有希望了!”我愣了,看著無常,不知道他說的什麼意思。
“是這樣的。”無常看出了我的疑惑,說道,“你知不知道當(dāng)年伏羲當(dāng)年假裝邪煞和易打架的事兒?”
“嚯,您可真敢往上堆詞兒,兩人大戰(zhàn)您愣敢說成是打架。”
“少廢話,別人不知道我還不知道嗎?伏羲肯定說當(dāng)時別人都沒去,就你去了,其餘的都說是假的是不是?”無常翻著白眼問我。
“沒有,伏羲祖師爺可沒這麼說!”我說道。
“啥,不可能,不可能。”無常連連搖頭,我忍住笑道:“伏羲祖師爺沒說,但是慎師祖說了!”
“都什麼時候了,你還開玩笑!”無常嚴(yán)肅的說道,我也不好意思起來。
“我知道你是一點兒印象也沒有,但是有件事我憋在心裡好幾千年了我一直沒有人說一說,今天守著你,我把這件事兒跟你說一說,我可不管你記得不記得。”無常鄭重的說道,我也嚴(yán)肅起來。
“其實,當(dāng)天十三魂魄裡前去東海的,有兩個真魂,一個是你,還有一個,是巫靈。巫靈是你們整個十三魂裡最神秘的一魂,鬼界一開始就沒能把他帶到地府裡去。本來他和你的是形影不離的,但是不知道因爲(wèi)什麼你起了爭執(zhí),以至於後來你們分道揚鑣。你把自己和記憶一起封印了起來,才心甘情願的墮入了輪迴,但是這印記去了哪裡,我不知道。但是當(dāng)年有兩人叫李淳風(fēng)和袁天罡的私闖地府盜命書的時候,淨(jìng)靈印記忽然出現(xiàn),召喚了淨(jìng)靈,還大鬧了地府,那我是第一次知道淨(jìng)靈印記這個東西,那一次出現(xiàn)雖然地府混亂了很長時間,但是人世間的煞氣少了很多,人世倒是平靜了很多。那一次的出現(xiàn)我就感到了和今天一模一樣的氣息,錯不了。”無常顯得略微的有些激動。
“所以呢?”我不明所以然。
“這就意味著淨(jìng)靈即將現(xiàn)世,除煞之日可待!”
“切!”我輕蔑的說道,“少在這裡假惺惺了,你是邪煞他爹,你捨得殺了自己的孩子?”我說這話,無常顯得激動和尷尬,嘴哆哆嗦嗦的說不出話來,顫抖著說道:“我,我,其實,我,不是,不,我是……”我一看他這個樣子覺得自己有些魯莽了,顯得也有些不好意思。說道這裡我忽然想起玄女來,她可還讓我給無常帶話呢。
“那個,無常,上次我和師父真的碰見玄女了!”
聽聞此話,無常哆嗦的更厲害了。我不忍心再刺激他,索性一次說完,我摸出一直在懷裡不曾離身的玄女的眼淚,說道:“無常,玄女當(dāng)時讓我給你帶兩句話,一句我?guī)煾敢呀?jīng)告訴過你了,就是不要再爲(wèi)虎作倀,還有一句話是:相思樹下,已空空。這是玄女最後留下的兩滴眼淚,給你吧,你好好保管。至於她說的爲(wèi)虎作倀是什麼事情,我希望你好好想想,你不必告訴我,你自己知道就行了。”
無常顫抖著雙手把玄女的眼淚接了過去,什麼話也沒又說,看著那兩滴眼淚發(fā)愣,我沒有再做停留,繼續(xù)向上走去。既然這手上的是淨(jìng)靈印記,對我應(yīng)該沒有什麼傷害。
我到了山頂,濟慈、閔如珪和錢婉兒好像已經(jīng)起來了,都不在洞內(nèi),這倒是省了我的勁,我大搖大擺的走了出來,嘿嘿,看來師父失算了今天我的考驗考驗不成了。
我一件一件的收拾著師父用的東西,好多奇怪的東西,在他石牀邊上的小盒子裡我一件一件的仔細(xì)查看,大小墨鏡一共三個,大紅布一塊,紅繩、紅線好幾扎,還有一些硃砂,還有一些香,像是避煞香。我一股腦的裝了起來。正想去找?guī)煾傅闹窀湍兀鋈晃衣牭捷p微的腳步向洞裡走來,不好,他們回來了!
我連忙四氣上提,閉住了氣息,但是這山洞裡根本沒有可藏身之處,聽腳步他們馬上就從山上下來了,情急之下我擡頭看了看,山洞的高度倒是可以,我看好了兩塊尖尖的棱石,把師父的東西一卷,然後輕輕一點腳,雙手抓在了棱石上,把全身都貼在洞頂上。
“婉兒姑娘,切莫傷心,也許是放在什麼地方你忘記帶了,不要多慮。”是閔如珪的聲音。
“唉,我真是不孝,父親去世見上最後一面,留給我的東西我也看不住,何況還是本秘籍,丟了,我上哪裡去找去?還望先生不要說我小氣,實在是真真的丟了。”是錢婉兒略帶哭腔的聲音,我知道她這是發(fā)現(xiàn)了《暗武要義》失蹤了,她把《暗武要義》給閔如珪看?
