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怎麼樣？”璃雲慌忙問道。
“所以，上界把當時兩敗俱傷的王與魔尊，分別關押了起來。王被鎮在了妖界琉璃塔下，魔尊則是被封印在了黑域淵。不僅如此，因著當年的事，因一個情字而起……”冥長老難以啓齒，怕璃雲受不住。
“是不是還發生了別的？”璃雲眼圈發紅，垂著眼，遮住了眼底嘲弄的情緒。
“是，上界抽出了王的情根，想讓其無心冷情，在琉璃塔下思過改正。本來，老朽以爲，以爲……”這也是他爲何這麼奇怪，爲何王會再次對小狐貍動情的原因，明明王當年從琉璃塔下出來時，當真是絕心冷清。
不過是數日的功夫，就把當時因爲妖界無主而亂成一盤沙的衆生，重新凝聚起來。
他才這麼放心王前來人界。
可沒想到，這纔多久……
難道，王的情根當年沒被抽出？
可王的確是不記得當年那段往事了啊。
“冥長老，你以爲什麼？”璃雲怔怔道，那憂慮的模樣當真讓冥長老信了十足十，他本就對璃雲虧欠，加上墨祈與離歌的事，更加愧對璃雲，所以，從未懷疑過璃雲的身份。
更何況，九千年打造的一個替身，連蕭非衣自己都信了，更何況本就對璃雲不熟悉的冥長老。
“以爲王被抽出了情根，大概不會再對任何人動情的。可，璃雲姑娘，你歸來的……太遲了。”冥長老拄著柺杖重重敲了地面幾下，表達他的無能爲力。
“太、太遲了……冥長老，你的意思是說，祈他……別人……了？”璃雲淚珠滾落而出，頹敗地軟下了肩膀，淚珠漣漣得瞧著冥長老。
“……抱歉，王，他不記得當年的事了。雖然這麼說很自私，可璃雲姑娘，既然事情已經如此，老朽希望，璃雲姑娘你能也忘記當年的事，好好修行，爭取再次榮登仙界。”冥長老給璃雲深深鞠了一躬，不敢多待，匆匆離開了。
璃雲一直等房間的門關上，才慢慢擡頭，眼底哪裡半點難過，她慢慢擡起手，抹去眼底的淚痕。
嘲諷地朝門口的方向笑了笑。
“愚蠢的妖族。”她慢慢從**榻上下來，踩在地面上，身姿曼，蹁躚而舞，心情愉悅。
尊上啊尊上，你聽到了嗎？你當年最大的對手，他早就失去情根了，可那又如何呢？
不管是輾轉千年，是除了情根也好。
那女人改變了容貌也罷，有她這個以假亂真的替身在又如何？
墨祈動心動情的依然是她，尊上啊，你大概怎麼也想不到這一點吧，即使你在她身上放了銀珠又如何？即使你是第一個認出來她的又如何？
他不管多麼久之後，再見到她的第一眼，還是歡喜上了。
尊上啊，你還是棋差一步，終究還是要滿盤皆輸的。
璃雲捂著自己的心口，咯咯咯笑著，笑得花枝亂顫，哪裡還有半分仙氣。
竹兒推門而入時，看到的就是這一幕，嚇了一跳。
“姑、姑娘？”她嚇傻了，姑娘怎麼能站起來了？
璃雲沒想到竹兒會去而復返，雲袖一擡，房門咣噹一聲關上了。
璃雲瞬間來到竹兒面前，摸著她的臉：“竹兒啊，我對你好嗎？”
“好，好啊。姑娘，你能走路了啊？”竹兒驚喜道。
“是啊，能走路了呢。”璃雲摸著她的臉，視線相對，一雙黑瞳幽幽轉紅，勾魂攝魄，噬奪著竹兒的心神。
“太……好了。”竹兒眼神越來越迷茫。
“你願意幫我嗎？”璃雲緩緩道。
“幫，願意的，竹兒是，願意的。”
“竹兒真是乖呢。你知道嗎？其實，我與墨祈纔是一對呢，是那女人奪走了我的人，你說，該怎麼辦呢？”璃雲眨眨眼，眼底攝魂的紅意，浸透了竹兒的雙眸，她的眼睛也慢慢被紅色籠罩。
“……奪、回、來。”竹兒一字一句兇狠道。
“對的呢，所以，你會幫我的對不對？”璃雲捏著竹兒纖細的脖頸。
“……對。幫，幫。”竹兒只能一個字一個字重複道。
“好，記住……你的話。”璃雲滿意地收回手。
……
離歌咬著尾巴，幽怨的耷拉著腦袋不吭聲。
墨祈把她幫懷裡抱了抱：“氣了？”
離歌偏過頭，想到璃雲那聲“祈”，就感覺有隻小爪子在心尖撓來撓去的。
她想問，他以前與璃雲到底是何關係？
可她怕知道答案是自己想的那樣，她怕自己會崩潰。
乾脆裝死，不問也不說。
“本王是真對她沒印象，不然，讓冥長老也過來一趟。”墨祈也察覺到不對勁，可他真的不記得了，不過冥長老當時那反應，他應該是知道的。
“唧？”找師父來幹嘛？離歌氣鼓鼓的。
“他應該知道來龍去脈。”墨祈摸摸她的耳朵尖。
離歌一偏腦袋，哼了聲：“唧。”不聽。
“真不聽？你不想知道到底怎麼回事嗎？”墨祈道。
“唧。”不要，想知道你自己去問。離歌誓把縮頭烏龜當到底。
她從墨祈懷裡跳出來，推著他往外走。
墨祈知道她現在心情亂，想靜靜，只好順著她出了房間。
“本王稍後過來找你，有話告訴本王，別憋在心裡，好嗎？”墨祈蹲下身，摸了摸她的腦袋。
“唧。”知道啦知道啦。離歌用爪子扒拉著門，等門關上了，變回了人身，耷拉著腦袋，蔫蔫走回到**榻上，把自己摔了過去。
小蛟龍從門縫裡鑽了進來，扭來扭去，扭到了離歌旁邊。
用角頂了頂離歌的手。
離歌歪頭看它：“你怎麼來了？”
“咿呀。”小蛟龍用牙齒磨了磨她的手指，用尾巴捲過來一塊肉乾，獻寶地遞給了離歌。
離歌瞧著那塊髒兮兮的肉乾，忍不住氣笑了：“這麼髒，你藏了多久了？”
小蛟龍自豪地挺挺胸膛：“咿唔。”
“聽不懂你說什麼。”不過離歌還是接了過來，翻來覆去瞧著，還是她很久之前給它的，“都髒成這樣了，還能吃麼，明個兒讓管家伯伯給你換塊新鮮的肉乾怎麼樣？”
小蛟龍什麼都沒聽到，就聽到“新鮮的肉乾”了，咿唔咿唔圍繞著離歌轉起了圈。
離歌忍不住笑了起來，心情好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