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jù)說天馬在哈迪斯城的戰(zhàn)役中瞭解了自己的不足, 決心出去修煉。據(jù)說天秤座的童虎沒有死,因爲(wèi)他的聖衣沒有回到聖域。據(jù)說聖域爲(wèi)了攻上The Lost Canvas 開始養(yǎng)精蓄銳,尋找攻克冥王力量的支援。
整天無所事事的在聖域瞎晃, 聽到不少小道消息。相比較活躍的雅典娜而言, 冥王那裡似乎一點動靜都沒有。
我想去看看天馬座的修煉地卡農(nóng)島, 據(jù)說那裡有個人見人懼的“鬼”;我還想去看看水瓶座和天蠍座要尋找的外援——海皇的封印地, 聽修普諾斯說過海鬥士已經(jīng)有覺醒者了;哪怕是去莫名其妙不符合常理的在天空的城堡看看, 也好過在這裡無所事事。
“爲(wèi)何不說話?”史昂依然悠閒的坐著捧著書看得津津有味。
“我很無聊。”我從窗口飄到他面前,嚴肅正經(jīng)的說。
“你不是要尋找一個身體麼?怎麼,沒找到?”史昂把書一合, 問,“聖域每天死那麼多人, 沒一個滿意的麼?”
“你要我用死人的身體?!那墳地裡多得是!”我不爽的瞪他, 看他臉色不善, 緩了緩口氣,繼續(xù)說, “死人的身體,即使我附上去,它也會慢慢腐爛,要不停的換,太麻煩了。”這讓我想到了古代的妖怪傳說, 畫皮不就是這樣嗎?
“你要活人身體……”史昂沉默了。
“嗯, 如果是植物人的更好。”這樣我沒有負罪感。
“植物人?”
“一直昏迷不醒的人……聖域沒有這樣的。”我總覺得史昂那個感興趣的樣子, 讓人毛骨悚然, 好像他會去給我弄個這樣人來, “我的身體我自己想辦法,與身體的契合度還要自己去感受。”
史昂看了我一會兒, 轉(zhuǎn)開了視線。
“你無聊麼?跟我去個地方。”史昂也不等我同意與否,邁著步子離開了白羊?qū)m。
七拐八繞到了一個很小的山谷,滿地堆放著破損的聖衣。各種各樣的聖衣,在史昂到來的一瞬,它們一起發(fā)出了熒熒的光芒。原來有些背陰的山谷裡,也被聖衣的亮光點明。
“它們都在歡迎我,你能感受到嗎?”史昂步入聖衣羣,那些光芒也隨之閃爍起來。
“是的,我看到了。”
“因爲(wèi)我是它們命運的主宰者!”他轉(zhuǎn)過身,面對我,“你曾經(jīng)說過,要讓自己的命運掌握在自己手中,就要不惜一切的向上爬,站在最高點才能不受制於人。”
“……”我確實這麼說過,只是,不是這樣教他的,“我只希望你平凡就好。”
“呵。然後在我毫無知覺的情況下被你篡改記憶?如果我有力量,你還會這麼做麼?”
不能否認,力量是絕對的。可是在人類的力量無法超越神的力量的情況下,你還能如何選擇呢?無法逃避命運是人類特質(zhì),就連神,有時也無法逃避他的命運。
“我知道神的力量,並非人類能企及的。”他苦笑道,“這一點,我已經(jīng)深切的體會過了。既然如此,我就要坐到神之下,人類的頂峰!”
如果說人類的能力的極限,就是聖鬥士的話,那麼頂峰……就是教皇。
“我記得,賽奇屬意的是希緒弗斯。”我當(dāng)然記得那個少年,現(xiàn)在的射手座,教皇的心腹。
“誰能活到最後,誰纔是教皇。”史昂不甚在意的說道,“前任活下來的黃金聖鬥士成爲(wèi)的教皇,此次也必然是如此。況且女神覺醒,即便希緒弗斯現(xiàn)在繼承了教皇之位,他仍舊要聽從女神的命令。”
“希緒弗斯有過兩個強有力的競爭者。若不是阿釋密達本就對人世的權(quán)位不敢興趣,他會是一個最強勁的對手。雙子座的雙生子,教皇玩了個把戲就把這兩人完全排除在了競爭之列,一個死了,一個流放。只可惜,他也就只能做到這一步了。”
賽奇看中的是希緒弗斯,從一開始黃金聖衣的選拔賽就爲(wèi)他鋪路。沒想到這裡,居然明目張膽的替他除掉了最大的競爭對手……只不過,賽奇似乎從未問過希緒弗斯,這是否是他想要的。
“天馬座要去的卡農(nóng)島是收治重傷的聖鬥士的地方,環(huán)境惡劣,但是確實是一個安全的地方。你知道麼?卡農(nóng)島之鬼的傳說?”
