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妝一驚,目光隨即往外瞧去,見那侍衛(wèi)身後,太子頎長的身影已經(jīng)進(jìn)來。
那件事之後,她與他,避而不見。卻不想,再見,竟是這般。
所有人的目光都已經(jīng)看向門口,卻聽得絲衣驚叫一聲“王爺”,尚妝回頭之時,見元聿燁昏厥了過去。
“燁兒!”齊賢妃方纔略微得意的神色又在頃刻間消失殆盡,衝上來握住他的手,顫聲道,“燁兒,怎麼了?燁兒,不要嚇母妃??!太醫(yī),太醫(yī)!”
“娘娘,太醫(yī)配了藥,馬上會來的……”絲衣的聲音漸漸小下去,她也是十分擔(dān)心元聿燁會出事。
尚妝突然之間,不知該如何是好。
元聿灃已經(jīng)進(jìn)門,見皇帝也在,忙朝他行了禮。目光在看向牀邊的時候,瞧見尚妝,只那麼一瞬,他的神色有些凝滯,不過很快,又恢復(fù)了正常。皺眉朝皇帝道:“兒臣聽聞五弟病了,來探探他,原來父皇也在。”
皇帝的臉色很是不快,卻聽齊賢妃冷聲道:“那還真勞殿下惦記了!殿下今日,也是來得及時!”
元聿灃一怔,尚不知她的話是何意,便聽皇帝開口:“朕賜你的蒼雲(yún)劍呢?”
元聿灃不解地看著面前之人,此刻只能答道:“去年鄔山狩獵那一次,兒臣賜給了林豎了。此事,父皇您不是……”
他原本想說皇帝應(yīng)該知曉的,話未完,卻又被他打斷道:“回宮?!彼f著,大步出去,一面道,“陳忠,給朕宣林豎!”
“父皇……”元聿灃不覺喚了他一聲。
皇帝並不曾回眸,倒是陳忠小聲道:“殿下快回宮?!彼淮艘痪?,也不再多言,元聿灃也不是蠢笨之人,他先是一怔,突然彷彿被什麼東西擊中心頭,猛地回眸看了一眼牀上的元聿燁。
難道說……
心下駭然。
尚妝見他們出去,想抽身出去,畢竟她現(xiàn)在的身份是御前尚義。起身的時候,卻不想元聿燁還是緊緊地抓住她的手腕不放開。
她不免輕呼了一聲。
此刻齊賢妃已經(jīng)在絲衣的攙扶下起身,她看了尚妝一眼,開口道:“你留下照顧王爺,聖上那邊,本宮去說?!?
尚妝大吃一驚,這個時候,她齊賢妃居然會要她留在元聿燁身邊?齊賢妃最是清楚皇帝不喜歡安陵家的人,她難道不覺得她的兒子應(yīng)該離她遠(yuǎn)一點麼?
最重要的是,成王,她惹不起。
不知爲(wèi)何,她突然想起方纔元聿燁說,有話要與她說。
咬著牙,管他什麼話,她不想聽。她只想離得他遠(yuǎn)遠(yuǎn)的。
“娘娘,奴婢留下怕是不合適,奴婢……”
齊賢妃冷笑一聲道:“怎麼不合適?你能伺候聖上,必定是不同於其他宮女的。況且靈闕受了刑,伺候不了燁兒,留下你,本宮和聖上知會一聲就是。還是你覺得王爺沒有資格讓你伺候?”
“娘娘……”天知道,她哪裡是這個意思?
仲太醫(yī)很快來了,把了脈,才又開口:“王爺?shù)膫狭藘扇?,又受了寒,?dāng)心伺候著。外敷的藥先用著,內(nèi)服的藥已經(jīng)叫府上丫頭去熬了。臣奉命這幾日住在王府,時刻關(guān)注王爺?shù)牟∏椤!?
齊賢妃聞言,臉色稍稍好些,又與尚妝囑咐幾句,才扶了絲衣的手匆匆而去。
兒子沒事了,宮裡的那場好戲,她可不能錯過了。
添油加醋的事情,此刻不做,更待何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