“呵呵,婉兒姑娘不要這麼說,本來就是不情之請,肯把不輕易示人的秘籍拿出來,就已經(jīng)足見姑娘的誠意了,我怎麼還敢多有非議?”是閔如珪的聲音,雖然如此說,但是我能聽出來他聲音裡的失望、懷疑、不甘心。
“是啊,婉兒,本來你爹連我都不肯讓看呢!”是濟慈開口說話了,語氣裡頗有警告之意,不知道是對誰。他們?nèi)擞终f了一會兒話,我已經(jīng)快支持不住了,氣也快耗乾淨(jìng)了,手也被石頭硌的不行。他們要是這樣廢話下去,我得憋死,眼下之計只有分批來收拾師父的東西了。我強提一口氣,慢慢的順著山頂上往下爬,好在洞頂?shù)睦馐啵乙徊讲降膱猿种搅送ǖ赖娜肟冢仪臒o聲也的下來,在通道里大口的喘著粗氣,還好,沒被發(fā)現(xiàn)。我想就拿著這些東西回去,又一想,這樣師父非笑話我不成,而且東西沒拿完,那說明我這次考驗就算沒過啊。
我看了一下我所在的位置,和山洞還有二十多米的距離,而且光線比較暗,在通道里他們肯定是發(fā)現(xiàn)不了我的。難的是怎麼樣在他們?nèi)硕荚诘那闆r下把師父的其他東西拿出來,不多了,主要的就是拿根竹竿,那根竹竿就靜靜的躺在濟慈的腳邊。
怎麼辦呢?我在那裡想著主意。我回想著《暗武要義》中輕功的論述,“隱人之目下不被人察”,嗯,對了,隱人目下。怎麼隱,我又不會隱身術(shù)?還是沒招,我看著竹竿乾著急。
罷罷罷,冒次險試試!我想到了一些,但是不知道成熟不成熟。我盯著三個人的眼睛看,濟慈在地上打著坐,眼睛閉著,如果睜開眼的話看到的是山洞的正東面,那邊是廚房的位置,錢婉兒在那裡鍋碗瓢盆的弄,在熬粥。閔如珪最混蛋,站在山洞中間扎馬步,眼睛四處踅摸。
“要想他們看不見我,就必須在他們眼睛看不見的位置,現(xiàn)在他們?nèi)齻€人目光的空檔處就是我的落腳點!不管了,拼了!”想到這裡,我閉住氣,躍起抓住了山洞上的棱石,慢慢的往那邊走去。
現(xiàn)在他們還都各自忙各自的沒有注意到我,我到了濟慈的正上方,觀察了一下,恰巧閔如珪往洞外看,就是現(xiàn)在!我鬆開手讓自己掉落了下來,一點兒聲音也沒有,他們都沒有發(fā)現(xiàn)我,只是我的心跳的厲害!我迅速的抓起竹竿然後又躍了上去,恰在此時閔如珪轉(zhuǎn)過了頭,我驚出一身冷汗,心一下子懸了起來。閔如珪好像發(fā)現(xiàn)了什麼,疑惑的說道:“剛纔是不是有什麼東西從眼前閃過去了?”
我懸著的心放了下來,還好,他沒有發(fā)現(xiàn)我,只是掃到了一眼,這我就放心了,他肯定會懷疑是自己的錯覺的,因爲(wèi)我經(jīng)常眼一花就覺得眼前閃過什麼東西似的,實際上什麼也沒有。
果然,錢婉兒和濟慈都沒有回答他,他訕訕的說道:“呵呵,可能是年紀(jì)大了,眼花了。”我握住棱石往裡小心的順著山頂通道里爬去,忽然想起《暗武要義》來,既然已經(jīng)學(xué)會了,那就送你吧!
這時,閔如珪目視前方,和濟慈的方向一樣,我故技重施,快速的下落然後躍起,把書放到了地上。
只是我忘了我手裡的竹竿,剛纔我拿到手裡的是竹竿是橫著上來的,爲(wèi)了不影響我抓住洞頂?shù)睦馐墒俏衣湎氯サ臅r候潛意識裡就把竹竿豎了起來,等到再躍起的時候竹竿先於我碰到了洞頂,發(fā)出了沉悶的“咯”的一聲,好在聲音不大。但是即便這點兒聲音,對於這三個人來說也已經(jīng)夠明顯的了!
我順勢往裡一帶,趁他們反應(yīng)的工夫裡立刻消失了黑暗中。我到後來才知道有個詞兒叫“視覺盲點”,我歪打正著,就是利用了他們的視覺盲點而已。不過這次考驗我還是失敗了,就是因爲(wèi)最後的竹竿不小心輕輕的碰到洞頂那一下聲音。
那一聲聲音過後,三人的目光都向我這裡聚集,但是我當(dāng)時已經(jīng)不在那個位置了,錢婉兒的眼睛順勢往下瞅,一眼看到了躺在地上的《暗武要義》,她高興的歡呼起來,然後去撿起了書,嘴裡還喊道:“原來這本書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