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往前走了一段路,便真的瞧見元聿灃口中說的橋,還有那橋下的高大的槐樹。
他走上去,手扶著欄桿站住。
低了頭,湖面因爲邊上人家透出的燈光而變得有些波光粼粼。
他突然,笑起來。
橋?qū)γ妫粚ο噘嗽谝黄鸬哪信樕希际切腋5纳裆K乜粗肷危樕系男θ萋乩淞讼氯ァ?
喃喃地開口:“三年了。”
尚妝渾身一震,三年!
不知爲何,她獨獨想到了他的姑姑,那個在三年前死去的公主。目光,移至身邊男子的臉上,水面上折射出來的光映照在他的臉頰,透著恍恍的影。
三年前,似乎發(fā)生了好多好多的事啊。
尚妝又想起元政桓,遲疑著,終是開了口:“三年前,桓王殿下出了遠門麼?”
元聿灃回眸瞧了她一眼,嗤笑一聲道:“爲何好端端的,問起他?”
“奴婢只是……隨口問問。”
“呵,皇叔可不是三年前出的遠門。”他收回了目光,投向遠處,緩緩說著。
尚妝吃了一驚,又一想,也是,元政桓只說出過遠門,是她理解成了三年前罷了。他不過是,三年前在塞外見過孫易之。
“那是……”壯了膽子了,她便想知道他的事。
今日的元聿灃,有些不一樣,他也許,是不會怪罪的。
的確,如她料想的一樣,男子並不曾回眸,只道:“他自小身子不好,那時候,聽聞繪山腳下有一個神醫(yī),可醫(yī)治百病,他便親自去過。那一年,他不過還是個孩子,後來,聽聞那神醫(yī)外出雲(yún)遊,他便在外頭找了多年。只是,一直不曾找到罷了。”
尚妝聽得呆了,原來,這就是他口中所謂的出了遠門。
不過,既是有神醫(yī),他的病便有希望,不是麼?
想到此,突然高興起來。
元聿灃回頭的時候,見她笑了,他不禁微微皺眉。看得出,面前的女子,對著桓王,有著不一樣的感覺。呵,那又如何呢?她不過只是一個宮女。
街上的人漸漸地少了起來,攤主們也開始收拾東西。
尚妝擡眸,見那些侍衛(wèi)遠遠地看著他們,卻是不敢走近。她又看身側(cè)之人一眼,他卻笑道:“市井生活,於我,是一種奢望,卻也,不完全是。”
尚妝聽得一陣迷糊,見他已經(jīng)擡步往回走去,忙回過神來,跟著上前。
侍衛(wèi)們見他自個兒回去,個個都像是鬆了一口大氣,忙側(cè)身讓開,迎著他上前。
再次回到車內(nèi),包子已經(jīng)吃完,他彷彿倦極了,側(cè)臥在軟墊上便要睡。尚妝小聲道:“殿下可小心著涼了。”車內(nèi)沒有東西蓋在身上的,這種天氣很容易著涼。
他略微睜開眼,這一眼,讓他微微一震,彷彿昨夜,他也曾見過她的。繼而,又兀自想笑,怎麼可能呢?昨夜,他醒來的時候,只瞧見了秦良娣的臉。
面前的女子,她的唯一一個不阻止他做任何事的人,彷彿他做的一切,都與她無關。他還想起那一次,他與她一道去乾承宮,他將她拉上轎子,告訴她,即便日後她死了,也值了。
她卻還能在殿上大聲叫著不能廢太子。
呵,這樣的勇氣,倒真是像一個人。
心裡無端端地高興起來,他乾脆坐了起來,朝她道:“昨兒個睡得晚了。”
尚妝忙道:“聖上龍體欠安,殿下自然忙些。”
他輕笑一聲,道:“是啊,只是幫他的忙而已。只是,幫病中的父親一個忙。”那只是兒子應該做的事,而不是太子。
作者題外話:這幾章的鋪墊寶貝可看仔細了,啊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