“不知道……”廢話,那地方我從來沒去過也沒聽說過。再者,要真是“鬼”的話,曾經(jīng)冒充過死神的我怎麼聽都沒聽過?
“呵呵,這個傳說並不久。”史昂嘲笑道,“那就是雙子座另一個被流放的戰(zhàn)士,德芙特洛斯,實力或許還在希緒弗斯之上。如果不是當(dāng)時教皇的鼓動以及阿釋密達的協(xié)助,那聖域可能就不是現(xiàn)在這個樣子了。”
“天馬座一次又一次在冥王的手底下死裡逃生,不是女神眷顧就是冥王放水。我覺得兩者相結(jié)合的可能性更高,女神眷顧是必然的,他們從小一起長大。冥王放水,唯一的可能是亞倫並沒有消失,甚至這個冥王就是亞倫。否則在哈迪斯城,或者更早的,在冥王覺醒的時候,就會將這個宿敵消滅,而不是任由他成長。”
“我所料不錯的話,女神應(yīng)該是去找波塞冬的力量來協(xié)助我們。笛捷爾熟悉那裡的地形和守護封印之人,況且,笛捷爾既然去了,卡路狄亞絕不會坐視不管。同樣,冥王不會想不到女神會藉助外力,自然也會派人去搶奪。兩名黃金聖鬥士,雙重保障。”
我聽著一段又一段聖域的秘密,不禁想問,你這麼放心的告訴我你全部的想法?還是說這只是你的另一個誘敵之技?
史昂說了很久,似乎他將他所有知道的、推理的、猜測的都告訴了我。就好像我是他的知己,他最信任的人一樣,他可以將他所知的一切盡數(shù)說出。
說完後,他望著我,一言不發(fā)。
“爲(wèi)什麼告訴我這些?”我終於問了出來。
“這些話,能告訴別人嗎?”史昂受不了似地白了我一眼,“沒人能和我一起承擔(dān)這些的話,我怕是無法堅持下去。你能明白麼?無法開口,只能應(yīng)和的日子。”
我明白,那陣子沒法與任何人說話,快憋死的感覺。
“我不知道還能相信誰,除了你。”他忽然變得感傷起來,“想要找一起分擔(dān)的人,就只想到了你。”
史昂轉(zhuǎn)頭不再看我,看著成羣的聖衣,他拿出工具,對著不知何處說:“不要大驚小怪,這就是修復(fù)聖衣的重要步驟之一。”
他在手臂上深深地割了一刀,嫣紅的鮮血很快就流出,滴滴答答的灑落在周圍的聖衣上。那些奄奄一息的聖衣,頓時充滿了活力,每一滴血都被吸得乾乾淨(jìng)淨(jìng)。
投入工作之後,他整個人看起來,與平時截然不同。專注而認真的凝視,一點一點修復(fù)破損甚至瀕臨死亡的聖衣。
如果是這樣,那些聖衣……每一次的修補,他要流走多少鮮血?每一滴都是生命的一部分,我心疼了……
他是我疼愛的小包子,僅僅一年的朝夕相處,我不得不承認,那段時光所帶來的歡樂遠遠超過了我這十幾年來的笑語。他早已印刻在靈魂的深處,無法抹去。只是現(xiàn)在,我分不清這樣的感情,是否還是當(dāng)年那樣純粹的親情。
我只知道,他無法將我當(dāng)做這樣純粹的親人了。
“蘇,再讓我相信一次好麼?我們之間被時間消磨掉的東西太多了,我不想再丟棄僅存的信任,否則,我們之間還剩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