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土地被臨渙抓著眼珠子就要掉出來了,她舌頭耷拉在嘴邊,仰面朝天,若不是顧飛凌及時制止,恐怕再多一秒他就被掐死了。
“你放手!”顧飛凌握住臨渙的手腕,對於他這種不分青紅皁白就傷害別人的行爲,他對臨渙的第一印象就不怎麼好。
臨渙只隨意瞥了他一眼,並未說什麼,便鬆了手,他現(xiàn)在根本懶得理會旁人,只想快些知道晏晏在哪兒。
顧長生很識趣地把站在晏晏前面的身子讓開,臨渙看機晏晏虛弱地躺在那裡,馬上過去把她摟在懷裡。
探了探她的脈搏,依舊充滿活力地跳動著,並沒有什麼異樣,臨渙嘗試著叫醒晏晏,推了推她的肩膀,喚道:“晏晏,晏晏?你醒醒,我是臨渙啊。”
懷裡的人並沒有反應,他沒了辦法,只能再次求助小土地:“究竟發(fā)生了什麼?”
小土地在臨渙面前可是絲毫不敢放肆的,畢竟萬年之前他就見過臨渙,那時候自己還是個未出師的土地公,和一衆(zhòng)弟子在清掃臺階,臨渙白衣飄然地飛過,他覺得養(yǎng)眼至極,便悄悄跟在他的身後,看著他和菩薩地交流,雖然不知道他們在說些什麼,可是菩薩對臨渙仙君的態(tài)度,可比對其他仙君的態(tài)度要禮讓的多,這讓當年還年幼的小土地深深地記住了臨渙,知道了他是個挺厲害的角色。
所以,上串下跳這種事情,小土地現(xiàn)在不太敢再做了。而是乖乖地直愣愣地站在臨渙腳邊,一五一十地把在東海發(fā)生的事情跟他說了個遍。
臨渙眉眼間寫滿凝重,他看著懷裡的晏晏,沉沉嘆氣,喃喃道:“傻姑娘。”
顧飛凌一直是個急脾氣,看見一向耀武揚威的小土地像個蔫兒了的黃瓜一樣,氣的不打一處來,衝著臨渙便開口道:“你這個人怎麼這樣啊,是小土地救了你知不知道,那副全世界都欠了你錢一樣的冰山臉甩給誰看吶,我們從東海過來,把潭裟鼎借給你,連句謝謝都不說,一點禮貌都不懂,真不知道晏晏看上你哪兒了。”
顧飛凌嘰裡呱啦便說出這麼一大串話來,要是從前的臨渙,定然會眼睛也不眨地把他捏的粉碎。一旁的小土地緊張的直踩顧飛凌的腳,想讓他收斂著點,不讓等會兒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顧飛凌直來直去慣了,纔不理會小土地的示意。
幾個人屏住呼吸地等著臨渙的反應,好在他只是淺淺地挑了挑長眉,開口道:“謝謝你。”
小土地下巴都要掉下去了,一直冷麪無情的臨渙仙君居然會感謝別人!?他掏了掏自己的耳朵,才確定沒聽錯。
“晏晏鬧東海的事情我會處理,你們不用擔心。”臨渙開口道。
“你打算怎麼處理。”小土地說著,出了這麼大的事情,天帝定會深究一番:“你若是想一個人攬全部的責任,天帝恐怕不會相信的。”
臨渙眉頭輕皺:“我自有分寸。”而後擡頭看向顧飛凌:“謝謝你們送晏晏回來,我會給東海一個交代的。”
“你這話什麼意思。”臨渙又說的顧飛凌不樂意了,他皺著眉頭,衝臨渙說道:“說的好像我們送晏晏回來,是爲了討個說法似得。”而後頓了頓又加了一句:“我們東海好歹也是萬年仙海,至於和你們計較麼。”顧飛凌趾高氣揚,一旁的小土地扶著額頭,實在想假裝不認識這個男人。
“堂堂東海二太子,自然寬宏大量,不會於我計較的。”臨渙笑了笑,起身抱起晏晏,喚來一直跟著他的祥雲(yún),準備擡腳踏上去,轉(zhuǎn)身對身後的顧飛凌開口道:“等晏晏恢復好了,我定帶著她會東海,處理一切。”說著就準備離開。
“喂!”顧飛凌這暴脾氣,一把就攔在臨渙面前,他也把一隻腳踩在祥雲(yún)之上,雙手疊放在胸前道:“你要走可以,別把晏晏帶走啊。”
臨渙有些不明白他的意思,沒有作答。
“我擔心晏晏醒了以後到處找我,找不到的話她會傷心的。”顧飛凌洋洋自得,他這自戀的功夫倒是和晏晏如出一轍。
“你和晏晏,是什麼關係?”臨渙下了祥雲(yún),認真地和顧飛凌交談起來。
“什麼關係?”顧飛凌冷哼一聲:“乾柴烈火碰撞在一起還能是什麼關係?”
一旁的小土地再也不能假裝聽不見了,他趕忙趕過來,躥到顧飛凌的肩膀上,陪著笑地衝臨渙開口:“沒有的事,仙君你別和他一般見識,他這人就喜歡開玩笑。”
臨渙倒是來了興趣,他站在南海山腳,頗有興致地看著顧飛凌,揚聲道:“有興趣,同我分享呀一下嗎?”
