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0年的聖誕節, 年邁的阿芒多·迪佩特校長以精力不足爲原因,卸下了霍格沃茨校長的職務,德高望重的副校長阿不思·鄧布利多在歷代校長畫像的見證下, 與霍格沃茨立下了契約, 在衆望所歸之下接下了校長的位置。
也是在這一天, 阿不思接觸到了霍格沃茨的本源意識, 並且在它的允許下擁有了歷代霍格沃茨校長才能使用的一些在霍格沃茨中的權力。
是的, 千年的時間裡,霍格沃茨早已經衍生出了自己的獨立意識,它靜靜地旁觀著巫師界的發展, 如同一位睿智的老人。
“你似乎並不意外?!被舾裎执牡囊庾R在他的大腦中如此說道。
“啊,怎麼說呢, 雖然您平時將自己隱藏得很好, 但是還是有一些痕跡的?!卑⒉凰紲睾偷匚⑿Γ骸岸? 霍格沃茨真的是一個很神奇的地方,無論發生什麼, 都是可以理解的?!?
一陣沉默過後,霍格沃茨的聲音帶著時間的悠久沉澱響起:“你不適合成爲霍格沃茨的校長,你施展才華的地方不應該是這裡?!?
阿不思眼神黯了黯:“啊,也許吧,但是我會盡力做一個好校長的?!?
霍格沃茨的聲音沉寂了下去, 沒有再響起。
“哦哦哦, 霍格沃茨似乎很喜歡你啊, 比喜歡分院帽還要多啊?!狈衷好钡拿遍芘砼と? 嚷嚷著說:“其他巫師接任校長的時候, 它只是出來承認一下校長的身份和權力,可從來沒有特意開口對誰說過話?!?
鳳凰??怂乖谝慌园l出一聲悅耳的長鳴, 似乎在爲它的主人而驕傲。
“哦,是這樣嗎?”阿不思翹起嘴角,舒展了一下眉宇,他摸了摸??怂沟念i背,然後笑瞇瞇地拿了一顆巧克力豆塞進了自己的嘴裡。
“那當然。”分院帽神氣地晃動起了自己的身體:“要知道我可不是一般的帽子,我可是格蘭芬多留下的擁有思想的分院帽?!?
阿不思一面笑吟吟地吃著糖果,一面聽著分院帽喋喋不休的說話,他聽得非常有耐心,不時配合地點頭應聲,分院帽一直被放在校長室裡,除了給新生分院,其他時候很少有機會接觸到別人,逮到了機會更是滔滔不絕。
阿不思接任霍格沃茨校長的消息很快傳開,那一段時間霍格沃茨的貓頭鷹來來往往很是熱鬧,巫師們送來的賀禮幾乎堆滿了整個校長室,不過或許是因爲這件事看起來太過理所當然,除了送禮之外這件事反倒並沒有在巫師界中產生什麼大的風波,就連霍格沃茨裡面的小巫師們也是激動歡呼了一段時間後就漸漸安靜了下來。
而在此期間,最讓阿不思欣喜的是來自阿不福思的示好,雖然那隻髒兮兮的貓頭鷹帶來的所謂禮物只是一瓶普通的黃油啤酒,但是其中所代表的含義卻讓阿不思激動得幾乎落下淚來。
阿不思溫柔地摸了摸這隻頭上少了一撮毛的老貓頭鷹——如果不是因爲阿不福思的貓頭鷹太過顯眼,他差一點就錯過阿不福思的禮物——給了它一些吃食,從它帶來的包裹裡小心翼翼地拿出了黃油啤酒,並且珍重地放入了房間裡的櫃檯收中,然後打開了包裹中附帶的信。
隨著目光的瀏覽,阿不思收起了愉悅又驚喜的笑容,眉頭皺得緊緊的,表情也逐漸凝重起來。
??怂拐归_翅膀飛到阿不思的肩膀上落下,然後輕輕地磨蹭著他的臉頰,低低的鳴叫聲中帶著顯而易見的擔憂。
“??怂?,別擔心,我沒事?!卑⒉凰紨E手摸了摸福克斯的頭,臉上的神情依然不好看。
阿不福思心裡或許還是有些彆扭,所以信開頭的祝福話語很生硬很客套,連偶爾的一句體貼的話也是冷冷淡淡彷彿隨意附帶上的一般,在阿不思看來,經過這麼多年的冷視,阿不福思如今肯稍稍軟化他就已經很高興了,並不在意其他。
讓他震驚嚴肅起來的是這封信的後半部分,阿不福思用一種漫不經心的語氣提到豬頭酒吧來了一羣身披黑斗篷,打扮神秘的巫師,爲首那個被所有人擁護的人模樣詭異,阿不福思並不認得,但是他卻認得跟隨他的那些巫師們——諾特、羅齊爾、穆爾塞伯、多洛霍夫······——竟然全都是純血貴族。
阿不思收起信,緊緊地抿著脣,心中又是欣慰又是擔憂,欣慰於阿不福思果然還是向著他的,只怕他是知道了什麼,所以特意來通知他,擔憂的卻是如果一直這樣下去,阿不福思遲早要被捲進這場風暴中,而且一旦消息泄露,以湯姆的性格,絕對不會放過阿不福思的。
可是無論他怎麼勸,阿不福思就是不肯離開霍格莫德!阿不思疲憊地靠在椅背上,閉著眼睛捏了捏額頭。
不管怎麼樣,他一定要把阿不福思從這場即將到來的風暴中拉出來!
