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就算鎮(zhèn)定如得道高僧,也下意識地呆滯了一下。
白馬寺主持的聲音第一次變得不大平和了。
李氏尚未反應(yīng)過來。
然而很快就見更多的人越過了她衝入了禪院之中,就聽得大聲的驚呼連成了一片,李氏這個時候方纔回過味兒來,嬌媚的臉上頓時慘白一片,看宋明嵐的目光如同見了鬼,尖聲叫道,“不可能!”
聽聽她聽到了什麼,什麼叫楊國公在禪院之中睡覺?楊國公應(yīng)該和宋明嵐在一起,怎麼可能睡在她的禪房裡?李氏的心中一片凌亂,尖叫了一聲就顧不得別的衝入了禪院,直奔自己的禪房。
的禪房就在眼前,一進去,就見空蕩蕩的房間之中,正有一個只穿了一條褲頭的肥胖男人,四仰八叉地睡在了的。
地上的衣裳褲還有靴都凌亂地散在四周,的被褥一片凌亂,就算是不明白事理的,也知道方纔到底發(fā)生了什麼。
當李氏柔弱的身體出現(xiàn)在禪房門口,之前衝入此間的人,都用複雜的目光看著李氏。
這才叫賊喊捉賊呢
自己與楊國公私通,卻去污衊繼女,想往繼女的頭上扣屎盆。
“等等,不是你們想的那樣!”這些敢衝進來看忠靖侯府笑話的,自然都是與忠靖侯府並肩,不懼侯府的豪門,眼見這些世家勳貴家的人都對自己露出複雜的樣,李氏只覺得渾身的血液都涼透了,斷斷想不到竟然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本給宋明嵐預(yù)備的一切,卻莫名其妙地出現(xiàn)在了自己的身上。她張了張嘴,聽著這些人的什麼繼母自己做了醜事卻賊喊追賊,頓時眼前一片黑暗。
她地撲到了牀前,見楊國公彷彿是大戰(zhàn)一場累了的模樣,還在睡著,頓時驚慌地推了推他。
楊國公沒有醒來。
“好激烈啊?!本陀腥岁庩柟謿獾匦χ馈?
還有人正用看女的目光看著她了。
連楊國公都願意私通,那在場的這些勳貴之中正經(jīng)比楊國公強上百倍,也不知是不是可以一親芳澤。
要知道,這可是忠靖侯夫人,是李貴妃的親妹妹。
佳人難再得啊!
“不是,不是你們想象的樣。”見楊國公一隻醜陋的手裡還抓著一隻荷包,明顯是屬於自己的,李氏只覺得在這些人複雜的目光裡百口莫辯,用力地搖著頭,淚眼朦朧地回頭拼命地解釋道,“我們真的沒有關(guān)係,我,我不知道楊國公大人爲什麼會在我的禪房裡。”她頓了頓,突然福至心靈,看見禪房之外宋明嵐安靜地站在陽光下,目光清幽冰冷,急忙衝出去叫道,“是你,是你害我!明明與楊國公私通的是你!”
“這個時候,太太還要污衊三妹妹嗎?三妹妹膽怕事,也沒人爲她出頭,難道就因爲這樣,太太就能欺負三妹妹嗎?”宋明依就在一旁哭著問道。
“您方纔攔著不讓大家進門,只怕就是因怕與楊國公的醜事被人知道吧?如今被撞破,卻要將這一切推到三妹妹的身上!太太還不如污衊我,也比污衊三妹妹更像是真的。難道您忘記三妹妹前些時候剛剛從外地回京,這些時候不過走動了幾回親戚家,哪裡有機會如太太一般認識國公爺呢?”宋明依本是懦弱的人,可是這世道,懦弱的人就會被人吃了。她想到李氏竟然用楊國公來害妹妹,就恨不能叫李氏去死。
“你的這是什麼話!”李氏想不到庶女竟然嘴皮修煉出來了,尖聲喝問道。
“自然是人話。我不過是可憐父親,一朝顏面……都被太太給丟盡了?!?
這麼多人圍觀李氏的姦情,那忠靖侯還能有臉嗎?
綠雲(yún)罩頂,只怕往後提起忠靖侯大家別的不知道,只知道他頭上浩蕩無限的青青大草原呢。
“這是侯府家事,請諸位見了就回去。”宋明嵐含著淺淺的笑意看著李氏驚恐地掙扎,看了片刻,卻抹了抹自己的眼角,回身在白馬寺主持的面前賠罪道,“我家太太竟如此無恥,擾了佛門的乾淨,是侯府的不是,往後不敢厚顏登門,再令貴寺蒙羞。”見宋明華在一旁很想依依不饒的樣,她對這堂妹微微搖頭,轉(zhuǎn)頭一笑,豔光逼人,將這世間的天光都壓過,輕聲道,“太太,我們回家吧。”
“不能回家!母親是冤枉的,你要毀滅證據(jù)嗎?!”宋明婉哪裡還顧得上天真純善的僞裝,衝進去看了楊國公一眼,又死死地看住了宋明嵐。
她恍然地將目光落在俊美挺拔的晉王身上。
一定是晉王幫了宋明嵐一把。
“三姐姐,你不能這樣謀害母親的呀!”宋明月見了楊國公那不著寸縷的醜陋的身體,看了一眼就捂著嘴噁心出來了,見宋明婉攔住了宋明嵐的去路,就跟著花容慘淡地哭著上前道,“母親對你還不夠好嗎?處處想著你,可是您怎麼能爲了自己的清譽,將國公大人之事推給母親?明明,明明有人看見國公大人進了你的院的呀!”她顧不得叫人知道自己去監(jiān)視過宋明嵐了。
“胡!若真是如此,你當我們姐妹是死人吶,進來了個大男人都不知道?!彼蚊魅A就忍不住張嘴喝道。
她今日遇到如此驚變,已經(jīng)將李氏母女狠得要她們?nèi)ニ馈?
