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庸行館,有兩個老頭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臉上焦急神色滿布。
這兩人正是宗靈洞天的兩名長老,一個是負責宗門弟子修煉的吳姓長老,一個是負責外事的孫姓長老。他兩人一早大就帶著一些宗門弟子來到神霄城,李封等人出來接見,卻發現少了狄靖,而且房中也沒有。
衆人本以爲狄靖有事外出,一時也沒在意,然而不多時,便傳來雲笑行館那邊掛著兩顆人頭。諸人大驚失色,知道那是烈陽洞天所駐足之處,急忙派人去打探,發現掛著的人頭是烈陽冬天的蕭然和楚南尋。
衆人鬆了一口氣,都在猜測是何人所爲時,又有消息傳來說掛人頭的是宗靈洞天的狄靖,有人親眼所見。
這更讓衆人天旋地轉,兩名長老急速將弟子遣出尋找狄靖,只是過了這麼長時間,卻並沒有發現狄靖的蹤跡。
“吳老,會不會已經被烈陽洞天擒下了?”孫長老很焦急,狄靖資質絕佳,千百年難得遇上一個,先廢齊無跡,再斬對方兩個化脈境大圓滿弟子,若是被烈陽洞天擒獲,絕無生還之理。
“應該還沒有,如果對方已經抓住了人,也不會像現在這樣憤怒了。”
“他一個化脈境中期修爲,是如何殺了蕭然那兩人?要知道,那兩個可都是化脈境大圓滿!”孫長老想不通,不管狄靖根底如何深厚與強勁,也不可能一人獨挑兩名化脈境大圓滿修士,並且還將對方斬殺。
吳長老也猜不出緣由,搖頭道:“或許是有旁人相助,也或許是他佈下了局,讓對方陷入了局中。不過即便如此,也不是那麼容易就能斬殺,狄靖現在多半身受重傷,躲了起來。”
“現在我們已經到了,他完全不必躲起來,人殺了就殺了,莫非我們還怕他烈陽洞天?”孫長老氣不打一處來,烈陽洞天平日就太過分,現在竟然還逼得狄靖躲起來,在他看來,烈陽洞天的人就該殺。
很快,出去尋找的弟子陸續迴轉,都說沒有找到狄靖。衆人心頭都壓著一塊大石,狄靖與他們相處日久,感情不淺,現在卻尋不見蹤跡,讓他們很難受。
氣氛很凝重,都沒有人說話,這時張元跑了過來,一進門就叫道:“找到沒有?”
今早大明羽洞天的人自然也到了,雖然沒有參與雲臺會武,但經過分析,摸清楚命荼荒地的情況後,第一時間就讓宗門長老帶著門下弟子趕了過來,如此機緣,自然是不能錯過。
張元得知大明羽洞天也來了人,便回到自己宗門所在,發動所有人尋找狄靖,不過還是沒有一點消息。
見到衆人如此情景,自然是沒有結果,張元頹然坐了下來,哭喪著臉道:“難道真的被烈陽洞天抓去了?”
吳長老猛地一拍桌子,大喝道:“找!再去找,活要見人,死要見屍,無論如何也要找到!”
此時的神霄城,也颳起了一陣不小的風暴,有人親眼見到那兩顆人頭被狄靖掛上去,當時的狄靖,渾身都是血,一手託著一隻小獸,一手提著兩顆人頭,從城外跨著虛空過來,鮮血灑滿了全身,讓人看了都感到驚悚。
“這狄靖到底什麼實力?化脈境中期竟然能斬殺兩名大圓滿境界的修士,太不可思議了!”
“想知道什麼實力,你可以親自去試一試。”
“我是活膩歪了,爲什麼你不去試一試?你化脈境後期修爲,應該能跟他過上幾招。”
“呵呵,我可不是齊無跡那不知死活的傢伙,狄靖這麼猛的人,連化脈境大圓滿都不是他對手,我這過去,還不被他切菜一樣削了腦袋?”
神霄城裡,有人震驚,也有人疑問。在一處行館,駐紮的是禹家的人馬,禹天風看著禹凡,等待著這個七叔的見解。
“光以實力論,狄靖不可能斬殺兩名化脈境大圓滿修士!昨天在雲臺上,你我都見證了他的實力,哪怕他在臺上有所隱藏,也沒有能力擊殺那兩人。”禹凡手指輕輕地點著桌子,繼續說道,“肯定是有佈局,才讓他做到這樣,但也勝得相當困難,所以纔會渾身浴血。”
“七叔,他不願與我們交陪,我們是否需要對他下手?把我們需要的東西奪過來!”禹天風看著自己的七叔,詢問道。
禹凡沉吟了一下,點頭說道:“此人沒有對我們造成什麼威脅,我們雙方也沒有撕破臉,暫且不動。何況齊家絕不會放過他,只要齊家那邊給他帶來了壓力,我們再拋出繩索拉他一把,他自然會站在我們這邊,到時候,他就只能跟我們綁在一起。”
“七叔說得有理,但是他身上的那樣東西,怎麼辦?”
