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隊長,請給出指示吧,現(xiàn)在的我們就像是已經(jīng)搭上弓的箭矢,已經(jīng)不得不發(fā)了。”先前一直處在田文左手邊而彷彿是他得力干將的那人皺著眉開口了。
田文望向了他,視線與視線的交匯,田文在他的眼中瀏覽出了他要給出的一些信息。田文閉了眼睛,胸腔大幅度的起伏了一下,用力籲出了口氣。
他將視線投向了其他幾人,掠過一人,掠過兩人,又掠過了三人,最終停留在了八人之中唯二的兩名女孩子身上,說:“清氏姐妹,幫我們試試這位聖亞託代表團第二位的巖戰(zhàn)先生!”
那兩名只有十七八歲的姑娘猶豫了一下,便點了頭。似乎是這樣做會催生出她們體內(nèi)的勇氣之花一般,她二人將手掌緊緊的交疊在了一起,猶如即將上戰(zhàn)場慷慨赴死的士兵一般走上前去,走上了那座最高最大的競技臺。
“先說在前頭,女人我也一塊兒打的?!睅r戰(zhàn)淡淡的說。
清氏姐妹腳下遲滯了一瞬,然後堅定的邁上了最後一節(jié)階梯,落腳的一刻,同高大壯碩的巖戰(zhàn)相向而立的一刻,臺下面的聖亞託學(xué)員們爆發(fā)出了熱烈的呼聲。
這呼聲顯然不可能是爲清氏姐妹而發(fā),但兩位姑娘卻是感到了滾滾的力量從體內(nèi)涌出來。並不因?qū)Ψ綀F體爲對方的鼓舞而喪失戰(zhàn)意,反以此激勵自己,轉(zhuǎn)化爲自己的力量。
儘管面前的高大青年是十分令人恐懼的,清氏姐妹也未有半分的退縮,這可能是先前出現(xiàn)在腦中的那句神秘話語的暗示,也可能是她們自己勇氣的涌現(xiàn),不管是何原因,她們都是了不起的。人類最崇高的時候,是在他下定決心,在他明明害怕的想要流眼淚甚至尿褲子的時候,克服了縈繞在心頭的夢魘,慷慨向前的那一刻。在他做好了【覺悟】的那一刻。
清氏姐妹的姐姐此時在想,“好不容易和妹妹突破層層選拔才進入了南天代表團,一定要全力以赴,一定要保護好妹妹”。妹妹此刻所想的也同她出奇般的相像,“從小姐姐就一直守護在我身前,那並不偉岸的柔弱的少女身軀卻是那麼的堅強,那麼我也一定有能做的,絕不能拖姐姐的後腿”。
經(jīng)常有人說雙胞胎是能夠心意相通的,清氏姐妹並非雙胞胎,她們能在想法上保持如此高度的契合,除了以血緣維繫的紐帶外,更重要的是她們姐妹擁有著同樣堅定的信念!
“那麼,便開始吧。”巖戰(zhàn)輕輕閉上了眼睛,不知道他此刻正在想著些什麼,不清楚他的心情。倏地,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巖戰(zhàn)的身形便消失在了原地,消失在了清氏姐妹的眼中。
瞳眸在一瞬間緊縮了起來,清氏姐妹的姐姐的反應(yīng)較快,一把推開了妹妹。
踉蹌後退幾步,妹妹還沒反應(yīng)過來,一道身影便在她眼邊餘光下向後方閃退而去。
“什…”遲滯了一瞬間,妹妹猛地轉(zhuǎn)過頭,只見競技臺邊緣的護欄上,一人無力地支在那裡。
姐姐!
