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不思靜默地打量了少女一眼,很快又重新露出了笑容:“今天的天氣不太好,曼斯坦因,可以和我一起回辦公室聊一聊嗎?”
“我的榮幸,鄧布利多教授。”少女冷淡地看著阿不思,眼中又閃過了曾經(jīng)出現(xiàn)過的審視與淡淡敵意。
哦哦哦,真是個單純可愛的孩子!阿不思瞇起了眼睛,嘴角彎起,眼中卻沒有一絲笑意——看來,雖然一樣成爲了大叔,但是你的魅力依然不減嘛,蓋勒特!
不過他和蓋勒特的交情可是很少有人知道的,更何況是遠在德國、今年才十五歲的曼斯坦因,阿不思真的很好奇,她到底是從什麼地方知道這件事的呢?阿不思沉思著,和路德維?!ゑT·曼斯坦因一起走回了變形課辦公室,分別落座下來。
“要來杯南瓜汁嗎?嗯,或許你更喜歡橘子汁?”阿不思微笑著敲了敲桌子,將出現(xiàn)的一杯橘子汁放到少女的面前,儘量緩解女孩緊繃的情緒:“不要緊張,孩子,你要先放鬆下來,這樣我們才能來一場愉快的交談不是嗎?”
路德維希目光掃過那杯橘子汁,身體明顯一僵,但是良好的教養(yǎng)讓她無法做出失禮的事情,但是因爲那人的教導,她端起杯子只是略略沾了沾脣意思了一下就立刻放下,身體筆直地直直看著阿不思。
阿不思似乎沒有看出女孩的警惕,臉上依舊帶著溫和的笑容:“好了,曼斯坦因,你可以先告訴我,你爲什麼會忽然提到那個人嗎?嗯,我的意思是說,我以爲你轉(zhuǎn)學來到霍格沃茨是想避開德國的那些事情······”
少女抿了抿脣,神色淡然,語氣卻帶著機鋒:“我以爲作爲霍格沃茨的教授,您對這些事情是不感興趣的?!?
阿不思低笑一聲,卻不再說話,只是微笑著看著她。
路德維希畢竟還年少,比不得阿不思的定力,僵持了一會兒,便不自覺地開始躲避阿不思的目光,她的手交錯握緊,忽然有些後悔今天的衝動——她本來打算再過一段時間的。
“你爲什麼不喝橘子汁?”阿不思柔和的聲音響起,“你在擔心什麼?”
路德維希一驚,下意識地瞥了一眼被她刻意放遠的杯子,挺直了身體開口:“我以爲我們在這裡坐下,是爲了討論我之前的問題。”
“哦哦哦,年紀大了就是這樣,記憶不太好。”阿不思笑呵呵的,他的手臂放在桌子上,十指搭成一個塔形,銳利的目光隱藏在眼眸深處:“嗯,好吧,如果你一定要知道的話,是的,我和蓋勒特的確是舊識,當然,這並不是什麼難以開口的事情,只是,我很好奇,真的很好奇,要知道,我和蓋勒特是很久很久以前認識的,而自從那次的分離,我們已經(jīng)很多很多年沒有再見面了,所以我很想知道,你是從哪裡知道這件事的?!彼蜕w勒特認識這件事只有幾個人知道,阿莉安娜已經(jīng)死去,阿不福思從沒有提起這件事,他相信這件事不可能是從蓋勒特口中說出的——難道會是巴希達?
阿不思心中閃過無數(shù)個想法,但表面上卻絲毫不露痕跡。
他們真的認識,他們真的是一對(咦,這個結(jié)論是哪裡來的)!路德維希雖然早就從那個人口中知道這件事,但得到肯定的答案後,她還是愣住了,上上下下打量著眼前的中年人,實在不明白這樣一個老頭子(相對二八少女而言)到底是怎麼迷得那位偉大的先生一心一意守身如玉,甚至爲此而拒絕身爲顯赫貴族之後的她?
她哪裡比不過這個壓根不將先生放在心上的老頭子了?路德維希忽然有種悲從中來的委屈感,同時也十分憤怒。
果然如那個人所說,這個該死的老頭子欺騙了可憐的先生的感情,甚至還會毫不念舊情地和先生拔杖相向?
“曼斯坦因?曼斯坦因?”阿不思輕喚數(shù)聲。
“是,教授?!鄙倥剡^神來,想起阿不思的問題,微微蹙眉:“很抱歉教授,我答應(yīng)過要保密的?!?
