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八人,我一人收拾了。打輸了,立馬給我滾!”
巖戰這本該極具震撼力的發言卻是如同是在對著並不存在的什麼人說的一般,話語飄飄地從南天學院八人的頭頂、腋下、兩腿間無阻的溜了過去,並未有被誰聽進去。這邊也是一樣,聖亞託學院的衆人也是未能將他這句話如獲珍寶的納入耳中從而對這位沉默寡言的學長保持一種敬意。在場的所有人,除了聖亞託代表團幾人,皆是爲南天學院那位田文隊長說出的那個爲所有人知道的名字所震撼。
戚燁!
“他就是戚燁?隊長,你是怎麼確定的…隊長!”
田文耳邊傳來了炸裂般的聲音,將他整個人從一種極爲迷糊的狀態中拉回了現世。是他左手邊的那一人發出的聲音,他看向那人,仍然是眼神十分空洞,其中能看到的大概是和伸手不見五指的、瀰漫著一片死氣的幽邃的黑默世界相似的景物。絕對不正常了。
“隊長,你是怎麼確定他是戚燁的?”那人重複地說了一遍,這次的聲音壓低了許多,像個成功控制住自己聲音大小的尚處在變聲期的孩子。
“哦…”田文開始清醒,“我…在那日聖木帝國比武招親,我去看了。真的,他就是戚燁,你們相信我,就是他…那張臉,一模一樣!”後半句的時候已清醒了許多,情緒開始激動起來,就好像剛剛他是被戚燁的出現嚇懵了而忘記了戚燁的存在,此刻清醒後又重新拾回了那恐懼和驚駭欲絕一樣。
“糟透了,該死的!誰知道戚燁竟是聖亞託學院的人,我是怎麼敢冒著這種風險帶你們幾個來砸場子,今天怕是回不去了…該死,該死的!”
田文像是精神失常的精神病人一般開始自言自語,後背滲汗了,將身體和衣服黏在一塊十分不自在,脊背上傳來的痙攣感就好像是極北之地呼嘯來的寒風一般令他的腦袋整個發暈,什麼都思考不了,也什麼都做不了。
南天學院其餘七人也感到了極強的壓迫力。明明對面的那個俊秀年青人什麼也沒有做,甚至眼神都沒有一絲的惡意,爲什麼會這麼可怕。無形當中有手在南天學院八人背後將他們的肩旁按住,任他們使出渾身解數也無法掙脫,被那股壓迫力限制得動彈不得。
身旁那人故作鎮定地笑勸田文:“隊…隊長,你也不用這麼顧慮吧,他戚燁再厲害,也不可能真吃人吧,畢竟要是鬧到咱們院長那兒也…”“你放什麼狗屁呢!他戚燁是聖木女皇都敢打的人,你他媽跟老子說他會不敢殺人!?”田文用看無比可悲的弱小螻蟻那樣的眼神看那人。
“他說得沒錯,我的確不可能真吃人。”
十分平淡的聲音將在場衆人喚醒了過來。田文十分茫然的看向了戚燁。戚燁說道:“的確,你,你們八人是侮辱了聖亞託學院的榮光,絕不可饒恕。但沒有理由將事情鬧大,將兩方關係攪得惡化。身爲聖亞託人,保護學院榮光是必盡的職責,但絕不是充當莽夫,硬著頭皮往前衝。”
最後一句話是說給所有聖亞託學員聽的。他這並沒有什麼情緒波動的,像是隨口說出來的話語卻像有魔力一般,平息了每個聖亞託學員心中的怒火,所有人都注視著他,等待他最後下的判決。
“但你們畢竟是犯了禁忌,”戚燁望著南天學院八人,好比天神審視著凡土上的人類,“用身體和腦袋記住今天發生的一切吧。”說完他將眼神傳遞向了巖戰。巖戰冷冷的看著南天學院八人,冰冷的聲音將他們心頭震得一哆嗦:“跟我來競技場。”
幾乎沒有任何猶豫,南天學院八人邁出了腳步。發抖的身體先於大腦反應。身體銘記著對戚燁的恐懼。所有人都向著學院內的競技場進發。
大清早的競技場是十分清淨的。此時陽光尚不能朗照。一束束的陽光不能落到地面上去,被雲兒緊緊地而又溫和地裹在懷中,只有幾縷耍小聰明偷偷溜出去,但這微弱的絲縷陽光並不具備落到地上去的能力,只飄蕩在碧藍的空中。競技場旁是植有些樹的,爲這隻有大大小小多少座競技臺的單調環境增添了幾分生氣。
在所有人的注視下,巖戰登上了競技場中央的那座最大的競技臺,他居高臨下,冷冷的看著南天學院八人,開口道:“上來。”與此同時他的氣息未有一分保留地全面鋪展開來。
“浩瀚後期巔峰!”
南天學院八人除了田文以外,其餘七人的面色都變得發白起來,如一張紙。只不過那究竟不是紙,人的臉色蒼白到一定程度,是不會比紙好看的。浩瀚後期巔峰實質上也只比浩瀚後期強上那麼一線,這甚至比不上兩個小境界之間的跨度,和田文實質上並沒有多少修爲差距。
七人害怕的,是聖亞託學院這五個字。這座歷史悠久的學院爲何能被稱爲大陸第一學院?正是因爲大陸上的無數精英都是從中從出來的。別看巖戰的修爲並不比田文強多少,但聖亞託學院,而且還是聖亞託代表團的一位浩瀚後期巔峰,又豈會和尋常的同層次強者一般?
“我給你們時間商量該派誰上來,”巖戰說:“對自己實力不自信的,可以幾人結伴上來,在我揍完後,再上來人,直到我揍完你們所有人。當然,你們也可以全上,雖然會有些吃力,但同時揍八個和揍一兩個也沒什麼差別。”
他的話聽起來似乎是狂妄的,但在場的衆人竟沒有哪怕一個人懷疑這句話的真實性。巖戰也不像會信口開河的人。
低低的“咕嚕”聲在百無聲籟的競技場內響了起來,除田文外的南天學院七人不約而同地嚥下了一口唾沫。田文的眼珠似轉未轉地挪向戚燁所在,卻被其敏銳的察覺,田文趕忙避開了對方的視線,胸口一陣起伏,額頭也滲汗了。
“這沒有什麼值得恐懼的。”
冷淡的聲音在南天學院八人內心兀的響起。意識產生了一瞬間的恍惚。只被奪去了思考力一瞬間,而下一瞬他們的腦中出現一詭異的畫面。
一片血色中的一雙血色瞳眸。
心臟猛地一收縮。而接下來那畫面卻消失的無影無蹤,就好像從未出現過一般。這時八人驚奇的發現,同那出現在心中的話語所說,真的不再感到任何的恐懼了。
“討論好了麼,討論好了就上來,我不是個喜歡久等的人。”巖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