小姑娘直到這一刻才明白方纔那一瞬間究竟發(fā)生了什麼,轉(zhuǎn)過頭來死死地盯著站在她們姐妹二人先前位置的高大青年。這個男人,真的好強。
“這位巖戰(zhàn)先生,真是出乎我的意料,低調(diào)得可怕?!迸_下的田文眉頭微微發(fā)皺。
戚燁看得清清楚楚,在那一瞬間,巖戰(zhàn)衝到了清氏姐妹身後,用“衝”來形容,是因爲的的確確是衝了過去,沒有催動神能,沒有使用任何靈技。就這樣靠自身肉體的速度衝了過去。
“可怕?!边@是戚燁給巖戰(zhàn)的評價。
“咯——”
姐姐強撐著身體,像沒有潤滑過的機械關(guān)節(jié)般扭曲的恢復(fù)了站立姿態(tài)。
兩臂臂骨,後肩胛骨可能裂了,很疼。
但她還是站了起來,眼中閃爍著不屈的光彩。
“姐姐!”聲音撕裂得像是一隻鼠類,妹妹嘴脣在發(fā)抖。怎麼會這樣,自己還是拖了姐姐的後腿。
“你這不讓人省心的妹妹,倒是別拖我後腿??!”姐姐低吼一聲,這一吼像是要排盡體內(nèi)的氣。
然後只見其如一道疾風般向著巖戰(zhàn)疾掠了去。
呼嘯的風吹在臉上,幹練的黑髮也微擺,布衫卻並未爲之撼動,巖戰(zhàn)就站在那裡一動也不動,就像是一個紮在田地裡的沒有靈魂的稻草人,只迎風起,任風吹來。
姐姐的瞳孔收縮了起來。
擡手,握拳,然後擊出。巖戰(zhàn)僅僅是做出了這幾個簡單的動作,不迅捷也不凌厲。在他的拳揮動之際,姐姐只看到一顆如獅虎頭顱般大小的土褐色拳頭破開了風朝她直直的壓近了來,死的氣息一瞬間便撲面而至。
甚至未有半分的反應(yīng)時間,那碩大的土拳便已脫離巖戰(zhàn)的拳頭,狠狠的撞擊在姐姐的腹部。沉重的力在擠壓,要撞破腹部壓爛臟腑!
像要吐盡腹中血般嘔出一大口鮮血,姐姐的顱內(nèi)一片混沌,痛覺麻痹了她的大腦,接著奪去了她的五感和思考能力。
像斷線風箏般,身形被土拳攜著再度倒射了出去。也正是在這一瞬間,一顆微不可視的水珠如同用力彈出的鋼弾一般釘透了巖戰(zhàn)的左肩膀,從後面透了過去,留下一個血淋淋的窟窿,血像涌出蜂巢的蜂般不斷溢出來。
被土拳衝擊著重重的撞在護欄上,姐姐覺得這次後肩胛骨一定是碎了,但她倏然笑了,望向了前方不遠處直伸一條手臂維持著彈射姿勢的妹妹。
然後又望了望自己的腹部,這時土拳崩解成土屑落到地上,衆(zhòng)人才發(fā)現(xiàn),原來她的小腹那一塊早已化成了水元素。
“巖戰(zhàn)爲什麼不躲,那一擊破綻太多,理應(yīng)躲掉纔是?!碧镂陌l(fā)現(xiàn)了端倪。
只有軒轅瑾文和戚燁明白了過來,這是對清氏姐妹的尊重,對她們堅定戰(zhàn)鬥到現(xiàn)在的褒獎。
“你們很厲害,也很聰慧,”巖戰(zhàn)淡淡地說道,然後他的眼神變得凌厲了,“所以更要全力擊敗你們?!?
毫無徵兆,只發(fā)生在一眨眼間,競技臺的地面破裂,被擠開,如鋼鐵般堅實的厚土攜著碎而尖銳的巖石碎片,生生撕開了半徑達兩三米的裂縫,像新芽衝破巖層一般,以摧垣開塹之勢向清氏姐妹壓來。
龐大的厚土層就像是直直割來的鋒面,快而鋒銳,競技檯面上的裂縫飛快的向清氏姐妹逼近,遮天蔽日的厚土層就像是猛擊礁石的巨浪般壓來!
沒有動靜。緊閉的雙眼睜開,清氏姐妹呆滯住了。龐大的厚土層距她們僅僅只有一米左右的距離,近到幾乎只要一瞬便可以擊穿她們的身體。但它停下來了,並且也正因如此才感到心驚肉跳。勝負已分了。
“啪啪——”
幾道拍掌聲兀的炸響。戚燁揚聲道:“了不起?!?
片刻的遲滯後,全場爆發(fā)出如雷的掌聲。
了不起,的確是了不起,儘管最終失敗了,但清氏姐妹的【覺悟】無疑是勝利了的,取得了大成功。此刻,沒有了先前的矛盾,沒有了聖亞託學(xué)員與南天學(xué)員的差異,有的只是人們對清氏姐妹由衷的讚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