“四妹妹或許是昏睡著,因此不知道?!?
“四姐姐越我越不明白,怎麼來有昏睡一兒?”宋明菲就躲在秦青的身後大聲道,“四姐姐你的這些都是無稽之談,只是叫人聽著害怕,什麼進了男人,什麼昏睡的……若是真的那我們爲何安然在此?可若是四姐姐你臆想出來的……莫非你平日裡就是希望有人這樣對我們嗎?”
“太太也該管管四妹妹了。五妹妹七妹妹養(yǎng)在老太太膝下,一向平和純良,從不敢害人。四妹妹養(yǎng)在太太的膝下,卻養(yǎng)成張嘴就污衊,就謀害別人,這實在不是忠靖侯府的家風(fēng)。四妹妹早年還好,若是往後到了嫁人的花期,那更令人擔心她的品德?!彼蚊鲘挂娎钍蠁柩手粗约?,一羣圍觀的人都興奮地往外走了,垂了垂一雙明明滅滅的水眸,淡淡地道,“太太若不能做出好榜樣,四妹妹六妹妹跟著你學(xué),那可就糟糕了啊?!?
“你血口噴人!”李氏目眥欲裂。
她終於明白了。
宋明嵐不僅想要弄死她,還想弄死自己的兩個女兒。
若是生母有這等不堪的名聲傳揚出去,那日後宋明月姐妹都別想嫁人了!
更何況宋明嵐狡猾,竟三言兩語將宋明華與宋明菲從此事之中摘了出去。
那麼,就算日後李氏與楊國公茍且之事傳揚開來,被影響的也只有她親生的兩個女兒,而宋明華與宋明菲完全不必擔心被牽連,還可以清清白白地嫁人。做人怎麼可以惡毒到宋明嵐這個地步?李氏就想是想破頭也想不明白爲什麼宋明嵐竟然這樣狠毒,要將自己置於死地。她跪坐在地上看著翩翩如同九天玄女,美豔絕倫令人仰慕,彷彿此刻高高立在雲(yún)端的少女,雙目赤紅。
“阿彌陀佛。”白馬寺的主持覺得這禪院都叫李氏給玷污了,臉色有些難看,對宋明嵐打了一個佛號,轉(zhuǎn)身帶著僧人都走了。
“殿下,殿下救我,我是被陷害的!”衆(zhòng)人都走了,就露出了立在禪院門口,白衣如雪的蕭清鴻。
五皇是她外甥,定然不會坐視不理。
只要五皇開口,她就還有轉(zhuǎn)圜的地方。
此刻蕭清鴻面色凝沉,正越過了衆(zhòng)人看著李氏不知在想些什麼,聽見李氏的求救,他的眼睛之中飛快地閃過一道冷厲的光,卻什麼都沒有,跟著信步走入禪房的宋明嵐與晉王一同去看楊國公,待見了楊國公一眼,蕭清鴻的目光就落在楊國公那張被踹得紫紅一片脹起老高的頭臉上,似笑非笑地看了晉王一眼。若他還不知道李氏被宋明嵐與晉王算計了,那可真就是個死人了。
“百口莫辯罷了。”宋明嵐完全不怕五皇看出是自己陷害了楊國公。
因爲就算蕭清鴻現(xiàn)在指著楊國公告訴大家,瞧瞧那被踹的,明顯是被踹混了送進禪房陷害李氏,也不會有人相信的。
“好一個百口莫辯?!笔捛屮櫮请p幽深的眼睛裡,第一次慢慢倒映出宋明嵐的倒影。
之前,哪怕宋明嵐美貌絕世,可其實也並沒有被蕭清鴻放在眼裡。
如今,他纔開始正視,這位被晉王愛若珍寶的少女。
“這一次,是姨媽技不如人,甘敗下風(fēng)?!笔捛屮欘D了頓,突然又笑了。
“母親真的是被陷害的嗎?”宋明婉衝進來的時候就聽到了這個,見蕭清鴻挑眉看著自己,頓時生出希望,哭著央求道,“求表哥開口,叫楊國公大人醒來之後實話吧!就國公與母親之間什麼都沒有,他其實,其實是想看上了三姐姐的,是三姐姐與他有茍且。求表哥叫國公這樣,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