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渙握著茶杯想了想,卻怎樣都沒有頭緒,這種從凡間女子閨房裡偷人的事情,他還真沒遇到過。
不過要說經(jīng)驗,他們?nèi)齻€裡面倒是真有一個老江湖。
那就是班陸離,當初在麗春院,他不知道進出過多少姑娘的閨房偷東西,上到金銀珠寶,下到桌椅板凳,他班陸離什麼沒有偷過。
見臨渙眉頭緊鎖半天憋不出一個字來,班陸離清了清嗓子:“我倒是有個主意,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成功。”
“什麼主意?”臨渙和晏晏難得異口同聲地回答。
“咱們先…然後…最後…”三個人湊在一起,班陸離的的嘴巴在臨渙和晏晏變遷一張一合,不一會兒,三個人相視一笑。
“好主意!”
救人之事迫在眉睫,當晚在西宮商量過後,晏晏便匆匆趕回燕瓬殿,爲第二天的計劃做準備。
準備就是,倒頭就睡,畢竟養(yǎng)足體力最重要嘛。
第二天天剛亮起,晏晏便起牀了,枕邊的白毛還無比詫異,平日裡不睡倒三更不起牀的晏晏,今兒居然這麼勤勞!
它才管不了呢麼多,伸個懶腰繼續(xù)睡之時,卻被身後的晏晏一把扯住尾巴拽起來:“球球球球,都這麼晚了,趕緊起來啦。”
“清掃王城的大娘都沒起,你哪隻眼睛看見現(xiàn)在很晚了啊!!”球球內(nèi)心無數(shù)遍的哀嚎晏晏都聽不到。
球球被晏晏強制拉扯著起了牀,用爪子隨便洗了洗臉之後就窩在桌子旁邊,等著吃飯。
結(jié)果滿桌子都是她最愛吃的---糖醋魚,紅燒魚,清蒸魚…
各式各樣的魚讓她眼花繚亂,就在球球正準備好好享用之時,卻被晏晏一胳膊攔住。
“慢著!”
就知道沒那麼容易吃到,球球很不情願的擡頭看向晏晏,一副任你宰割的表情。
“其實也不難的,等一會兒我把你放在九妃娘娘的寢宮外面,等那門一開,你就飛速衝進去,趴在九妃的臉上,用爪子撓她的臉。”
此話一出,球球特別自覺的準備跳下桌子,這麼危險的事情,她寧願一輩子都不吃魚。
“要是不幹的話…”晏晏從後門扯住球球的後退,讓她動彈不得:“我就把你毛全扒光,然後放在後院的草地上,讓全王城的貓都來參觀你赤身裸體的樣子。”
球球陰沉著臉轉(zhuǎn)過頭,正巧迎上晏晏笑瞇瞇的模樣,心裡斟酌半天,還是決定先吃魚吧。
還真是最毒婦人心吶。
早餐之後,晏晏看見心口的橘光亮了三下,便知道神仙哥哥和班陸離都準備好了,於是她抱起白貓也準備出發(fā),一路上懷裡的球球都在哀嚎,好像自己虐待她了一樣。
你沒有嗎!!!
順利來到九尾狐宮殿門口,晏晏把球球放在地上,在她耳邊低聲細語了一會兒,便拍拍她的屁股,示意她可以開始了。
球球扭扭捏捏地往宮門口噌,當踏上第一個臺階的時候,她還是滿懷期待地回身看了看身後地晏晏,希望她能大發(fā)善心的攔住自己,可是看到的,確實她豎起大拇指,爲自己鼓勁兒加油。
碰見這麼個主人還真是家門不幸啊!
終是踏上了三層階梯,球球靜靜地在門口握著,等待大門的開啓,然她始料未及的是,剛臥下,門就開了。
宮女三三兩兩地走出來以後,球球鼓足勇氣,腦海裡迴盪著自己被拔光白貓赤裸在衆(zhòng)同類面前的模樣,咬咬牙,“嗖-”地一聲就衝了進去。
一眼就瞄準桌子上正喝著白粥的九尾狐,吵著她衝了過去,“咔嚓”瓷碗落地的聲音,便是球球成功偷襲九尾狐的時間。
鋒利的爪子瞬間把九尾狐的臉抓了個稀巴爛,氣的九尾狐狠勁兒把球球從臉上扯下來,運動內(nèi)力把她往旁邊一丟,球球便砸在書架上,渾身抽搐了一番之後,便不動了。
“啊啊啊啊啊—”晏晏適時出場,她沒想到九尾狐這麼狠,把球球差點就打死了,晏晏心痛不已,她放下球球,惡狠狠地吵著架九尾狐的方向走去。
正打開牆壁的九尾狐,沒感受到身後晏晏的接近,一時間沒了防範,竟然被晏晏一把抱住,丟在了滿是狼藉的桌子上。
“你賠我的球球!”晏晏一副兇神惡煞的樣子,但此時她完全不是九尾狐的對手,被對放抓著了領(lǐng)子就推搡在一旁的地上。
正慌忙趕去密室中,卻沒想到宮門口傳來人聲――
“人王駕到!”
