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僅僅只是吃飯和唱歌，爲什麼會有這種痕跡？”
戰睿琳也沒有再藏著掖著，索性有話直說。
“什麼？”
顏霽珩明顯有一點摸不著頭腦。
她走到旁邊，彎腰撿起那件襯衫，抖開衣領，讓他看到上面的那一小塊帶著珠光的脣膏印記。
“這是什麼東西？”
對於一個對化妝品一無所知的男人，顏霽珩瞪著眼睛看了半天，也沒反應過來這有一點發亮的東西究竟是什麼。
“這是脣膏印子，今年很流行這種淡金色脣膏，疊擦在口紅上面，會有一層很特別的珠光。我之前一直想買，可惜專櫃斷貨了，沒有買到。”
戰睿琳耐著性子，向顏霽珩解釋著這個印子是什麼。
經她這麼一說，他隱約有了印象，記起來胡雨夢的嘴上是有一層淡淡的金色。
“我真的不知道它是怎麼跑到上面去的。”
他有些尷尬，自己的襯衫上竟然留下了其他女人的痕跡，怪不得戰睿琳一副生氣的樣子。
“我向你保證，我沒有和任何女人有過任何超出一般關係的行爲，就連摟摟抱抱都沒有過，更不要說其他的了。這個脣印，我真的不知道是怎麼來的。”
雖然一向不喜歡解釋，但事到如今，顏霽珩非常清楚，脣印是一碼事，自己的態度又是一碼事，他必須把該說的話說出來。
“你的意思是說，整件事都是我無中生有了？”
戰睿琳頓時火冒三丈，狠狠地把手上的那件襯衫又一次地丟在了地板上。
“我沒有那麼說！”
見她轉身要走，顏霽珩急忙一把拉住戰睿琳。
“究竟是在什麼樣的情況下，一個女人能在你的襯衫上留下脣印，而你卻毫無察覺？你平時警覺得要死，連睡覺都恨不得睜著一隻眼睛，我根本不相信你不知道！”
她氣憤地低聲喊道，用力掰開了顏霽珩的手。
“我……我確實不知道。”
顏霽珩想，那個脣印應該是當他暈倒的時候，在拉扯的過程中，胡雨夢不下心留下來的。
但是，他既然一開始就沒有打算把這件事告訴給戰睿琳，現在再說的話，似乎就太像是一個爲了解釋而編造出來的謊言了。
“就算你的解釋都說得通，但我還是想生氣。你說我小氣也好，反正，我就是一個這樣的女人！”
戰睿琳一甩手，走進衛生間，還不忘用力地摔了一下門。
她恨恨地用化妝棉蘸著卸妝水，擦拭著眉毛和眼睛，等到準備卸口紅的時候，戰睿琳的眼前彷佛又出現了剛纔那個脣印。
一直在腦海中揮之不去。
洗完澡之後，戰睿琳拿著面膜，正要準備去隔壁，顏霽珩看出了她的心思，搶先一步攔下了她：“不想和我睡一張牀了？”
她不吭聲，把頭別到一邊。
“不行，你不在我身邊，我睡不著。”
顏霽珩開始耍起無賴，孩子氣地搖晃了兩下戰睿琳的手，就是不鬆開。
“那你之前沒睡過覺怎麼的？”
她氣得反而笑出來，大聲質問道。
“睡得不夠好。”
他眼巴巴地看著戰睿琳。
“我不高興和你捱得這麼近，今晚我要去隔壁睡，你也去洗澡吧。”
她不爲所動。
僵持了幾秒鐘，顏霽珩只好妥協：“那你還睡這裡，我去隔壁，我先洗澡，你休息吧。”
戰睿琳點了點頭。
他拿了睡衣，去洗澡了。
敷面膜的時候，戰睿琳不死心，拿起手機，撥打了顏霽珩的號碼。
還是關機的狀態，也許，是真的丟了。
她握著手機，總覺得今天晚上的事情似乎透著一股詭異，可具體哪裡不對勁兒，戰睿琳也說不上來，但她就是有一種莫名其妙的慌亂，心裡不安定。
好像有什麼事情要發生了。
等顏霽珩出來的時候，戰睿琳已經鑽進被窩，準備睡覺了。
“別胡思亂想了，好好睡一覺。還有，禮服和鞋子這兩天就到，你不是說要去做皮膚護理嘛，什麼時間，我陪你一起去。”
他一邊擦著溼漉漉的頭髮，一邊柔聲說道。
戰睿琳的氣還沒消，可她又不想再和顏霽珩繼續爭吵下去。
“到時候再說吧。”
她蜷在被子裡，沒精打采地回答道。
“琳琳，我們快訂婚了。”
顏霽珩提醒著。
戰睿琳扁了扁嘴：“是啊，不管怎麼樣，我都要和你訂婚，你就有恃無恐了。”
說完，她伸出手臂，關掉牀頭燈，翻了個身，背對著顏霽珩。
他在原地站了好一會兒，拼命壓下心頭的鬱悶，無聲地走了出去。
第二天一早，戰睿琳一醒過來就聞到了烤麪包的味道。
她很喜歡新出爐的麪包，可惜人懶手殘，買了烤箱之後，戰睿琳一次都沒有試過，任由它在廚房裡落灰。
“醒了？我拿到牀上給你吃。”
顏霽珩的耳朵很靈，戰睿琳躺在牀上打遊戲，登陸的時候有幾秒鐘的背景音樂聲，他一聽就知道，她醒了。
