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重的手輕觸了下艾兒俏臉立刻盪開,像是怕眼前的一切只是幻覺,但隨即證實了眼前的艾兒是真實的存在,那隻大手重又移了回去,顫抖著在艾兒的臉上撫摩了下,隨即毫無徵兆地攬住了艾兒的肩將整個人擁進(jìn)了自己的懷裡。
而艾兒像是早知道葉重會這麼做似的,雙臂緊緊地環(huán)住了葉重寬闊的後背。
“艾兒,你沒事,真好。”葉重在艾兒的耳邊輕聲說道。
“是你,葉重,你沒事……告訴我這不是做夢!是你把我從地獄裡拉回來的,還是我將你從地獄中呼喚回來的?再晚一秒,我已不在人世了?!卑瑑亨仨憫?yīng)著葉重,任由淚水像短線的珍珠不停地滴落在葉重的胸口。
葉重只覺得懷裡的艾兒身體冰冷,不停地顫抖著,可沁溼自己胸膛的淚水卻是如此的溫暖,這讓他知道艾兒一定是受到了難以想象的刺激。
“艾兒,你不會有事的,只要我活著,我就永遠(yuǎn)不會讓你出事的?!比~重輕聲卻異常堅定地注視著艾兒的雙眼許下了這個也許會拴住他一輩子的諾言。
葉重和艾兒都不是普通人,雖然劇烈的情緒波動使得兩個人短暫的失控,但很快便剋制下去,回覆了正常,至少表面上正常了。
反倒是那位一直旁觀的張先生,還沒從這場一波三折,風(fēng)迴路轉(zhuǎn)得像部八點檔狗血劇情中清醒過來,心裡還在琢磨著:“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明明人就在房間裡,爲(wèi)什麼就是不給開門呢?若是再晚開那麼一時三刻,這位葉先生不知道還會做出什麼事來呢,難道這兩位吵架了?這葉先生怕是有精神病吧,好好的打扮成阿拉伯人,文小姐這麼漂亮的女孩可真是一朵鮮花插在了牛糞上……”
“張先生,不好意思,這麼晚打擾你了。”葉重露出個抱歉的笑容對張先生說道,並沒等到張先生的回答,葉重和艾兒忍不住相視一笑。
溫馨而默契的氛圍在兩人間瀰漫開來,葉重攬著艾兒的肩走出房間,輕車熟路地打開客廳裡的燈,把艾兒推坐到沙發(fā)上,然後逐一打開了各個房間的燈,連衛(wèi)生間也沒有落下,卻奇怪地發(fā)現(xiàn),衛(wèi)生間的窗戶是打開的,葉重走上去把窗子關(guān)上,雖然是盛夏季節(jié),從窗口吹進(jìn)來的陣陣涼風(fēng)還是吹得葉重忍不住打了個寒蟬,激得寒毛立起來。
葉重倒了兩杯夠勁的洋酒,走回到艾兒身邊坐下。
“艾兒,到底發(fā)生了什麼事?”葉重將手中的酒遞過一杯,艾兒默默地接過杯子,仰頭喝下了一大口,不過片刻,酒勁擴(kuò)散了開來,暖意也隨之升騰了上來,這時艾兒蒼白的臉頰才浮起幾分血色。
回想起剛剛發(fā)生在自己身上的事,無比後怕的艾兒忍不住又打了個寒戰(zhàn),怕冷似地朝葉重靠了靠,葉重立刻環(huán)住了艾兒的肩,將她整個人都緊緊地?fù)肀г谛乜凇?
