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看來還是得把小戰(zhàn)送回加拿大。”她翻了個身,起牀鬧鐘還沒有響,她是個作息規(guī)律的人,喜歡按既定的時間來。
剛剛閉上眼睛,突然房門被推開了,蘇其戰(zhàn)光著腳鑽了進(jìn)來,掀開被單溜到她身邊躺好。
感覺到兒子的身子緊緊貼著自己,席夢喬閉著眼睛,手輕輕摟在兒子身上,心裡一股暖暖的愛涌了上來。
“還好我有你,寶貝。”她輕聲說,“還好有你。”
蘇其戰(zhàn)又將睡著,聽到媽媽說話,也模糊地說,“媽媽,我要吃月亮船……”
席夢喬輕輕一笑,睜開眼睛,輕輕拍拍兒子後背,“真是的,做夢都要吃。”
鬧鐘突然刺耳地響起,她嚇了一跳,趕緊伸手關(guān)了。再看看兒子,已然睡著。
但她卻得起牀了,雖然是週末,但她卻不敢讓自己放假。醫(yī)院,公司,她都必須得去。
梳洗之後,下到餐廳,看到張英已經(jīng)擺好早餐,席再司正坐在桌前。
“司司,早。”她也坐下來,輕輕招呼著。
席再司表情卻有些古怪,把晨報推到她面前,遲疑地說:“姐姐,這是你嗎?”
席夢喬目光往報紙上一掃,首先看到一張彩色大照片,臉色突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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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景言跑進(jìn)庭院大門,他剛運(yùn)動回來,身上穿著運(yùn)動裝,徑直跑進(jìn)家門。
蘇恆遠(yuǎn)正坐在餐桌邊的椅子裡,盯著晨報,看到兒子進(jìn)來,猛然擡頭,皺眉望著高大的兒子。
蘇景言抹了一把汗,目光瞥到父親手上報紙,頭條是一幅巨幅彩色照片,他長手一伸,搶了過來。
果然是晨報頭條!
蘇景言淡淡地笑了。
從容地坐在餐桌前,雙手拿著報紙,細(xì)細(xì)地看頭條報道。果然印證了他的猜測。
蘇恆遠(yuǎn)坐在對面,眼神怪異地望著兒子。
這是兒子第二次從他手上搶報紙了。
而且奇怪的是,他搶過去之後,只盯著那條有盛昌集團(tuán)千金的報道看,這次更加奇怪,照片上居然有他!
一張大幅面彩色照片,蘇景言正單膝跪地地上,摟住暈過去的席夢喬,手輕輕撫著她的臉,似乎在試圖喚醒她,一手溫柔地?fù)ё∷珙^,讓她緊緊地貼靠在他懷裡,她蒼白的臉埋在他胸口,看起來楚楚可憐。
而他,陽剛冷峻的臉上,居然流露著一抹溫柔,又似含一絲憐惜。
蘇景言手指輕撫一下照片,淡淡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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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夢喬瞪大眼睛,呆呆看著報紙上的照片,居然真的是頭條!
居然真的是!他居然真的沒有阻止!
照片上,他的臉上那抹柔情是她從未見過的,他的目光專注地望著她。他居然那麼及時,恰好在她暈倒時接住了她,他的懷抱昨夜曾經(jīng)抱過她……
噢,她在想什麼?她趕緊甩了甩頭,把胡思亂想甩掉,突然看到坐在對面正望著她的席再司,她又感覺臉上莫名地一熱。
“司司,今天不用上學(xué),怎麼起來這麼早啊?”她訕訕地笑了笑。
“我要和你一起去醫(yī)院看爸爸啊。”席再司拿起筷子開始早餐。
“噢,司司真懂事。”她憐愛地望著弟弟,“今天你多照顧爸爸,讓你媽媽休息一下哦。”
“是。姐姐,”席再司又望了望報紙,問道:“那個,照片上,是你吧?”
“咳,快吃飯吧。”席夢喬轉(zhuǎn)開目光,逃開弟弟的追問。
“姐姐,你爲(wèi)什麼暈倒?”十歲的孩子,有的已經(jīng)很懂事了,況且席再司剛經(jīng)歷了父親重病的打擊,短時間內(nèi)似乎長大了許多,他見姐姐不回答,又問道:“有人欺負(fù)你嗎?”