“我們手上已經有了一樣,不一定非要得到才行,讓他拿著也好。等進入命荼荒地後,見機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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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都在說狄靖殺了烈陽洞天的兩名化脈境大圓滿弟子,師傅,你怎麼看?”
“殺了就殺了,還能怎麼看?看死人頭嗎?”
“你覺得他有這個能力嗎?對方可是兩個化脈大圓滿······”
“你要敢下手,你也能殺!”
莫星魂吐了吐舌頭,不敢再接話。喬老頭看著他,語氣轉和,道:“要不要進命荼荒地找尋你自己的機緣?”
“太恐怖了,不去!”莫星魂搖搖頭。
喬老頭點點頭,深吸了一口氣,道:“不去也好,過幾天師傅要離開一趟,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你如果害怕外面的世界,就留在神霄城不要出去,這樣就能保你一世平安。”
“說得好像你這次出去了就不會來了一樣。”莫星魂咕噥一聲,又道,“要不要給你準備紙筆呀?”
“準備紙筆幹什麼?”
“寫遺言呀!”
“混賬東西,看本大仙不打死你,給我站住!”
同時在神霄城某處,一幫長相嚇人,舉止粗魯的生靈聚在一起,那鼻子尖尖,身著五彩衣衫的女子說道:“聽說他們人族裡,有化脈中期修士斬了兩個化脈大圓滿修士,不知道是真的還是假的?”
“是啊,是啊,我也聽說了,外面那些人傳得沸沸揚揚的。”一個面色漆黑的大漢說道,“我看多半是假的,人類哪有那樣的人物,肯定是跟我們一樣,某個上古種族幻化的。”
“老三,你也別太小看人類了,有時候出現一兩個狠人,也是正常的!”
“改天遇見了,我就試一試,到底有多狠!”
“看看有沒有神霄神王年輕的時候狠!”背後隆起兩塊骨肉的駝背大漢道,他就是金眼四臂猿,雙眼都泛著金黃色。
其餘幾人一聽神霄神王四字,都不禁打了個突,四足蟒對那黑大漢道:“若真是那樣,豹老三,你肯定能留名萬萬年!”
“到時候給我印個爪子,我珍藏起來,等到老了再拿出來顯擺顯擺,就說這是當年與人族少年神王大戰三百回合的豹三爺親自印上去的!”
“滾滾滾,老子就不信了,他真有少年神王那樣的實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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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的狄靖,自然不知道神霄城發生了什麼,他現在正在神霄城外四五十里處的一座瀑布下清洗身體,他身上的傷口在一番調理下已經癒合得差不多了。只是雲猊現在還很虛弱,被狄靖用巨量的靈氣圍繞著。
靈氣一絲絲被雲猊吸入口中,恢復著精力,修復著傷勢。
雲猊此前吃了三株始元星草,背部的舊傷痕已經完全癒合,現在它渾身上下毛髮飄飄,非常柔順,而且這些日子跟著狄靖,吃了不少好東西,體型似乎也長大了一些。
狄靖看在眼裡,喜在心裡,他數次見過雲猊化開法身,體型龐大,身上懷有巨大的力量,知道如果雲猊自然形體都有這麼大的話,實力必然強絕,到時候就不會這麼輕易被人打傷。
看著雲猊萎靡的眼神再次換髮神光,那吹下去的絨毛又立了起來,心中歡喜不盡,道:“你沒事就好了,這次都怪我太心急了,以後不會再冒這樣的險了。”
雲猊跳到他身上,在他渾身一番查找,看狄靖傷勢又如何。
“我沒有什麼事情,只是一些小傷。這次修煉讓我肉身達到了一個不可思議地地步,恢復能力也隨之變得恐怖起來,一點點小傷根本就不用在意。”
雲猊點點頭,尼尼地笑著。
“我們也該回去了,宗門的人也應該到了,這次做足了準備,一定要在命荼荒地裡奪得機緣。”
天庸行館裡,衆人還是沒有找到狄靖,此時的天色已經快黑了,整整一天都不見人影,結果多半是兇多吉少。
氣氛很沉悶,衆人都不說話,就連兩位長老也不禁嘆氣,心裡惋惜不已。
“你們這是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
狄靖回到行館,見衆人竟是這個模樣,還以爲因爲自己斬了蕭然和楚南尋,使得烈陽洞天對宗靈洞天發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