她打了一個哈欠，沒有說話。
等到顏霽珩把牛奶和麪包端到牀上，戰睿琳剛好被對手毫不留情地殺死。
“靠！”
她氣得把手機丟到一旁。
可惜自己沒有遺傳到母親和大哥在遊戲方面的天賦，全家打遊戲最爛的人，就要屬戰睿琳了。用戰睿玨的話說，她操作菜，反應慢，走位垃圾，簡直就是一無是處。
“趁熱吃吧。”
顏霽珩把手上的東西放下來，掃了一眼戰睿琳的手機。
“怎麼忽然對我這麼好呢？網上說，男人要是忽然對你各種諂媚，絕對是心裡有鬼，所以主動進行彌補。一句話，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她嗅了嗅麪包的香味，沒好氣地說道。
“你啊，快吃吧。”
顏霽珩看起來有些無奈。
他隨手拿起戰睿琳的手機，飛快地操作起來。
幾分鐘以後，顏霽珩把手機還給她。
正在喝牛奶的戰睿琳頓時瞪大了雙眼，驚呼一聲：“贏了？這麼快！”
她急忙接過手機，然後又泄氣地看著顏霽珩：“好好好，都是我太菜，我這就卸了遊戲，以免它再繼續毀我青春，費我錢財！”
“乖，下回我幫你。”
顏霽珩趁機在戰睿琳的身邊坐下來，一手環住她的肩膀，看著她認認真真地吃下早飯。
“胡雨夢已經提出辭職了，正在辦離職手續。新助理這兩天還在適應階段，要學習的東西很多，我手上有一點資料，你要是願意的話，幫我整理一下？”
等她吃完早飯，顏霽珩纔開口問道。
其實，他只不過是找一個藉口，以免戰睿琳又跑到喬唸的公司去。
“整理資料？行啊，就是不知道我懂不懂，我去看一眼吧。要是我搞不定，那就沒辦法了。”
戰睿琳飛快地洗漱化妝，然後跟著顏霽珩一起去了他的公司。
他們剛一走出電梯，正好遇到了來收拾東西的胡雨夢。
她的生物鐘早已習慣了，但今天不用上班，在牀上多賴了半個小時，胡雨夢再也睡不著了，索性爬起來，回公司辦離職手續，順便把私人物品拿走。
“顏總，戰小姐，早上好。”
胡雨夢看起來並沒有什麼異樣，但眼尾卻好像多了一絲細紋，令她隱約有一點憔悴。
一見面，她便微笑著問好，和平時一模一樣。
“辦完手續了嗎？”
顏霽珩主動問道。
“一會兒去，我剛收拾了東西。”
胡雨夢的懷裡抱了一個不小的大箱子，裡面放著她的東西。
“好，有什麼問題，再打電話給我。”
顏霽珩點了點頭，走向辦公室。
戰睿琳向前走了兩步，忍不住又回過頭，看了一眼胡雨夢：“我從來沒有想要讓你丟工作。但如果你不相信的話，我也沒有辦法。”
似乎沒有想到她會這麼說，胡雨夢愣了一下，然後纔回答道：“沒關係，失之東隅收之桑榆，也許我並沒有損失什麼。甚至，我可能還得到了什麼，只不過不是現在而已。”
她的話讓戰睿琳也有些失神，不太明白鬍雨夢的意思。
“再見。”
胡雨夢轉過身，抱著箱子，去樓下的人事部辦手續。
走進辦公室，戰睿琳看見顏霽珩正在把桌上的幾個文件夾單獨拎出來。
“你都不問問我剛纔和她說了什麼嗎？”
她有些鬱悶。
胡雨夢剛纔的態度和語氣，令戰睿琳覺得怪怪的，很不舒服。
而且，昨天晚上的那個脣印，確實刺激到她了。
“女人聊天，男人不參與。”
顏霽珩頭也不擡地說道，順便把手上的幾個文件交給戰睿琳：“幫我整理一下。”
她只好接過來，著手處理。
用整理文件的藉口，顏霽珩一連三天，都把戰睿琳帶到公司裡去。
她不知道他其實只是拖著他，反而每天都很用心地整理著那些文件，有時候遇到不懂的，還不停地向顏霽珩求教，甚至上網查詢各種資料，還萌生了去上培訓課的想法。
顏霽珩不禁後悔起來，自己還真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幸好，訂婚宴上戰睿琳要穿的禮服和鞋子都送來了，她的全部注意力都被吸引走了。
訂婚宴在即，她開始忙碌起來，護膚，美甲，挑選自己和顏霽珩當天所要佩戴的各種配飾，等等。
戰行川夫婦旅行歸來，帶了一大堆的東西，給兒子女兒，以及未來女婿。
“琳琳，馬上要訂婚了，緊不緊張？”
冉習習敲了敲房門，向女兒問道。
戰睿琳在他們回來的前一天，又搬回家裡，以免被爸媽發現，自己之前一直住在顏霽珩那裡。爲此，她還特地“賄賂”了李姨，讓她替自己保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