經過了這麼多年,湯姆·裡德爾的耐性有了顯而易見的退步,就在阿不思收到消息後不久,來自這位斯萊特林後人的預約信件就寄到了阿不思的辦公室中。
第二天晚上,阿不思坐在校長辦公室中,迎來了這位千年來霍格沃茨中難得的天才。
在見到湯姆·裡德爾的時候,阿不思承認他是吃驚的,面前的這個男人,周身翻涌著滂湃的魔力,比他畢業的時候要強大得多,但是長相卻是和當年截然不同——他的面孔似乎被燒過,五官模糊,像蠟一樣,古怪地扭曲著。眼白現在似乎永久地充著血,他身上披著一件長長的黑斗篷,臉像肩頭的雪花一樣白——他看上去簡直就像個可怕的怪物,哪裡還有一點當年斯萊特林學生會主席那副風華絕代、俊美迷人的風姿。
會讓自己的容貌扭曲成這幅模樣,還讓自己的魔力變得這麼強大,這些年來,湯姆·裡德爾顯然沒有少做一些危險的實驗。
“晚上好,湯姆,”鄧布利多輕鬆地說,“坐吧?!彼⒁獾矫媲暗哪腥藸懰姆Q呼似乎皺了一下眉頭,但是高傲的性格讓他並沒有失態,反而更加彬彬有禮。
兩個在巫師界中舉足輕重的男人彷彿許久未見,卻忽然在一場宴會上相遇的朋友,氣氛平靜輕鬆,阿不思甚至愉悅地請這位‘朋友’喝了一杯葡萄酒。
湯姆·裡德爾接過酒杯,輕輕地晃了晃,忽而嗤笑一聲。
“怎麼了,湯姆?”鄧布利多笑吟吟地看著他:“難道是你的那些,哦,朋友獻給你的美酒太多了,所以這些入不了你的口了嗎?”
“當然不是?!睖贰ぱe德爾將脣靠近酒杯,輕輕啜了一口:“只是忽然想起了一件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罷了?!?
“哦,很久以前的事情?”阿不思笑了起來:“哦哦哦,讓老頭子猜一猜,是那位和你一起長大的可愛的安琪兒小姐?那孩子似乎對你癡心一片,你去看她了?”
湯姆·裡德爾的眼神忽然一冷,隱隱帶著些不屑:“那種污穢的麻瓜,如何有資格讓我去見她?只是她當年一直在我耳邊念念叨叨,忽然想起來而已,呵,無知又自以爲是的泥巴種。”他端詳了一下手中的杯子,然後將裡面的葡萄酒一飲而盡——雖然這個老頭子又礙事又礙眼,但是好歹也是他伏地魔的對手,也是他曾經努力追趕的目標,堅持愛比任何魔法都強大的鄧布利多會時時刻刻在杯子裡面下吐真劑?呵,也只有這種什麼都不懂的泥巴種纔會有這種想法。
“哦,湯姆,你或許可以換一個說辭?!编嚥祭噍p輕地皺了皺眉:“泥巴種——這種稱呼並不禮貌?!?
湯姆·裡德爾知道阿不思的固執,他顯然不打算因爲這個而糾纏下去,於是他沒有回答,而是轉移了話題:“不要叫我那個名字,我現在被稱爲——”
“我知道你被稱爲什麼?!编嚥祭嗟男θ輲缀醴Q得上愉悅:“但是對我,你恐怕將永遠都是湯姆·裡德爾。這恐怕就是當老師的讓人討厭的地方之一,他們從來不會完全忘記學生當初的情形,哈哈,我記得你似乎在霍格沃茨的時候就想改名了?!?
伏地魔的眼睛微微瞇了起來,心中起了疑心,要知道當初在霍格沃茨還沒有畢業時就知道他改名的只有斯萊特林那幾個跟他走得最近的學生,難道是他們中的誰把這件事泄露出去的?那麼這個人會不會到現在還和鄧布利多有聯繫?
伏地魔的眼睛閃過了一抹兇厲的紅光,決定回去之後就把這個奸細給找出來,然後,他會親自送給他一打鑽心瓦骨和一個阿瓦達索命,讓所有人都知道背叛伏地魔大人的代價。
尤其是當阿不思隨意卻準確地說出了跟隨他一起到來的部下的名字,這無疑讓他更加堅信自己的想法——食死徒中,一定有鄧布利多的奸細。
“你還是無所不知,鄧布利多?!狈啬Ю淅涞卣f。
“哦,哪裡,只是跟當地酒吧服務員的關係不錯而已?!编嚥祭噍p鬆地說,然後他調皮地眨了眨眼睛:“你知道的,我的人緣一向很好,可愛的巫師們都很願意發發慈悲,和我這個老頭子說說話?!?
這倒是事實,這個老傢伙在巫師界的威望的確很高,如果他要問什麼,那些巫師絕對不會隱瞞!伏地魔對這個答案並沒有懷疑。
不過,這倒是提醒了他,以後食死徒聚會的時候,地點還是選擇自己的莊園吧,免得泄露了秘密,至於霍格莫德村上的那些酒館酒吧,還是不要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