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西德想要的財閥的快樂,到晚上的時候,還是結結實實體驗了一把。
有一說一,舞姿確實很美,性感妖嬈,整整三十二人的一個女團,竭盡全力爲自己獨自表演,讓人一時間都有幾分臉盲,很難分清楚誰是誰。
至於她們在外界的名氣啊,作品啊什麼的,林楚也沒什麼詳細的心思瞭解。
到了自己這個程度,想要捧一個人,那就是動動手指便能做到的事情。
哪怕是國外,眼前的這些,同樣也是。
只是看有沒有那個心思罷了。
“今天晚上能見到你父親嗎?”
在一片靡靡之音中,林楚不沾菸酒,似笑非笑的問向金成賢。
這種從容而淡定的聲音,卻透露著幾分壓迫感,讓金成賢尖銳的喉結忍不住動了動,輕輕抿起嘴脣。
他自然是知道,從年齡上而言,眼前這個男人,比自己都要小兩歲,但身份和地位,自是截然不同。
自己還只是匍匐於父親羽翼下的待定接班人,還要和兩個弟弟明爭暗鬥,而對方,卻已然是連父親都要在一定程度上仰視的男人。
“恐怕是不能,父親……”
金成賢輕聲說道,滿臉抱歉的笑容,接待的節奏,是父親早已安排好的,自己的任務,就是來充當這個緩衝。
沒等他說完,林楚便打斷了他的發言:“今晚十二點之前,我必須要見到他,我的時間寶貴,他要不來,我會親自去見他。”
沒時間和他們耗。
林楚現在追求效率最大化。
尤其是見識過李斯特在面臨死亡前的瘋狂後。
這種“垃圾時間”,對於自己而言,是一種莫大的浪費,比犯罪更可恨。
金成賢笑容僵在臉上,強撐著說道:“抱歉,父親今天真的有事情,實驗室那邊一組數據進行到很關鍵的時刻……”
林楚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你撥通他的號碼,我來講。”
金成賢舔了舔嘴脣,眼角餘光倏然間看到,林楚身後的保鏢,儼然是就要出手的樣子,深吸口氣,他站起身來,羞憤的看著林楚。
“林先生,我很尊重你,但你的行爲,實在讓我覺得冒犯。”
“這裡是首爾,我不知道,您到底想要做什麼?”
眼見兩人爆發衝突,整個現場的氛圍,頓時陷入一片沉寂,音樂聲都停了,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看著這一幕。
拉西德摸了摸鼻子,一時間則是有幾分感興趣。
隨手抄起一瓶人頭馬,他重重朝著牆上砸去。
酒瓶破碎,深褐色的酒液四散,在女人的尖叫聲中,拉西德站起身來,走到金成賢面前,一把抓住他的衣領,眼神直勾勾的盯著他。
這個行爲,很不“王子”。
小時候學的種種教養,都儼然丟到狗肚子裡去了。
不過,拉西德現在當真是興奮,很興奮,打架?從小到大都沒打過架,看女團跳舞喝酒算什麼快樂,這纔是真正的快樂。
反正一切後果都會由林楚處理。
金成賢被小王子的這個舉動徹底搞懵逼了。
要不是在各種新聞上看過對方的報道,他當真會以爲,眼前這個是個冒牌貨,哪有這樣的王子?簡直有辱家風和國格!
但,事情就是這樣明明白白的擺在眼前,自己的領帶現在都還被抓著。
西巴!
這兩個野蠻人!
金成賢深吸口氣,努力的讓自己鎮定下來,他自然是沒有反擊拉西德的勇氣,盡力擠出個笑容:“抱歉,我無法違背父親的命令。今晚還想玩點什麼?我會盡到招待最尊貴客人的禮貌。”
“我覺得,或許有些話題,也不是非要和我父親聊,作爲公司的副總,您不妨先和我講講。”
從某種程度上而言,金秉奏這個大兒子,也算是培養的不錯。
很能忍。
也有自己的原則。
甚至在這個時候,還能保持笑意。
城府這種東西,必然是豪門的必修課,他段位不低。
能怎麼辦呢?
眼前這兩位,都惹不起,除了忍耐,還是忍耐。
林楚看了他一眼,似笑非笑道:“和你聊什麼?和你聊……要不我幫你搞定你父親和兩個弟弟,然後送你上位做總裁?”
