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恩慈把盧森帶回了自己家,反正家裡有空著的客廳,已經(jīng)收留了一個孫嘉宇不介意再收留一個。
不過她已經(jīng)和他說好,一旦發(fā)生什麼意外,就回到海邊,不要再留著。
盧森就沒應(yīng)過,她說管她說。只是覺得這些地方,大歸大,氣派歸氣派,但是頂用的不也就是那麼幾樣?反倒是空曠了,讓人覺得手腳不知道往哪裡放。
“你坐,我給你整理一下你的房間,對了中午要吃什麼?”
盧森哪裡敢坐,被許恩慈生硬的壓在沙發(fā)上坐下,那柔軟的東西嚇得他恨不得立刻站起來,要是坐壞了什麼辦?
所以在她離開後,連忙亦步亦趨的跟上,“我隨便都可以的?!?
盧森叫她不要太複雜,他還不餓,隨便吃什麼都行。
許恩慈也沒有強(qiáng)求,就先帶她去客房。
客房在裡間,對面就是洗手間浴室。
她給他一一介紹,然後打開門,讓他進(jìn)去,“你睡這裡,我待會給你弄個牌子寫上你名字,掛上,這樣別人就知道你的存在,也知道你的名字了?!?
“別人?”
“嗯。”許恩慈心想,我家裡可是有各種人來來去去的,也不好一個個跟著去解釋介紹,不如整個牌子掛起來,“我有丈夫,他叫威廉,你可以叫他林傅,人高高大大的,輪廓很深,有點像外國人,現(xiàn)在在國外忙公事。我的兩個孩子男兒叫耐耐,忍耐的耐。女孩兒叫容容,寬容的容?!?
“在這裡還有另外一個人,叫做孫嘉宇,你可以叫他小嘉,才十六歲,是個很好相處的少年。對了,你有身份證麼?你多大了?”
盧森不知道身份這東西,但他覺得自己是有的,於是將自己帶出來的盒子給她看。
許恩慈從裡頭找到了他的舊式身份證,決定下午帶他去派出所換一份新的,算出了年齡後告訴他,他已經(jīng)二十六了,然後放進(jìn)自己兜裡。
盧森巴巴的看著她的動作,臉上又出現(xiàn)憨笑,這是他母親交代他必須要保管好不能讓別人拿的東西,這會兒卻沒有半點質(zhì)疑。
許恩慈沒有動其他亂七八糟看上去像是什麼雕刻紀(jì)念品的東西,放在牀頭櫃邊上,告訴他,“這個櫃子,是給你放東西的?!比会釋⒊閷虾仙?。
“我晚點給你套被套,對了,你還得買衣服?!奔已e沒有林傅的衣服,也該給孫嘉宇買幾身。
等到許恩慈帶著盧森來到服裝市場,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行爲(wèi)有點冒失。
怎麼隨隨便便就把一個陌生人往自己家裡領(lǐng)?
就算不是什麼壞人,也……
最後,許恩慈認(rèn)爲(wèi),主要還是因爲(wèi),他給她的感覺很舒服。
善良而敦厚。
盧森看著那麼衣服,琳瑯滿目,跟在許恩慈身後,不敢說什麼,反倒像是小媳婦一樣。
許恩慈叫他試什麼,他就試什麼,怎麼穿就怎麼穿。
他的身材很好,雖然穿著內(nèi)心,某個時候會覺得他過於強(qiáng)壯,但是掩蓋在服裝下,倒三角的身材吸引了不少的姑娘。
盧森卻只看著許恩慈一個人,也不怎麼敢動,就怕弄壞了。
許恩慈給他買了幾身運(yùn)動服,想著也該給他找個工作
,等到珠寶店開張了,可以讓他去當(dāng)保安,於是又給他買了西裝,調(diào)笑道:“你會打人嗎?”
話是這樣問的,許恩慈卻知道,他一定又會說,母親說,打人不對這些聽著讓人覺得單純好玩的話。
誰知盧森卻驕傲的脣角一揚(yáng),“當(dāng)然,我可以一個打十個!”
他的“十個”,只是表示數(shù)量多。
許恩慈被他那模樣逗笑,“好好,那我請你來給我看店,免得有找茬的人。”
盧森聽說給她看,想都不想,“好!”
許恩慈給孫嘉宇也買了幾身衣服,因爲(wèi)不知道他的尺寸,不過孫嘉宇的身高和身材和她的差不多,她就自己試。
盧森看著她換上各種男款運(yùn)動服,連帽衫,衛(wèi)衣,一個勁兒說好看。
許恩慈原本還有點顧慮,現(xiàn)在完全都消了。
她本來心情不好纔去海邊,沒想到會結(jié)交這樣的一個人。
不過許恩慈可沒打算將盧森佔爲(wèi)己有,就算她肯,威廉也一定不會肯。她的計劃是,讓他暫時在她家住著,給他一份工作,等到他漸漸的融入社會,他自然而然會走。
就當(dāng)做,他在海邊用簡單單純的話開解了她的報答吧。
當(dāng)局者迷,她真不如他看得開。
許恩慈買了睡衣,還有一些日常用品,多了兩個人,總不能大家一起公用。
盧森的力量大,她也沒有客氣,大多數(shù)都讓他拎著,差不多買齊全了才一起回家。
本來不會做什麼好吃的,於是許恩慈煮了最拿手的麪條。
盧森吃了兩碗,許恩慈見他吃完就看著她,那目光亮亮的,似乎在說沒飽。
於是又給他盛。
直到最後的湯都被他喝完,他還是那樣的目光,許恩慈才“噗嗤”笑出聲,人家這哪裡是還沒吃飽,明明就是還餓著。
“我給你再做點蛋糕?”許恩慈詢問。
盧森點點頭,站起身,卻打了個飽嗝。
許恩慈,“……”
盧森憨憨的抓抓腦袋,“好像已經(jīng)吃不下了?!?