而後抱著晏晏坐定在石頭旁邊,微笑地看著顧飛凌。
其實臨渙只是覺得讓晏晏多吸收南海的靈力對她的身子有好處,正巧顧飛凌給了自己一個臺階下,當然就順著他的意思繼續(xù)了。
顧飛凌愣了愣,沒見過情敵讓情敵講故事的,他實在搞不懂這傢伙到底 打的什麼主意,臉色也一直冷冰冰的,沒什麼表情。顧飛凌只能跟著臨渙走過去,索性牛都吹出去了,不圓回來實在沒面子,於是他也翹著二郎腿坐在石頭上,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我和晏晏在東海,那真是九死一生啊。”顧飛凌高高地起了個頭,想著把臨渙的精力全部積攢到他這裡。
“怎麼個九死一生法?”臨渙倒是配合,順著顧飛凌的話接了下去。
“當時我們身處險境,晏晏爲了救我,不惜犧牲生命。”顧飛凌眼睛瞪大,面色驚恐,極力地配合著自己講的故事,雖然多半都是吹牛皮:“我想,哪兒能讓一個姑娘犧牲自己啊,我好歹也是個老爺們兒不是!”
顧飛凌越講情緒越激昂,越興奮,他乾脆從石頭上跳了下來,一條腿踩在石頭上,繼續(xù)興奮道:“我一把把晏晏推搡開來,用身子擋住了他,那個妖物直戳戳就朝著我衝過來,我擡起一掌和他對抗,可是我身後要保護著晏晏,又要專心和妖物對抗,實在難以聚集精神。”
講到這裡顧飛凌還惋惜地嘆了口氣,而後繼續(xù)道:“那個妖物實在狡猾,趁著我分心的時候直接擊中我的要害!”顧飛凌還做著動作,聲情並茂地講述著這段經(jīng)歷。
明明是自己太菜還非要形容成威風稟稟的樣子,小土地聽不下去,也懶得揭穿他,只不過千面要是知道顧飛凌把自己形容成妖物,還是狡猾的妖物,心裡作何感想…
就跟當年他說自己的父王是滿臉膿皰的老色鬼一樣…小土地無奈地偏偏頭,這傢伙的嘴裡到底有沒有正經(jīng)話?
顧飛凌還在繼續(xù):“我倒在晏晏懷裡的時刻。”他現(xiàn)在開始走含情脈脈路線,眼角含著淚,深情款款地回憶著當時的場景:“晏晏的眼淚稀里嘩啦地掉,我想幫她擦乾眼淚,可是傷的太重擡不起手來,我心都要死了。”
顧飛凌嘆氣,情緒很快就好了,眼神裡忽然來了光彩,繼續(xù)道:“晏晏就整整照顧了我一夜啊,在她濃烈的愛的感化下,我的傷竟然全好了,你說神奇不神奇。”
一聽這話,臨渙被來微笑著的臉忽然凝重起來,他忽然打斷顧飛凌的激情澎湃,開口問道:“你說,晏晏照顧了你一個晚上,你的傷就全好了?”
“是啊。”顧飛凌拍了拍臨渙的胸脯,挑了挑眉道:“這就是愛的力量啊。”
臨渙沒有答話,小土地自然知道他在想些什麼,趕緊開口解釋著:“是因爲晏晏在幻境中找到了治傷的藥草,所以他的傷纔會好的這麼快的!”
顧飛凌不曉得青紅皁白,還怪小土地說的太明白,他開口打斷他道:“肯定還是愛的力量比較大,就算是再神奇的靈丹妙藥,怎麼可能那麼快把我從地府邊上拉回來,不止來回來,我還覺得精神了不少呢。”
小土地對於顧飛凌的智商已經(jīng)不想在努力,他看著臨渙嘴角一抽一抽的,怕是又要醒來也沒好果子吃了。
正想著她,晏晏便哼哼唧唧地醒了過來。南海的靈力到確實厲害,晏晏只在這裡睡了一會兒,便渾身舒暢,加上感覺身邊一直有個很討厭的男聲嘰嘰歪歪,惹得她不得不早些醒過來。
“晏晏你醒啦!”先看到晏晏睜眼的是小土地,他激動地用屁股蹭著晏晏的手背,開心道:“你可算是醒了!急死我們了!”
晏晏醒來發(fā)現(xiàn)躺在臨渙的懷裡,剛想起身又賴皮地鑽了回去,裝的可憐巴巴地把臉貼在臨渙的胸膛上,閉著眼睛享受。
以前班陸離在的時候,他們兩個花式虐班陸離這一條單身狗。
現(xiàn)在…
“身子還難受嗎?”臨渙就任由晏晏在自己的懷裡撒嬌,他寵溺地揉著她的腦袋,溫柔地開口說著。
好幾天沒衝著神仙哥哥撒嬌了,現(xiàn)在被他這麼溫柔地寵著,她只覺得渾身所有地方都舒服的要死,恨不得就這樣縮在神仙哥哥的懷裡再也不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