像白川製藥這種壟斷級別的巨頭,即便自己有錢,也無法掌控,甚至哪怕把金家全搞垮,也未必能接盤,行政力量必然會干預。
所以,真要想搞點什麼動作,最好的辦法,還是扶持代理人,方方面面的阻力都會最小,這也是國際主流做法。
包括李斯特,都是這麼做的。
以自己目前的財富量級,倒是也完全可以這麼做了。
當然,此刻林楚說這話,那就純粹是試探的意味了,先看看敵人的內部有沒有漏洞。
金成賢微微愣住,瞳孔猛然一縮,心中十分警惕,臉上的表情則是顯露出惶恐。
“林先生說笑了。”
“我自然是沒法和您比的,方方面面的才能和閱歷,都還需要磨練。”
“請您不要再說這樣的話了,我和父親以及弟弟之間的關係,是非常和諧的,以親情爲重。”
在場的女人們,此刻都頗爲詫異甚至震驚的看著金成賢。
這位,已經算是首爾頂級的財閥家的公子了,知名度很高,國民男神級別的存在,沒想到,此刻卻在這兩個年輕人這裡,如此的卑躬屈膝,讓人很難想象,也忍不住嘆息憤慨。
有聰明的女人,則是開始害怕起來了,瑟瑟發抖。
這種已然涉及到財閥之間的鬥爭,不管是什麼話,顯然都不是自己能聽的,知道的越多,帶來的麻煩或許就會越大。
此刻林楚聽著金成賢這麼說,搖頭笑了笑:“包括你父親搶你女朋友的事情,你也沒有意見?嘖……真是高風亮節啊。”
從前年在羊城那次見面之後,對於這邊情報攻略力度,林楚就已經加大了,畢竟是他們先動的手,而且絕對有這個必要性。
不是所有的消息都能打探到,但卻也得到不少很有價值的瓜。
這一年多以來,當真是看了不少財閥家的狗血戲碼,比電視劇裡的明爭暗鬥還要更狗血,畢竟現實生活沒有審覈制度。
金成賢聽到這話,臉色倏然之間紅溫,身體都在微微的顫抖,卻又迅速的隱忍下來。
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說這樣的話,當真是對自己最大的侮辱。
但,還是要忍。
他嘴角微動,儼然一副開玩笑的輕鬆語氣:“林先生說笑了,哪有這樣的事情,哈哈哈,太好笑了,我自己都沒聽說過……”
拉西德這個時候,倒是也放開了他的衣領,卻是大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眼神調侃而玩味。
但心中卻也多少覺得,這個人,有點東西。
這都還能忍?
是個狠人。
不過,比狠,誰能狠得過林楚?
年輕人,還遠遠不夠看。
林楚擺擺手,站起身來,也沒再多和他說什麼,起身朝門外走去:“招待好我的朋友!明天上午見!晚安!”
留下一句話,林楚便帶著武昊準備出門。
拉西德猶豫了一下,立刻起身來追:“喂,不是吧,真走啊?這麼好一個局,我還想著晚上一起玩呢!”
林楚拍了拍他的肩膀,微微一笑:“不用,我去一趟漢南洞12號,你玩兒你的。”
聽到“漢南洞12號”這個地址,金成賢臉色當即大變,深吸口氣,眼神閃爍,咬咬牙,迅速的做出了決斷。
“林先生,留步!”
“麻煩您,留步……”
他快步而來,輕輕抓住林楚的胳膊,低沉而果斷的說道。
林楚笑瞇瞇的看著他:“我給過你機會了。”
然後頭也不回的轉身出門。
在武昊警告的眼神中,金成賢沒有再挽留,也沒那個能力,只是已然是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
看了看眼前的場景,他看向拉西德:“麻煩您,您能讓林先生回來嗎?”
拉西德聳聳肩,露出個無奈的表情。
“你覺得我能嗎?”
“一般來說,楚對朋友都是很夠意思的,他第一次提出的條件,往往都是最優解,不過你錯過了,那就沒辦法了。”
“但也不用過多擔心,你只是沒有接受他的合作邀請,又沒有得罪他,最多被無視,當成空氣了。”
“漢南洞12號,是什麼地方?”
聽著這些話,金成賢感受到一種霸道的邏輯,很不講道理——憑什麼你提出的要求,我就必須要接受。
但,沒辦法,這儼然就是資源碾壓,刨去對方別的身份不說,哪怕只是花旗銀行的副總裁,都是一塊能壓死人的招牌。
還有和俱樂部的種種關係,以及在商業領域的種種,都是讓人無法忽視的存在。
尤其是現在,這個很關鍵的節骨眼上。
“我家。”
“不知道父親現在是否在家。”
聲音低沉的迴應著,金成賢腦海中浮現出更多的想法。
原來這個地方,竟然早就被對方發現了,這是一件非常炸裂的事情。
漢南洞12號,是一處私密性很好的花園別墅,父親曾在那裡接待過李斯特先生,也偶爾會和很多重要人物在那裡私會……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今天甚至也大概率會在那裡。
這是自己猜測到的消息。
但林楚如此篤定的前往,或許,是已經有了確切的消息。
一時間,金成賢眼中,一絲猙獰閃過。
從這裡到漢南洞12號,大概需要半個小時的車程,半個小時,其實足夠發生很多事情了。
自己若是攔不住人,辦事不力,父親那裡,肯定會被責備的。
“失陪,我接個電話。”
心中迅速思索,金成賢快步朝門外走去,拉西德想了想,倒是也沒有攔他,沒有這個必要,相信林楚,既然林楚已經這麼做了,那必然也猜到了對方的種種反應……自己在這件事中,起不到什麼作用,純粹就是一陪玩。
“音樂怎麼停了?”