艾兒又羞赧又感激地望了望葉重,開始給他講述自己詭秘可怕得無法置信的經(jīng)歷……
兩個人誰也沒有注意到客廳的對面,也就是葉重自己的居所漆黑的客廳裡閃過一道寒茫,一雙冰冷得不帶絲毫感情的藍(lán)色眸子透過艾兒家沒有打窗簾的落地窗注視著貼坐在一起的艾兒和葉重,“沒想到你的命還真大呢,小姑娘,也許把你也加入到這場遊戲中會更有趣……”一把異常動聽卻陰冷徹骨的聲音輕輕地響起,德語。
片刻後,那個隱藏在黑夜裡,比黑暗更黑的纖細(xì)身影無橫地消失在葉重居所客廳裡,恍若幽魂……
葉重突然心裡生出奇怪的感應(yīng),愫然起身透過沒有遮擋的客廳大窗望向?qū)γ孀约旱姆孔?,死寂,像染過了濃墨似的漆黑一片,心頭被揮之不去卻又說不清理由的心驚肉跳的陰鬱感覺侵?jǐn)_,轉(zhuǎn)瞬又消失無形。
“沒事,你接著說?!比~重低頭正好遇上艾兒驚訝的目光,平靜地?fù)]了揮手說道。
哦了聲,艾兒接著道:“今天公司的事很多,我忙完已經(jīng)是午夜了,回到家以後就去洗澡,可是心裡記掛…..”說到這裡艾兒猶豫了一下,俏臉也紅了一紅“不知道你怎麼樣,總感覺有點心不在焉的,提不起來精神,洗完澡就上網(wǎng)瀏覽新聞……”
葉重笑著插話道:“是不是想看看有沒有我橫屍街頭的消息???”
“呸!呸!呸!”艾兒嗔怒地白了眼葉重,美目圓睜,眼看著一場暴風(fēng)即將到來,雨葉重立刻做出舉手投降的模樣,“我錯了?!?
“哼!以後不許亂講話!”艾兒這才轉(zhuǎn)怒爲(wèi)安,繼續(xù)著自己的講述,“後來看了很久,突然看到你那兩張海神照片,我就知道你那個計劃怕是行不通了,末日審判一定知道你沒有死,所以我就,就更擔(dān)心你了?!?
葉重聽到“你的海神照片”時忍不住露出個無可奈何的苦笑,一個小小的細(xì)節(jié)沒想到居然引起如此劇烈的連鎖反應(yīng),這是他做夢也想象不到的結(jié)果。
“再後來呢?”葉重呷了口酒問道。
“後來我就聽到電話響,然後我就接了電話?!卑瑑赫f到這時臉色突然變得古怪起來,“是鐵凌打來的電話……他告訴我……國際刑警剛剛在希臘發(fā)現(xiàn)了你的屍體。”
“什麼!怎麼可能?你確定是鐵凌?你確定他說發(fā)現(xiàn)了我的屍體?”葉重一驚之下跳了起來,連杯子裡的酒濺了滿身也沒有注意到,因爲(wèi)艾兒所說的事情實在是太不可思議了,自己三天前和鐵凌通過電話,他明知道自己安然無恙,更何況自己離開前又一次通知了他自己的行程,他是知道自己那時候應(yīng)該在飛機(jī)上的。
“那電話是幾點鐘打來的?”葉重想了想問道。
“是十二點三十三分!”艾兒回答的異常確定,想必接電話時特意留心了時間。
葉重皺著眉頭思忖了半晌仍舊不明所以,乾脆給鐵凌打了過去,按照他與鐵凌的約定,後者此刻應(yīng)該是在**進(jìn)行他們的秘密計劃。
果然,鐵凌接起電話時聽到葉重的聲音時沒有絲毫的驚訝,反倒是對他一個勁追問自己昨夜是否給艾兒打過電話感到奇怪,葉重找了個理由敷衍了過去,他現(xiàn)在沒有心情也沒有時間再給鐵凌講一遍這件無法理解詭密已及的。
等到兩人掛斷電話時,艾兒已經(jīng)面無人色,因爲(wèi)她清楚地聽到了兩人的通話,清楚地聽到鐵凌強(qiáng)調(diào)他根本沒有給自己打過電話!
“上帝!怎麼會這樣?你確定剛纔和你講話的是鐵凌嗎?”艾兒目光慌亂地望著葉重,像個溺水者在尋求著救助。
不過很明顯,那是鐵凌的聲音,所以艾兒並沒有等待葉重給出自己答案,呼吸頃刻間粗重起來,喉嚨間發(fā)出“咯咯”輕響。
“難道有人冒充鐵凌打電話給你?”葉重心念電轉(zhuǎn),遲疑地推測道。
“不是這麼簡單,你聽我說,打電話的那個聲音,不,應(yīng)該說打電話的那個人,無法讓我產(chǎn)生絲毫的懷疑,那種語氣、腔調(diào)簡直一模一樣,還有他在電話裡還回憶起我和他第一次見面時的情景,連我們當(dāng)時的對話都能重複出來!甚至我們?nèi)齻€人初次共餐他也說出了準(zhǔn)確的時間、地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