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林少陽準(zhǔn)時與登山社的會員在小臺山下集合。
這是他們登山社在暑假裡舉辦的“同城相聚活動?!?
林少陽打心底裡不喜歡這活動的名字,說白了就是一幫別有用心的長組織的勾_搭妹的聯(lián)誼會,白瞎了爬山這項絕好的戶外運動。
作爲(wèi)會長的陸鑫瑞在爬山開始前有模有樣的說起了本次活動的意義,哄的一幫妹喜笑顏開。
林少陽站在隊伍最後看著他根本沒有停下來的意思,乾脆幾步上前擋在他身前,大力一揮胳膊,招呼大家和他一起走,被強行打斷的陸鑫瑞只好沒臉沒皮地跟上去。
“少陽,你過分了,好歹給我一點面呀!”陸鑫瑞追到他身後表達自己的不滿。
可林少陽似乎心不在焉,沒有理會他的抱怨。
走了一會兒,林少陽停了下來,正和後面女孩兒聊的不亦樂乎的陸鑫瑞撞到了他的身上。
“哎呦,你怎麼不走了?”陸鑫瑞捂著臉問道。
“花少你見過陰陽水嗎?”林少陽突然問他。
“什麼玩意兒?陰陽水?沒聽過,幹嘛問這個?”
“我昨天在霍顏曦的病房裡看到一種奇怪的水,盛放在木盒裡,呈現(xiàn)陰陽兩,顏色黑白分明,可這兩種水之間並沒有分隔的介質(zhì),我想不明白他們爲(wèi)什麼不互溶?!?
“原來是和霍顏曦有關(guān)啊,那有什麼可想的,她人本來就怪怪的,早前就聽說她在房間裡放了很多種水,像養(yǎng)寵物一樣養(yǎng)著呢,養(yǎng)出一盆兩種顏色的水有什麼奇怪的?再說了,她家是經(jīng)商的,很多商人都信風(fēng)水,據(jù)說養(yǎng)水供奉可以生財,也許她也有這癖好呢?”
林少陽覺得花少說的在理也就沒多問什麼,但是那盆水給他的感覺很不詳。
時間過的飛快,一轉(zhuǎn)眼就到了中午。
林少陽瞇縫著眼睛看了眼頭頂?shù)亩救疹^,他領(lǐng)著一幫弟妹纔剛剛爬到了半山腰。
炎炎夏日,他們各個滿頭大汗,離山頂還有好一段距離,大家紛紛坐在樹蔭下休息不肯繼續(xù)前進。
陸鑫瑞悄悄走到他身後,照著他的後背猛然給了他一掌,“搞什麼?走這麼快?又不是真的來爬山,這麼認(rèn)真幹什麼?給點時間讓我們和妹們好好交流一下唄。”他朝林少陽眨了下眼睛。
林少陽回頭一看,樹蔭下已經(jīng)變成了茶話會,男男女女吃著零食聊的不亦樂乎。
那幫不靠譜的男生這時候倒是般殷勤,又是給女孩兒扇風(fēng),又是倒水的,看著這幫男生沒出息的樣,林少陽無奈地?fù)u搖頭。
陸鑫瑞使了個眼色叫他看一個扎著馬尾的女孩,“怎麼樣?不錯吧?看著吧,下山前我就把她搞定!”
林少陽瞥了他一眼,順嘴爆出了一句:“德性!”
陸鑫瑞瀟灑的一揚手,自信地說道:“在女人心中我是完美的?!?
林少陽心中一陣作嘔,大力揪了把頭髮才讓自己平靜下來。
陸鑫瑞屁顛兒屁顛兒朝馬尾女孩兒跑去。
林少陽呆在原地沒有動,毒日頭曬的他有些發(fā)暈,乾脆擰開一瓶兒礦泉水直接從頭頂澆下,斷斷續(xù)續(xù)地水珠讓他的視線變的模糊,恍惚間,他好像看到不遠處的岔口站著一個長髮及腰的女孩兒。
他以爲(wèi)自己看錯了,立馬停止了沖水,跳到旁的大石頭上,定睛一看,果然是個獨行的女孩兒,心道:不好!那條他走過,盡頭是懸崖,非常危險。
林少陽衝她揮手想提醒她不要走那條,結(jié)果那女孩兒閃身而過,消失在了他的視線裡。
也不知爲(wèi)什麼林少陽沒辦法放任那個女孩兒身處險境,他急忙跳下石頭就要去追她,結(jié)果被陸鑫瑞叫住。
“你又幹嗎?”陸鑫瑞一把扯住了他。
“花少,剩下這段就交給你了,我先走一步,在山頂?shù)饶銈儭!绷稚訇栠€沒等陸鑫瑞回話就跑了出去。
陸鑫瑞看著他遠去的背影自言自語,“這傢伙沒事吧,放下這麼多美女自己走了?切,無所謂了,都是我的了。”他暗自偷笑。
林少陽看到的那個女孩兒不是別人,正是剛剛經(jīng)歷過身體開花的言小研。
那晚,她跑出ktv後身上很快就恢復(fù)了正常,聯(lián)繫上父親後便回了家。
很隱晦的告訴家人自己的皮膚出了問題,之後就一個人待在房間裡,輾轉(zhuǎn)反側(cè)就是想不通自己這是怎麼了?