保密?也就是說這個人是自主地說出這件事的,那麼‘他’就不會是他們幾人中的任何一個。阿不思眼神閃了閃,他放輕了聲音:“是嗎?遵守諾言是一個很好的品德,看來你很信任他?!?
“是的,她是一個值得我相信的人?!甭返戮S希下意識地回答,臉上露出敬畏的表情。
是她,不是他?阿不思眼神一閃,忽然想到了一個人。
幾乎所有人都知道,在黑魔王蓋勒特·格林德沃的身邊,除了兩個至交好友兼首席巫師外,還有一個神秘莫測的女人——斯帕德女士,傳說她不但美豔嫵媚,智慧過人,還是個下手極其狠辣的狠角色,而且對黑魔王忠心耿耿,有私下裡傳言說,這個女人不但是聖徒中的軍師,還是黑魔王的情人。
阿不思一直有意無意地關(guān)注著德國那邊的情況,自然也知道這位神秘的女人,當然,對最後一點阿不思是不信的,以他對蓋勒特的瞭解,就算這個男人已經(jīng)放下了他們之間這段從來沒有點破的感情,再飢不擇食,也不至於對自己的下屬下手。
當然,以蓋勒特的魅力,女人對他癡迷那是非??梢岳斫獾氖虑?,對自己有感情的下屬,聰明的上位者更加不會下手。
沒看這位才十、五、歲的美麗少、女也對他情、深、一、片嗎?阿不思微笑。
結(jié)合各種情況,阿不思幾乎可以肯定,慫恿這位德國貴族之女從德姆斯特朗轉(zhuǎn)學到霍格沃茨的,應(yīng)該就是這位斯帕德女士了,至於目的嘛,其實也猜得出來,一是將這個血統(tǒng)高貴,偏偏再恨得牙癢癢也不能殺掉的貴族之女打發(fā)得遠遠的,二來嘛,就是利用她來對付自己吧。
或許還有利用這次霍格沃茨發(fā)生的事情,讓這個孩子死在這裡的想法?
這個念頭只是一閃而過,隨即被他放棄——這次的事情就連他們這些霍格沃茨教授都一頭霧水,這個遠在德國的女人怎麼可能未卜先知?人就算再聰明,也不可能這麼聰明,除非,這個女人擁有著濃厚的先知血統(tǒng),並且已經(jīng)覺醒······
居然敢將這樣一個極度危險的女人留在身邊還大膽地用她,真不知道該說蓋勒特胸懷天下還是說他膽大包天,這樣的女人一旦反噬,可不是好玩的。
阿不思嘆了口氣,將蓋勒特送給他的那顆蛋放在手中摩挲著,眼神複雜。
“他還是和當年一樣,不在乎危險,甚至享受它的刺激。”阿不思喃喃著,這些話他不能說給其他人聽,只能讓這顆一直未曾孕育而出的蛋當自己的聽衆(zhòng):“吉利亞說,德國那邊的勢力已經(jīng)在向英國滲透,而且力量重心有向英國轉(zhuǎn)移的趨勢,也許這場戰(zhàn)爭就要徹底爆發(fā)了,到時候,會死很多人······”他了解蓋勒特,這個男人從來不在乎別人的性命與痛苦,他的眼裡只有自己的目標,並且單純而執(zhí)著地追尋著,只要生命沒有休止,腳步就不會停下。
他阻止不了他,沒有人能阻止他!
隨著這一學年的結(jié)束,路德維?!ゑT·曼斯坦因果然提出了轉(zhuǎn)學申請,決定返回德國魔法學校德姆斯特朗,阿不思對此早就預(yù)料到了,畢竟中間名帶有‘馮’的貴族必定不是等閒,而曼斯坦因——如果他沒有記錯的話,蓋勒特所招攏的德國貴族中就有一個曼斯坦因家族。
在離開之前,路德維?!ゑT·曼斯坦因特意前去找了阿不思,表情慎重堅定地給他下了戰(zhàn)書:“我不會放棄他的?!鄙倥难壑袔е鴿M滿的自信,似乎阿不思的外表和態(tài)度給了她莫大的信心。
阿不思自然知道少女口中的‘他’指的是誰,輕輕一笑,並不說話。
他與蓋勒特之間的事情,哪裡是別人能夠明白,能夠插足的?
這些年來,他一直被這段感情所困,哪怕再痛苦也只能這樣抱著它,並且早已做好準備要帶著它一直到邁入墳?zāi)沟哪且惶臁?
那麼,你呢,蓋勒特?你也會如我這般,就算再痛苦,也不想擺脫,無法捨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