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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每況愈下

絕望似乎要將她吞噬,身上的痛已經麻木,嘴裡充斥著濃烈的血腥,微弱的燈光下,小澤香甜地睡著。她緊緊地抱著他溫熱的散發著淡淡奶香的小身體,嘴角泛起一抹笑意,眼角卻落下了灼熱的清澈的淚水。

“小澤,媽咪只有你了——媽咪會好好地活著的——”對著睡著的小天使,她心痛地喃喃自語。如果,當初沒有離開,她現在還是他捧在手心呵護的寶貝,他會保護她,將她當嬌嫩地紅玫瑰一般,放進溫室內……

他現在在哪?在做著什麼?嘴角扯起苦澀的笑,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這是她曾經種下的因,如今的惡果,也只有她來品嚐。這,也許就是所謂的報應吧!

“哦——”酒店走廊上,她的胃部忽然泛起翻攪的痛楚,這樣的灼痛令她腳步都跟著顫抖,扶著牆,她踉蹌地走到洗手間,關門,她疼痛地蹲下了身體。整個身體蜷縮在牆角,胃部在翻攪著,灼熱的痛苦,一波又一波地侵襲。

“嘶——”她清楚,她的胃病又犯了,只是這次,痛苦的時間要比以往要長許多,渾身冷汗直流。不知過了有多久,這樣的痛楚才漸漸消失,她才慢慢起身,走到洗手檯前,看著鏡中自己的一張蒼白的臉,憔悴而入鬼魅。

“媽咪不累!兒子,今天怎麼沒有出去玩啊?”柔心雨微笑著說道,心口因爲小澤的動作而被汩汩的暖流包裹住,她的小澤,總是這麼貼心,這麼懂事……

“媽咪,你回來啦!累不累啊?我幫你捶捶!”中班回來,剛鑽進屋裡,原本坐在牀上看漫畫的小澤立即下了牀,跑到她的跟前,拉住她的手,將她往牀上拉,待她坐下,他趴在她的後背,不停地爲她捶背。

三年,她看清了世態炎涼,嚐遍了人情冷暖。無數次,她陷入絕望,無數次,她想要了結生命。然而,當看見小澤蹣跚著小腳,咿呀地張著小嘴朝她走來的時候,她的世界彷彿又充滿了希望。最幸福的時候,莫過於,小澤衝著她笑著喊,“媽咪。”。

他纔不是野種,他是媽咪的寶貝,而且,他也有爹地,很帥很帥。他想要把爹地和媽咪的照片拿給那些小朋友看,但是又怕媽咪會生氣,因爲媽咪很寶貝那張照片,而且總是在他睡著的時候,拿著手電筒偷偷地看。

以她的能力,也只能找酒店服務員的工作,而一般的服務員工資卻無法維持他們母子倆的生活。於是,這次,她找了一家酒店,主動地應聘上了服務員兼陪酒的工作。

偶爾,她會翻出夾在日記本里的婚紗照,回味著他們曾經的幸福時光,然而,回憶越是甜,就越傷人。

六年前的那場刻意安排,讓她和他之間有了血脈,讓她的生活重又燃起了希望,苦過,痛過,在看見小澤,她卻又重新燃起了希望。

醫生說,她的胃早已潰瘍,而且有穿孔現象。對酒,和辛辣的食物要忌口,如果再不注意,她的胃就要被切除。

即使每天都喝中藥調理,她的胃病卻依舊沒有好轉,滴酒不沾兩年了,她的胃反而每況愈下。然而,她沒有多餘的錢去看病,也沒有多餘的精力關注自己的胃,她總認爲,這些都只是小毛病。

後來,她又換了家酒店,a市的一家星級酒店,菲爾大酒店。在這裡,她做最簡單的服務員工作,拿著微薄的薪水,勉強支撐著母子倆的生活。

她並沒有聽醫生的話,立即終止陪酒工作,而是去看了中醫,開了很多養胃的中藥,也唯有中藥纔是她負擔得起的藥材。那之後,她忍著胃部的痛苦,又陪了兩個月的酒,賺了些錢做存款,才終止了那份工作。

團。幻裁,團裁。她掬起一把水,不停地在雙頰拍打,直到看著鏡中的自己臉色變得紅潤,才停止動作。

最近這段時間,諸如這樣的痛,次數越來越頻繁,尤其是在她陪酒後,這樣的痛折磨著她,令她一整夜都無法入睡。最後,她覺得自己實在忍受不了了,纔去了醫院,做了檢查。

柔心雨的話令小澤手上的動作微微頓住,然後又繼續幫她捶背。“媽咪,我剛剛玩累了,纔回來!”他怎麼可以告訴媽咪,他討厭門口的那些小朋友,他們看見他,就罵他是沒有爹地的野種。

此時,大洋彼岸的歐御爵,正坐在一間病房內,守在病牀上躺著的妙涵牀邊,雙眸里布滿柔情,佈滿憐惜,飽含深情。對著病牀上,昏迷的人兒溫柔地傾訴愛語……

現在的小澤已經五歲大了,到了上學的年紀,她還沒有攢夠供他上學的第一筆學費。看著他日益長得像他的俊帥小臉,她對他的思念也就更深,八年了,他們之間分別八年了。

這樣的工作,一做就是三年。其間,遇見了種種的苦難,被客人揩油,被客人的妻子誤會,被同事嘲笑,被開除……然而,她最慶幸的就是,她的底線始終沒有被碰觸,她爲歐御爵保留的貞潔一直被堅守著。

那次被毒打之後,她吐了十幾天的血,才總算好轉,也藉著這十幾天的時間,她好好地陪著小澤。用從酒店掙來的錢,爲他買了好多高級奶粉,精心地餵養他,而她自己卻從未爲自己買過補品。纖細的身體,更加瘦弱,在不吐血之後,她又開始找工作。

酒,唯有拼命地喝酒,才能給她帶來更好的收益,才能更好地養育小澤。諸如被客人下藥的事情屢見不鮮,不過,現在的她學會了機靈,每次陪酒,都如上戰場般,她小心翼翼地觀察著情勢,看著客人下藥了,她會假裝不小心地將酒杯打翻。

“這樣啊——小澤,等秋天到的時候,媽咪就讓你去上學,好不好?”等她再攢幾個月,等到九月份的時候,她的錢就夠小澤上學了。

“真的嗎?媽咪好好!”小澤聽說能去上學,興奮地摟住柔心雨的脖子,在她的臉頰不停地親吻,“咯咯”地笑出聲。

ps:明天開始就有歐御爵了!親們不要養文啊!繼續支持啊!雖然正文結了,顏也沒把其他人當番外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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