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糖丟給她一個白眼兒。
高歌並不是不記仇，她只是對無關緊要的人或者事懶得搭理罷了。
但是方糖不一樣，她乾的就是經紀人這行，高歌身邊的人脈關係網，她最爲了解。
高歌既然不記得，也沒必要去提醒，她自個看著處理就是了。
她避開這個話題，問道，“怎麼樣，去韓國玩得爽嗎？”
提到這個，高歌就一臉意，方糖看得直起雞皮疙瘩。
“哎呦，嘴巴都咧到耳朵根兒了，差不多行了啊。”
高歌抿脣賊賊的笑了笑，“玩得東西都那樣，主要看是跟誰去，我第一次發現，總裁大人運動天賦這麼強。”
方糖挑了挑眉，“我以爲你從他牀上表現就猜出這一點了。”
高歌……
正聊著，高歌的手機突然響了。
她拿過來掃了一眼，拿起摁了接聽，“琴姐，是我。”
那邊不知道說了什麼，高歌的眉頭蹙了蹙，半天才道，“行，我知道，我馬上過去。”
掛了電話，高歌扭頭看向方糖。
“方老闆，一會兒前面路口你下車先回去吧，我要去趟公司。”
方糖一頓，皺眉道，“怎麼了？”
高歌笑了笑，“沒什麼，琴姐找我聊點私事兒。”
“你跟琴姐有什麼私事要聊？”
方糖不傻，高歌要談的事情，必然是不想讓她知道的。
她裝作不在意的樣子，抻了抻胳膊，“好啊，好久都沒這麼早下班了，今天可以早點睡了。”
高歌笑著沒說話。
前面路口車子一停，方糖就從裡面跳出來，擺擺手，攔了一輛計程車上去了。
高歌看著那輛車走遠，纔對司機道，“小張，去博瑞。”
博瑞大廈。
車子在外面停穩後，高歌推開車門從裡面鑽了出來。
下午四點多，還是上班時間，大廈外並沒有什麼人。
高歌將口罩往鼻子下面拉了拉。呼吸了兩口沁涼的空氣，抿著脣進了博瑞大廈。
作爲這段時間一直佔據熱搜位置的主人公，高歌的出現，在公司引起了不小的轟動。
高歌算是博瑞的“老人”了，平常在公司人緣一般，但是戀情曝光後，似乎一下子成了“好人緣”，一路上不管平時關係好與不好，見面都會親切的喚她一聲“高歌姐”“前輩”之類的，搞得高歌這個厚臉皮的，也有點不好意思。
人n果然還是比較現實跟醜陋，高歌自嘲的想著，從電梯出來，直奔藝人總監辦公室。
門敲響沒多久，琴姐的聲音就從裡面傳來。
“進。”
高歌壓了壓脣角，推門進去。
她進去的時候，琴姐正在接電話。
似乎是公司某個小明星又惹事了，琴姐跟在後面擦屁股，訓斥的語氣不太好，眉頭也皺得緊緊的。
高歌沒打斷她，走到沙發前坐下，安靜的等著。
“就這樣吧，你告訴她愛演演不演拉倒，公司不缺人，早點騰出位子，別人好上場。”
說完“啪”的一聲掛了電話。
“怎麼了，誰惹你生氣了？”
見對方掛了電話，高歌才笑著開口。
“別提了，”琴姐擺擺手，“一個祖宗，阿玲那邊也是，籤人的時候也不好好考考，整一公主病拉進劇組，又是怕冷，又是恐高，導演還沒說兩句，就鬧脾氣，這種祖宗，打哪兒來滾哪兒去，伺候不了。”
高歌笑了笑，沒接話。
現在的小孩兒，多數都是獨生子女，在家裡哪個不是捧著寵著，能力不見怎麼樣，心氣兒比誰都高，說不得罵不得，她這兩年拍戲，見得也不少，不過這些孩子本質都不壞，就是得有一個有耐心的經紀人帶著教。
不是誰都像她這麼幸運，一開始就遇見個方糖這樣的耐心跟容忍力都驚人的經紀人。
琴姐也是發兩句牢騷，也並不是要聽高歌的回答。
“對了，還沒恭喜你呢，平常看著低調的不行，沒想到一下子就來個這麼大的新聞。”
高歌笑了下，沒繼續這個話題，而是問道，“琴姐，您剛剛電話裡說的是什麼意思，你說公司要給我換經紀人？”
“是的，我也是接到蘇總那邊的通知，跟你聯繫的。”琴姐坐在辦公桌後面，十指交叉放在桌上，“按理說，你是博瑞的藝人，經紀人就該由公司給安排，這也是出於對藝人跟公司的綜合考慮。”
琴姐說著笑了笑，“不過你也不用太擔心，我也不會給你安排個生人讓你適應，我跟蘇總商量過，一致認爲讓趙小北來擔任這個職位，一來她跟在你身邊也有一段時間了，對你的工作進度，跟工作習慣還是比較瞭解，二來，你們倆是熟人，我想這樣你會比較好適應。”
高歌攥緊拳頭，抿起嘴脣，“琴姐，我有個問題想問你。”
“你說。”
“那天我跟方糖在海天酒店遇到蘇靖歡，是你告知的吧。”
琴姐一怔垂下眼簾，手指也慢慢蜷縮起來，良久才道，“小歌，我領的博瑞的工資，自然要聽從蘇總的差遣。”
高歌扯了一下嘴角，“既然如此，當初爲什麼還要幫我們。”
琴姐抿緊嘴脣，良久才道，“抱歉。”
“不用抱歉。”
高歌笑了一下，“你說得對，你領的博瑞的工資，是該聽蘇靖歡差遣，是我奢求太多，我這是替方糖可惜。”
能把小傢伙交給琴姐照顧，足以見得琴姐在方糖心中的地位，如果讓方糖知道，這一切不過是提前安排好的，那得多傷心。
高歌沒有再看琴姐的臉色，說完起身，大步朝外走去。
琴姐瞧著她的背影，抿著脣一言不發。
她在這個圈子裡摸爬打滾十多年，早就不相信這個圈子裡所謂的感情，不管是海天酒店的事件，還是之前的所有，不過都是衝著蘇靖歡承諾她的總經理一職。
物盡所用，然後棄之，這本來就是這個圈子慣有的規則，她做得心安理得，但是真正走到這一步後，心裡卻空蕩蕩的，並沒有得償所願後的欣喜。
方糖……以後應該也不會再有見面的機會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