今早起來,覺得甚是憋悶,於是就隨便上了一輛公交車坐到了終點,下車後才發(fā)現(xiàn)要進山了,
本想著直接坐同一班車回去,結(jié)果就看到一幫活力四射的大生要爬山,他們是那麼的健康陽光,一個個都笑的十分燦爛,她羨慕他們開心的樣,見他們開爬了,她也就莫名其妙的跟了上去。
一直爬到了半山腰,經(jīng)過一個岔口時她才決定與這羣大生分道揚鑣,她想一個人靜靜,於是選擇了另一條。
一個人心不在焉地走著,不知不覺就走到了的盡頭,她在懸崖邊停住了腳步,有些碎石被來人的響動震得骨碌碌滾下了懸崖。
不知是出於什麼心裡,言小研並未感到害怕,反而又往前挪了一點點,沒有了任何障礙,眼前開闊無比。
她目望去,遠處的風(fēng)景蔚爲(wèi)壯觀,天藍的像剛洗過,羣山連綿不絕,碧綠蒼翠的植物生長的正旺盛,挨挨擠擠不留一絲縫隙,好一派生機勃勃的景象,與言小研苦悶的心境截然相反。
一陣風(fēng)吹來,吹起了她的長髮與衣裙。
言小研閉上眼睛,慢慢張開雙臂,盡情地享受此刻的清爽,彷彿身上的每一個毛孔都在感受著這前所未有的輕鬆與自在。
這一瞬間,她感受到身體裡的血液似乎開始倒流,皮膚有略微的緊繃感,那種要盛開的感覺再次襲來。
眉頭一動,言小研慢慢睜開眼睛,果然看到雙臂已經(jīng)變成了透明色,清晰可見血管里正流淌著白色的液體,本以爲(wèi)自己會驚慌失措,哪知竟也只是無奈一笑。
剛剛趕到的林少陽簡直不敢相信眼前的景象,他看到懸崖邊上站著一個長髮及腰的女孩兒,她的長髮被風(fēng)吹起,四散開來,她裸_露在衣服外面的皮膚全部呈透明色,透明的皮膚裡有著類似血管一樣的經(jīng)脈,而那經(jīng)脈中好像有白色的液體在流動。
那女孩兒張開雙臂,像落入凡間的神仙。
“那是?那是!她開花了嗎?”林少陽驚得發(fā)不出聲音。
言小研鼓起勇氣注視著胳膊上盛開的花朵,嬌豔欲滴的顏色,微微突起的莖脈,彷彿每一朵花都有心臟一般,她似乎能感受到花在跳動。
林少陽一臉震驚,他相信,自己一輩都不會忘記這個畫面。
那是如此美麗的聖靈!這個時代也有神仙的存在嗎?如果有的話,這女孩兒屬於哪一種神仙呢?林少陽失神了。
又是一陣輕風(fēng)吹來,同時伴隨而來的是肩膀後的一陣劇痛,言小研本能地動了下肩膀,結(jié)果腳下打了滑……
恍惚之間,林少陽似乎看到那個聖靈回頭朝他微微一笑,那絕美的笑容,讓他的心砰然不已,可是,當(dāng)他回過神來,再次看向懸崖邊的時候,什麼都沒有了!她消失了。
“不要?。 绷稚訇枎缀跏窃诖蠛暗耐瑫r明白了一件事情——她掉下了懸崖。
林少陽衝到崖邊朝下看去,山谷深不見底,清涼的風(fēng)從谷底涌上來,吹的林少陽睜不開眼睛。
他的心像是被抽空了一般,雙腿一軟就跪倒在了地上。
林少陽低頭神傷,這是真的嗎?還是我眼花了?他一遍遍地問自己。
半響,他突然清醒了過來,猛地從地上爬起,飛一般朝山下跑去,他要找人來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