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千萬，就能斷乾淨？”
高歌微笑，“慕董事長若是不相信，不如籤份協議，或者找個律師來做公證。”
慕崇峰盯著她看了幾秒，纔開口，“可以，但是我要你現在就跟雲澤簽訂離婚協議，兩個月後再公開，並且將離婚的所有原因歸結在自己身上。”
高歌微笑著朝他伸出手，“成交。”
慕崇峰瞥了一眼她的手，眼中閃過一絲輕蔑。
“三日後，拿著離婚協議來公司，我會將錢打到你的戶頭。”
“那麼，多謝了。”
慕崇峰沒再說話，轉過身，趾高氣昂的離開了病房。
他一走，高歌脣角的笑容就淡了下來，她伸手攪了攪碗裡的粥，突然間沒了食慾。
病房門不知道什麼時候被人推開了，慕雲澤站在那裡盯著她看了好久，他回想著剛剛自己站在門口聽到的話，心裡泛起一絲疼痛。
這個在綁架案裡倖存的女人，變得讓他陌生而心疼。
她望著窗外，他望著她，就這樣，好久好久，久到碗裡的粥都涼透了，慕雲澤才慢慢走進來。
高歌聽到了聲音，並沒有回頭。
慕雲澤走到旁邊，將桌上的碗筷收拾了一下，坐在椅子上，輕輕摸索著她的手指。
“還疼嗎？”
他開口，聲音有些沙啞，低低沉沉，一如既往的悅耳。
高歌眼睛動了動，扭頭望向他，“離婚協議書籤了嗎？”
慕雲澤抿緊嘴脣，好半天才道，“我撕了。”
“那明天我再寫一份給你。”
高歌淡淡道，“你簽了字，我才能拿著找你爸要錢。”
她不加掩飾，直白的將剛剛她跟慕崇峰的條件攤在他面前，這樣的做法，讓慕雲澤既心痛又無奈。
他的手指輕輕在她掌心畫了個圈，好一會兒才問道，“慕太太的價值，遠遠超過了五千萬，你寧可要這五千萬，也不願再做慕太太嗎？”
“可是慕太太我做不好，”高歌淡淡一笑，“既然明知道做不好，爲什麼還要死皮賴臉的佔著這個位置呢，我能再你身邊呆這麼多年，權杖著四個字——自知之明，以前是，現在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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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雲澤的喉嚨有些發堵，好一會兒才道，“我以爲經歷過這件事，我們應該珍惜現在的日子纔對，爲什麼你還是要離婚？”
“因爲那只是你以爲，”高歌淡淡一笑，“生活不是英雄救美，你救了我，我就要以身相許，慕總，您應該沒這麼單純吧？”
慕雲澤扣緊拳頭，沒說話。
高歌也沉默下來，好久，才問道，“我問你，當你對摺李潮生開槍的那一刻，如果慢了一秒，你想過後果嗎？”
慕雲澤擰起眉，“我有十足的把握纔開的槍。”
“這就是你跟我最大的不同。”
高歌垂眸勾了下脣角，“你永遠相信自己的判斷。”
慕雲澤還想說什麼，高歌閉上眼睛，淡淡道，“你走吧，我睡了，明天記得過來一趟，當面簽字離婚。”
慕雲澤面色緊繃，站在原地好久才離開。
高歌閉著眼睛翻了個身。
總有一天，你會明白，愛情不是理智，而是奮不顧身，而我並不是那個讓你奮不顧身的人。
第二天上午，慕雲澤趕過來的時候，高歌已經能下牀走路了。
她手腕上還纏著紗布，氣色看上去比之前好了很多，臉蛋紅撲撲的，血色滿滿。
慕雲澤瞧著她這模樣，不由得鬆了口氣。
高歌坐到桌前，擡眸望著他，“你先看一下協議書。”
慕雲澤走過來坐在她對面，瞧著她推過來的協議書，低頭掃了一眼。
“你決定了？”
高歌笑了笑，“這種事情，難道我會賭氣嗎？”
慕雲澤深吸了一口氣，將協議書推到一邊。
“木青，幫我在協議書上補上一條，婚後我名下所有財產，跟高歌均等分配。”
柯木青一怔，“慕總，這……”
慕雲澤皺起眉，“快去！”
“不必了。”
高歌出聲打斷他們，“慕董事長已經答應給我五千萬作爲補償，做人還是要踏實一點，太貪心了，我怕我也吃不消。”
慕雲澤提出的這條協議，的確讓她有一瞬間的震驚，但是很快，她就反應過來。
慕雲澤名下的多是股份，而慕崇峰最不想看到的就是她沾染慕家的股份，這個婚既然要離，就離的乾乾脆脆，她不想以後再跟慕家有什麼財產上的糾紛。
慕雲澤盯著她，“錢多不壓身，你一個離過婚的女人，多點資產在手裡，不是壞事，我的財產跟森瑞慕家都沒有關係。”
“即便如此，也不需要。”
高歌淡淡一笑，“慕總不介意，有人會介意，你知道我這個人，最不喜歡麻煩，還是簡單點好。”
慕雲澤無言以對。
高歌提醒道，“簽字吧。”
慕雲澤握著筆，好久纔在離婚協議書上籤下了名字。
兩個人互相交換的那一刻，都望著彼此的名字發愣。
從領結婚證到現在，不過四個月的時間，如今想來，恍若隔世。
“慕總，恭喜你，”高歌衝他笑笑，“恭喜你重獲單身。”
慕雲澤望著她的眉眼，突然覺得，這雙眼睛，跟以前相比少了些什麼東西，可是一時卻又想不起來。
他遲鈍的伸手，跟她握住，好一會兒才道，“接下來有什麼打算？”
“養好傷拍戲啊。”
高歌笑得意外的甜美，就像第一次見面那樣，單純而沒有心機，“我想在這條路上，走得更長遠一點。”
慕雲澤望著她的眼睛，“你會成功的。”
“謝謝。”
高歌微微一笑，“我在華府山水落下的東西基本上已經收拾差不多了，可能會有部分遺漏，不過大都是無關緊要的東西，你要是想用就繼續用，不想用就直接丟了吧。”
她說著站起身，“方糖還在外面等我，我先走了。”
慕雲澤也推開椅子站起身，“以後有需要的地方，可以找我幫忙。”
“好啊，”高歌笑得無比坦然，“不過離婚的事會在兩個月以後公佈，這段時間，還請慕總不要對外人透露我們離婚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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