“我們繼續!”
坐回寬敞的大沙發裡,拉西德心情很好的說道。
……
“爸,你現在在哪裡?”
“林楚現在正朝漢南洞12號去了,我沒攔住,他剛出發。王子還在這裡。”
“我不知道他怎麼知道的這個地名,應該是手下的安保人手。”
隱秘的角落,金成賢低聲說道,聲音凝重。
對面沉默了幾秒鐘,聽筒裡響起金秉奏的聲音:“知道了,你不用回來。”
然後電話便掛斷。
看著手機,金成賢默然,嘴角不禁流露出一絲苦笑。
父親,應該是又對自己失望了一次,連這樣的小事都辦不好。
心中卻也悄然莫名的閃念,若是剛纔,自己答應和林楚“合作”,不知道,他又會用什麼樣的方式?他真的能做到嗎?
……
出門後,早有安保分公司的兄弟在這邊等候,林楚和武昊上了車。
“現在那邊什麼情況?”
林楚隨口問道。
前排副駕駛上的小年輕說道:“不清楚,還有兄弟們在蹲,目標在一個半小時前回去的,同行的就是司機,現在沒有出來。”
在這邊的佈置,雖然也有部分高科技手段,但主要還是靠人海戰術,反正安保集團兄弟們多,林楚也養得起。
可以說,現在金秉奏大部分的活動軌跡,只要出現在公共空間,就一定能被自己捕捉到。
“呵,我還挺想知道,他到底有多不願意見我。”
搖頭笑笑,林楚隨口說道,感覺現在自己身上的“反派光環”很強烈,甚至到了過分的程度。
但,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和國內相比,國外大部分地方,對於自己而言,當真就是平趟,有著最大程度上的自由。
車子在夜幕中風馳電掣,周圍沒發現什麼異常。
四部護衛的車,裝作不認識的隨行,還有摩托車騎手暗中接應,這種級別的安保程度,就算是真有泥頭車,也完全無礙。
對於之前在香江發生的事情,林楚印象可是太深刻了,對於自己而言,陰溝裡翻船,是絕對不可能的。
將近十五分鐘後。
林楚接到漢南洞那邊傳來的實時更新消息,金秉奏出門了,乘坐一架備案爲觀光夜景的直升飛機,原地離開,目前要飛往的航向還不確定。
這天上飛的,兄弟們也沒什麼更好的辦法阻攔,只能目送遠去。
更何況,到現在,雙方都還保持著默契,沒有更激烈的對抗衝突,免得引起官方力量的注視。
聽到這個消息,林楚倒也並不意外,搖頭笑笑。
不見?
是不想見?
還是不敢見?
設身處地的代入金秉奏的視角:李斯特失蹤,遺囑未定,俱樂部“內鬥”,自己實力強過他,主要強在安保公司,以及花旗銀行副總的身份,再加上先前在羊城發生的不愉快,以及自己現在主動來首爾找他……
這老東西想的應該是,自己想接手李斯特的“地位”。
所以,他既不敢得罪,但多少也會有幾分“躲債”的感覺。
在股權結構上,李斯特實控的幾家銀行和投資基金,對白川製藥的累計控股比例都超過30%了,雖然他也有將近25%的股份,但也只是第二股東。
現在能對他形成威脅的,一邊是另一方尚未出現過的資方代表,一方是自己這個最近崛起的俱樂部“新秀”。
他算是夾在中間,不太好做。
當然,也不排除,他也會有想自立門戶的念頭。
畢竟遺產大戰是大概率事件,尤其是現在這種沒有遺囑指定的情況,向來都是紛爭的重災區,誰能笑到最後,還真不好說。
想著這些……
林楚倒是基本判定,李斯特寫給自己的那封信,相關的信息,金秉奏應該是沒有的,也有另外一種可能,或許他得到的李斯特的“指示”,和自己截然不同。
而他逃跑這個行爲,則意味著,自己沒法和他“對口供”。
“嘶……”
林楚吸了口涼氣,有點和李斯特隔空對線的感覺,且還遇到了小小的麻煩,老狐貍人都失蹤了,現在依舊還在營造信息壁壘。
“躲我?”
“告訴兄弟們,給我繼續查他的位置,我看他能一直在天上飛?”
“走,咱們現在去清潭洞,去看看他家情婦……”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