“咳,沒有。姐姐當(dāng)時餓壞了,所以就暈過去了。”她還用哄蘇其戰(zhàn)的語氣對弟弟說。
“那個男人是誰?他是不是壞人?”席再司追問著,覺得那個男人靠得姐姐太近了。
“不是壞人,他把姐姐救回來的。”雖然他不算好人,但也不能定位在壞人類別裡,她暗想。
“哦。那我就放心了。”席再司說完,低頭繼續(xù)吃飯。
席夢喬舒了一口氣,差點(diǎn)就招架不住了,十歲的孩子怎麼會懂這麼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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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了早飯,席夢喬接過張英準(zhǔn)備好的食籃,囑咐張英:“英姑姑,小戰(zhàn)在我房裡睡著,一會兒你去看看。我等會還要去公司,晚上才能回來了。”
張英點(diǎn)頭,“放心吧,我會照顧好他的。”
席夢喬虛弱地笑笑,“這段時間,英姑姑要辛苦了。”
張英把她推出大門,“快出門吧,你爸爸該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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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景言坐在辦公桌前,淡淡地笑著,其實他今天可以在家休息,但他知道,她一定會到公司加班,他居然有一種要陪她受苦的衝動。
既然不能在她的身邊陪著,那他也不要休息好了。
回頭想想,又覺得自己的行爲(wèi)有些可笑。
今天的頭條報道很有趣,她一定也看到了吧。
他轉(zhuǎn)動著椅子,身子靠在椅背上,閒閒地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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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夢喬坐下,又站起來,感覺心裡那股煩悶無處可發(fā)。
她纔剛剛完全看完那個頭條的整篇報道,早餐桌上,礙於席再司的追問,她沒有仔細(xì)看。
報道上說,蘇氏少東離異之初,便與席氏千金有密切來往,疑似另有隱情。猜測兩人過去曾是舊識,還深挖到蘇景言多年前曾在盛昌集團(tuán)就職高級主管。
“哎呀,真是的!”她惱火地在辦公室轉(zhuǎn)了幾圈,實在忍不住心頭的無名火,拿過手機(jī),憑著記憶,撥打那個號碼。
可是,她剛撥出前面幾位數(shù),居然顯示了他的名字。
這是回國才新買的手機(jī),居然存了他的號碼!
一定又是他在她手機(jī)上做了手腳!
她老大不情願地按下?lián)芴栨I,放到耳邊細(xì)聽。
“嗨,早晨好。”電話一接通,那邊就傳來他清新的問候。
“你……”她突然不知道怎麼說,停頓了一下,才又悻悻地接上,“居然真的沒有阻止。”
“呵呵,”他輕笑著,“我覺得照片拍得很不錯,很唯美,很具有紀(jì)念意義。偷拍的效果就是好。”他的聲音聽起來充滿愉悅。
席夢喬一窒,感覺自己在對牛彈琴,不禁氣
惱,“可是,這個報道嚴(yán)重地影到了我。”
“怎麼影響了?”他閒閒地問。
“連我十歲的弟弟都在關(guān)注。”她咬了咬脣,“如果……”如果爸爸知道了……她不敢想下去。
“我知道你在擔(dān)心什麼,”他語氣突然變得嚴(yán)肅起來,“小喬,從我們昨天晚上達(dá)成那個協(xié)定開始,就註定必須承受這些流言。你要想撐起盛昌集團(tuán),就必須跟我站在一起,早報道晚報道,這是遲早都要發(fā)生的。”
席夢喬深深地呼吸,深思著他的話,有些不甘地問:“真的必須付出這樣的代價嗎?以後我必須成爲(wèi)業(yè)界和媒體的笑柄嗎?我甚至走在路上,都會有人指著我的後背議論嗎?”
電話那端突然間靜了下去,沉靜得連他輕輕的呼吸都似乎感覺不到。
席夢喬突然有些但憂,害怕他突然不幫她。
“小喬,跟我在一起,讓你這麼痛苦嗎?”他突然說,聲音裡充滿落寞和沉重。
“我只是……”她突然心慌,“我只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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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反悔了,現(xiàn)在說還來得及。”蘇景言咬著牙,壓下心頭的隱痛,話一說出口,卻又害怕她真的說要反悔。
“不!”他聽到她急切地說,“我沒有要反悔!”
他突然閉上眼睛,象從苦海里脫離出來的困獸,突然獲得了重生般,調(diào)整了一下呼吸,他才清晰地說:“那好,小喬。從現(xiàn)在起,無論報上說什麼,其他人說什麼,你都不要管,該處理的,我會處理掉。”
那邊席夢喬輕輕的“嗯”了一聲。
“你現(xiàn)在就安排下去,準(zhǔn)備好工資名單,下週會準(zhǔn)時發(fā)工資。”他睜開眸子,翻開筆記本,在紙上記錄著。
“嗯。”席夢喬嗯了一聲。
“還有好多事我要跟你討論,我們開個會吧。”他皺著眉頭想著開會地點(diǎn),“有兩個地點(diǎn),由你來決定去哪裡。”
那頭席夢喬詫異著:“開會?”
“是啊,你不僅僅是隻要解決發(fā)工資的事,還有股東人心浮動,各部門報告書中的問題……”他一連串地說著,每一件都是她的頭痛項。
“好,你說地點(diǎn),馬上開會。”她已經(jīng)不需要聽完,直接打斷他。
“一個是華庭公寓,一個是夜之魅酒吧。你看去哪裡?”他說出選項讓她做選擇題。
“去酒吧吧。”她沒有猶豫地說,“需要我?guī)颤N資料過去?”
“你上次開會收到的那堆厚厚的報告書。”他抿著嘴微笑,心裡雀躍著,又可以見到她了。
“連這個你都知道!”席夢喬輕喊著,一陣悉悉碎碎的響聲,想必是在翻動那堆資料。
“我知道的還很多。”他站起身來,聲音帶笑,“要我過來接你嗎?”
“不要!”她本能地抗拒立即傳過來,“我自己有開車來。”
蘇景言嘆了口氣,“好吧,在第九街區(qū),28號,招牌很大,你進(jìn)來就說找言先生,會有人帶你找到我。”
“言先生?”她驚異地說。
“是。”他笑笑,沒想到當(dāng)初胡亂給自己謅的一個姓氏,這下好象有點(diǎn)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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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