聽到此,九尾狐渾身繃緊,捂著臉無所適從,若是讓人王看見這一切,那她辛苦打下的一切,就都沒有了。
“我可以幫你哦。”晏晏這下子佔了上風,她從地上爬起來,拍了拍裙襬上的灰塵:“我們做個交易如何呀。”
“什麼交易。”九尾狐此時毫無辦法,只能被晏晏牽著鼻子走。
“把嘉月給我。我?guī)湍銚踝W陽若空。”
話說到此,九尾狐忽然大笑:“觀晏晏啊觀晏晏,爲了救出嘉月你還真是使盡渾身解數(shù)啊。”
“你再磨嘰,人王可真的要進來了。”
九尾狐深知自己算錯了這步棋,眼下也並無他法,只能任由晏晏把嘉月帶走。
她隨手一揮衣袖,便把嘉月面前的鐵門打開,動用內(nèi)力把嘉月抓了出來,丟在晏晏腳邊。
“不過是一個將死之人,你救走了毫無用處。”
說完九尾狐便轉(zhuǎn)身鑽進密室,屋子裡的惡臭絲毫沒有消減,屋外在喊人王駕到的班陸離,此時看見晏晏的眼色,立馬跑了進來,抱住嘉月,見她氣息微弱,皺緊了眉頭。
班陸離揹著嘉月,晏晏抱著她的球球,轉(zhuǎn)進跳進九尾狐寢宮後院的水井裡,那裡有臨渙佈置的結(jié)界,跳下去之後,便可直接到達燕瓬殿。
這一系列的計劃都是那日班陸離想出來的,只是這其中臨湖不方便露面,一來不確定嘉月被抓是不是因爲暴露了身份,而來,他暫時不方便直接敵對九尾狐。
“嘉月!”一入燕瓬殿,臨渙便匆匆接過班陸離背上虛弱的女子,他把她小心放在牀上,細細爲她把脈。
可那脈搏已經(jīng)微弱到快要感受不到了。
“哥...哥哥...”牀上的人虛弱的擡起手,想說什麼卻使不上力氣,臨渙把耳朵貼在她的嘴邊,聽見她微弱的氣息聲:“送...送我...送我回去。”
說罷,手重重地落下,再無知覺。
“她說什麼?”班陸離勾著頭看著面前的人,好奇地問道。
“她說,送她回去。”臨渙也百思不得其解,自己本不打算在送嘉月入這虎口了,可妹妹這話又是什麼意思?
班陸離也不怎麼明白。
“會不會是飲祭的圈套?”班陸離想了想說道:“嘉月是想提醒你不要上當?”
“唉。”臨渙重重地嘆氣,低眉看著牀榻上的女子,心裡揪著痛:“不管那麼多了,想把嘉月的傷治好吧。”
說著,卻忽然發(fā)現(xiàn)晏晏一直沒出現(xiàn),在屋子裡四處張望了一番,發(fā)現(xiàn)晏晏正蹲坐在門口的地上,肩膀一抖一抖的。
“你怎麼了?”臨渙走過去,拍了拍晏晏的後背,關(guān)切地問道。
晏晏轉(zhuǎn)過臉,淚痕滿滿,她哭哭啼啼地抱著手裡的球球,難過極了:“球球她,好像死了。”
臨渙蹲坐在晏晏身邊,結(jié)果她懷裡的球球,用手摸了摸球球的脖子和額頭,衝晏晏笑了一下。
“他沒事,九尾狐那一掌只是打斷了他的腿,死不了。”
聽到神仙哥哥這麼說,晏晏這才發(fā)下心來,她抹乾淨眼淚,看見神仙哥哥又從掌心變出一一顆糖豆,淡粉色的,光滑透亮,他把它放進白貓的嘴裡。
不一會兒,球球就哀嚎著醒過來了。
“球球你醒啦!”晏晏開心的不得了,抱著球球在自己的臉頰兩側(cè)蹭來蹭去,惹得它哀嚎聲更重了。
“你知不知道你嚇死我了啊。”說著晏晏狠狠掐了一下白貓的屁股,痛的它呲牙咧嘴。
觀晏晏同志你講不講道理啊,是誰非逼著我去九尾狐那兒抓她的臉的啊,要不是飲祭大王看著,那隻臭狐貍早把自己打死了。
不過她看著晏晏鼻涕一把眼淚一把的傷心模樣,忽然感覺心口熱熱的,好似一股暖流流了進來。
“對了,嘉月怎麼樣了?”安頓好球球以後,晏晏趕忙走到嘉月身邊,摸了摸她冰涼的手。
“她體內(nèi)幾乎一大半的靈力都被九尾狐吸走了。”臨渙無奈的答道。
“那..那現(xiàn)在怎麼辦?”晏晏本就著急萬分,可他看見神仙哥哥有些爲難的神色,心中更是焦躁不安。
“以前你怎麼救我的,現(xiàn)在就怎麼救她把。”良久,臨渙清了清嗓子說出這些話來,眼神看向別處。
“以前?”晏晏一時半會兒還沒反應過來,等看到神仙哥哥微微泛紅的臉頰之時,便忽然明白了一切!
“睡覺?”晏晏驚詫著出聲:“和一個女人?”
身旁的班陸離都有些看不下去了,晃晃悠悠走到門口,假裝吹風。
“人間有句話,叫爲朋友兩肋插刀。”
晏晏心裡面的辛酸淚都要溢出來了:“要不你插我兩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