那模樣逗得許恩慈哈哈大笑,“既然吃飽了,我?guī)闳ヅ沙鏊錾矸葑C。”
許恩慈發(fā)現(xiàn),只要她說的,他根本一律都是“好”“嗯”“可以”,從來沒有拒絕過。想著這樣不對,也許他還不會拒絕,又或者她還沒有觸及到他底線。
但這些事情得慢慢教,她不想才認(rèn)識,就讓他不開心。
派出所出來,天色已經(jīng)差不多,反正順路,她就帶著盧森一起去接孩子。以免到時候孩子回家見到他太驚訝,做出某些無意識傷到人自尊的行爲(wèi)……
比如對待那天那個女人。
耐耐容容似乎已經(jīng)猜到他們會提前來,竟然兩人,不,還有一個小胖妞,一起坐在楓樹下等著,手裡把玩著楓葉。
許恩慈覺得孩子應(yīng)該不合羣,這樣想著,就聽到容容脆生生一聲呼喚。
“這是你的女兒嗎?”盧森終於開口說話了。
許恩慈應(yīng)。
門衛(wèi)已經(jīng)認(rèn)識許恩慈,就將門打開,沒一會兒兩個小孩都跟過來了。
連穿著粉紅色小裙子的小蜻蜓也跟過來,她指著盧森問耐耐
,眼睛亮亮的,“小王子,這是你的爹地嗎?”
耐耐看了眼盧森,沒有理小蜻蜓。
人容容卻哼了一聲,“我爹地比他白多啦。”說著又走到盧森邊上,擡手對他招了招。那是容容小公主求抱,哦不,是下命令要抱的姿勢。
盧森看了眼許恩慈,見她首肯之後,這才雙手抱起容容。誰知小孩太軟,他不清楚怎麼下手,表情有些焦慮,求助的看向許恩慈。
許恩慈笑,卻沒有說話,反而她懷中的耐耐問:“媽咪,這位叔叔是誰?”
“這是盧叔叔,以後就和我們住一起?!?
耐耐沉默了一下,“爹地知道嗎?”
“爹地的公事已經(jīng)夠他忙了,我們不要每件小事都麻煩他?!痹S恩慈這樣說著,心中卻想,等到你爹地回來,估計盧森也走了。
耐耐卻不是這樣想,撇撇嘴,家裡突然多出了個男人,這算是小事嗎?
而容容見他半晌不動,主動雙手?jǐn)堊∷弊?,由他抱起後,才撒開手。
他的肌肉硬邦邦的,戳都戳不動,突然想起還有小蜻蜓,於是容容伸手一指還站在地上,仰著小腦袋要站成胖墩兒的小傢伙,“盧叔叔,你可以把小蜻蜓也抱起來嗎?”
盧森又看了看許恩慈,纔將小胖墩兒也給抱起來。
容容看著他手臂突然一塊肌肉突起,目瞪口呆,“哇嗷”一聲沒了下續(xù),但是看向盧森的眼神裡明顯多了崇拜。
要知道,連莊爸爸都沒有辦法一隻手抱起小蜻蜓呢。
小胖墩兒似乎也覺得自己噸位有點懸,一被抱起,就雙手摟住盧森的脖子。
現(xiàn)在一左一右抱著兩個軟綿綿的小孩,盧森都不敢動了,就怕給弄疼了。
“哎,那個小孩你們不能帶走?!遍T衛(wèi)連忙指了指小蜻蜓。
他記性好,這胖墩兒存在感又強(qiáng),整天笑瞇瞇的,自然不會忘記她家長長什麼樣。就跟記得住這兩對可愛的兄妹,有位漂亮氣質(zhì)媽媽一樣。
容容要請小蜻蜓去他們家玩,於是小蜻蜓只能打電話給她爸。
來的人不是她爸,而是她家的司機(jī)。司機(jī)也許是認(rèn)識許恩慈,叫了聲莊夫人,就要帶小蜻蜓走。
小蜻蜓摟著盧森的博脖子死不撒手,把盧森勒得進(jìn)的氣沒出的多,半晌後那小祖宗才被抱走。
頓時嚎啕大哭起來。
又是揮胳膊又是蹬腿兒的,讓本來身形偏瘦的司機(jī)差點受不住。
一直沉默不屑於和小蜻蜓講話的耐耐突然爆出一句,“別哭了?!?
小蜻蜓那哭聲頓時一噎,然後小手揉著眼淚汪汪,幾乎看不見的眼睛,望著耐耐在的方向。
耐耐臉上有些不耐,但總體表情還是癱著,秀氣的薄脣抿起,吐出三個字,“醜死了?!?
許恩慈擔(dān)憂的看了眼小女孩,“……”
她以爲(wèi)小蜻蜓會哇哇大哭,畢竟被一直喜歡的男孩兒說醜,多大的打擊啊。但沒想到小傢伙拿胳膊一擦臉,豪邁卻有些抽噎的下誓言,“那、那我不哭了!”
鼻涕“刷”的從小鼻子裡冒出來一個泡來。
耐耐似乎覺得場面有點慘烈,難以接受的轉(zhuǎn)過臉,蹭許恩慈的脖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