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茫茫瀚海上,有著一座大陸,相傳曾有神蹟出現,因而得名“神蹟大陸”。這座大陸存在著一種特殊的能量,這種能量玄妙莫測,變化萬千,施展於人手,可發揮巨大的功效,人們稱奇的同時,也認爲這是神所賦予的力量,因而稱之爲――“神能”。而修煉神能,運用和掌控神能的這些人,被稱之爲“神賜者”。
在神能的庇佑下,人類擊敗了野獸,逐漸將神能衍生出更多的用途。神能的進步推動著人類社會飛速發展。人類不斷開疆拓土,在這片遼闊的土地上建起了無數大小、強弱不等的勢力。久而久之,神蹟大陸,成爲了由人類所主宰的世界。
然而,在神能不斷進步至頂峰的同時,卻也覺醒了人類內心深處的貪婪。
戰爭之火燒向了四面八方,蔓延至整座大陸。兼併戰爭持續了數千年,民不聊生,大陸總人口減少四分之一,近兩成的疆域化作焦土,甚至大氣中的神能密度都稀薄了許多,令得神能修煉倒退,再不復當年鼎盛。又百年時間,籠罩整個大陸的死亡硝煙才漸漸消退。
在那之後,各大勢力皆是元氣大傷,神蹟大陸,進入了由聖木、靈冰、天霖、戊土、凌風、永夜、玄雷、離火這八個在戰爭中勝利的大帝國統治的時代。
八大帝國底蘊雄厚,實力相近,互相牽制,雖然經常還是會起一些軍事戰略上的衝突,但都是些小摩擦,整個大陸,進入了相對和平的時期。這樣的和平,一直持續到今天――
青峰鎮,神蹟大陸西北地帶的諸多小鎮之一,得名於小鎮後的一座青色巨峰。我們的故事,正是自這個人煙稀少,修煉神能者寥寥無幾的偏僻小鎮,伊始。
在那掠過西風秋葉的古樸街道上,一道渾厚的嗓音響起。
“戚燁,過來。”
聲音的主人是一名中年男子,其身形高大偉岸。透過鬆薄的衣衫,可以看見其一身爆炸性的肌肉。刀削斧鑿的面孔上,那雙眼睛卻是和一身的肌肉格格不入,如無限星空,通過眼神交匯也根本進不到他的內心。那是深邃而神秘的睿智,與壯漢武人形象截然相反的存在。
不知是錯覺還是如何,對這樣一位中年男子,似有若無的會生出一股異樣的感情。那種感覺讓人本能的感到恐懼,不會願意和他多待上一秒兩秒,如果可以,恨不得頭也不回就逃離現場。似乎被男子收斂著還是怎般,這種感覺纔不是那麼明顯,只是像一根細線一樣附著。
“什麼事,父親?”
在男子聲音落下的同時,另一道聲音響起。聲音略顯稚嫩,屬於尚未完成變聲的少年。
而在那裡的,確實是一名少年。
少年的頭髮如同濃墨一般漆黑,那張臉孔尚顯稚氣,也因此不那麼棱角分明,五官生得精緻,若是他的頭髮還長一些,那絕對是不輸同齡女孩子的秀美。一對黑眸的異彩,像極了黑寶石的璀亮,又似有星河轉動,如夢似幻。
男人名爲戚浩然,是這青峰小鎮上有名的鐵匠,少年則是他的兒子,名爲戚燁。
“你沒有忘記今天是什麼日子吧。”戚浩然說道,聲音中聽不出情感波動。
“當然。”簡潔而毫無贅餘的回答。
戚浩然微微頷首,轉身走去,戚燁也跟了上去。
走著走著,漸漸遠離小鎮,而眼前的視線也清晰起來。
映入眼簾的,是如同玉石般的青色巨峰,由山腳一路向上,有人工開鑿的階梯。戚浩然一言不發,踏上了階梯,戚燁也沒有猶豫,仍舊緊跟戚浩然的腳步。
階梯很長,或者應該說是青峰實在高得驚人,走了好些時間才走到了階梯的盡頭,這時山巔的景物也呈入眼中。山巔是一片雲海,虛幻的雲霧繚繞,一切都被籠罩其中。置身這雲海中,分不清方向,看不得山巔的情況,眼中的只有白濛濛的一片,連腳邊都纏著了雲霧,或許會因之被跌宕的地形絆倒,亦或是在四方摸索中一腳踏空,墜落下這萬丈青峰,當真是驚悚無比。
戚浩然仍是沒有說話,只顧向雲海深處走去,戚燁微微遲疑了一下,跟了上去,只是速度變慢了一些。
越是深入雲海,視野就越是朦朧,雲霧的變換使人感到炫目,但戚燁卻勉強能看見,前方不遠處,有著一塊石臺,儘管只有模糊的輪廓,卻也被他捕捉到了。
稍微走了一會兒便來到了那石臺前,漆黑的石臺,其上就像一塊平整的板,亦或如一張石牀,可供兩人席坐,也可剛好容納一人躺在上面。
“父親,爲什麼一定要來這裡?”打量著石臺,戚燁突然開口了。
“青峰鎮地處偏遠地帶,神能稀薄,而這青峰,應該說就是這裡唯一神能較濃密的地方。你看,這石臺就是有人曾在這裡進行覺醒的證明。”戚浩然說道。
戚燁微微點頭。
“正好也開口了,那麼我再問一次,你真的準備好了嗎,你認爲,你是要接受這神能覺醒,還是不要?”戚浩然換了一副極其嚴肅的口氣說道。
神能覺醒,是由常人到神賜者的蛻變過程,只有通過覺醒才能接觸神能,才能瞭解神能的玄妙奧秘,從而開啓修煉之途。然覺醒的同時,也伴隨有失敗的可能,成,則一躍龍門,以窺神能之奧秘;敗,則一生躬耕于田,柴米油鹽,直到成爲一抔黃土。
“接受。”果斷的回答。
“你要想好,你的決定關乎你一生的命運,如果失敗,固然無法成爲神賜者,只能當一個普通人,可一旦成功,這條路就要一走到底,挫折、危險無處不在,甚至可能丟掉性命,就算這樣也沒關係?”戚浩然的聲音再度響起。
“我有覺悟了,父親。快點開始吧。”完全無視後果般,果決的聲音響起。
戚浩然的嘴角揚起了一絲難以察覺的笑容,記憶似乎又回到了從前。
自小戚浩然便對戚燁嚴厲,那樣的年紀,別的小孩都是父母捧在掌心裡的寶,但戚燁卻不是。別的小孩總是伸手便能要到自己心儀的小玩意兒,伴隨戚燁的卻只有孤獨;別的小孩跌倒有大人扶起來,戚燁跌倒的時候,甚至都沒有大人在他身邊。
在戚燁懂事後,戚浩然又給他佈置了許多鍛鍊的任務,每次都是天還未亮就開始,天黑透了才歸家;每次都有那瘦小的身影,汗如雨下,傷痕累累,卻從沒有叫過一次苦。
正因如此才造就了現在的戚燁,沒有了少年的稚嫩,只剩下了波瀾不驚。
“那就開始了。坐到石臺上去。”戚浩然嚴肅的說道。
戚燁盤腿坐上了石臺,戚浩然也側坐在他的身旁,緊接著從懷中取出了一塊水晶體。水晶體較爲圓潤光滑、玲瓏剔透,周身散發著淡金色的光,可以看出其質地十分之純粹。
“把手放上去,感受內心深處的‘存在’。”肅然的聲音再度響起。
戚燁將手掌輕輕的撫在水晶體上,闔上了雙眼,意識集中,開始向內心深處探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