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她這樣,楊慶琛忍不住笑了,笑聲低沉而迷人,陳安安只覺得掉進(jìn)了一個漩渦再也出不來了。
“豆豆媽媽,用這樣的獎懲制度來對待小孩子可不太科學(xué),這樣會讓小孩子養(yǎng)成凡是講條件的壞習(xí)慣。”
也許是出於嫉妒,她就是想在豆豆爸面前找豆豆媽的茬,她這麼年輕,豆豆媽媽看上去也沒多好看,豆豆又這樣喜歡她,或許……
“啊呀,陳老師不好意思,多謝提醒!”
楊慶琛不以爲(wèi)然:“我倒是覺得沒什麼,我們商人世家,原本就是凡事講條件的。”
陳安安喉嚨裡梗了千言萬語,卻說不出口,原本她是想獲得楊慶琛的讚揚,沒想到反而與他意見相違背,真是得不償失,接下來的一路,她都沒有開過口。
等下了車,見識到了楊家的豪宅,陳安安更不淡定了,這樣的獨立別墅求她是第一次來,古樸的三十世紀(jì)建築美得直接可以拍電影,花園裡種滿了各色鮮花,一看就是有專門的園藝師來打理。
管家遠(yuǎn)遠(yuǎn)的就迎了上來,溫文有禮地引路……這一切的一切,陳安安覺得都只是在夢中見到過,人如果沒有比較,便可以過得相安無事,現(xiàn)在有了比較,她只覺得心中酸水沸騰。
不理會小胖子的掙扎,許蓉?zé)熞皇执驒M,粗暴地把他抱了起來:“今晚的冬瓜,你別想逃!”
楊豆豆哭喪著臉,衝著楊慶琛哀嚎:“爸——你管管你的女人啊!”
誇張地聳聳肩,楊慶琛一副無能爲(wèi)力什麼也聽不到什麼也看不到的樣子,陳安安跟在後面,看著這一家三口,只覺得心裡的嫉妒更甚。
齊美華和楊樹人最近出去旅遊了,偌大的洋房只有一家三口和幾個傭人,許蓉?zé)熆戳丝唇裉斓牟松氲浇裉於嗔艘粋€人,又讓阿姨去添了兩個菜。
晚餐一共有八個菜,松鼠桂魚,糖醋里脊,土豆片炒肉,蒜蓉開背蝦,這些都是胖肉包子的最愛,另外還有一個拆骨肉荷包蛋,一個醋溜娃娃菜,一個洋蔥炒雞蛋,肉包子看到就皺眉頭,偏偏這幾個菜放在他面前。
“陳老師,多吃點,不要客氣。”許蓉?zé)煙崆榈卣写L方形的桌子,胖肉包子自己做一端,許蓉?zé)熅o緊挨著她,陳安安原本想等楊慶琛坐到肉包子另外一端,自己再貼上去,沒想到楊慶琛直接走過空空如也的那一邊,坐到了許蓉?zé)煹纳砼浴?
陳安安心裡一窒,隨後坐到了胖肉包子楊豆豆的右手邊,一臉甜笑地給他夾了一塊糖醋里脊:“豆豆,要多吃點才能長高個兒哦!”
楊豆豆平時在學(xué)校裡就偏愛肉食,陳安安現(xiàn)在有心討好,自然會投其所好,果然,小胖子用勺子笨拙地把米飯和肉肉一起舀著吃了,胖乎乎的小臉蛋上一臉滿足。
轉(zhuǎn)眼就看到媽媽把一小碗冬瓜湯擺在他面前:“吃光,不然今晚打屁股。”
楊豆豆一臉拒絕,許蓉?zé)熂y絲不動,大有不喝過不去這個坎的意思,小胖肉包子只好轉(zhuǎn)頭,哀求
地看著陳安安。
陳安安偷偷看了楊慶琛一眼,他嘴角挑著笑,專心吃飯的樣子迷人得不得了,不知道是怎麼了,她就是很想讓他注意到自己。
“豆豆媽,這個時候的小孩子是不能逼迫的,既然他不喜歡吃冬瓜,就算了吧!”
“陳老師,話可不能這麼說,小孩子正是長身體的時候,怎麼能挑食呢?他在學(xué)校我管不著,還得麻煩陳老師多看著。”
許蓉?zé)熡行┢婀值乜戳怂谎郏瑒偫u她一直忙著跟楊豆豆置氣,沒顧得上,現(xiàn)在轉(zhuǎn)念想想這一路上的細(xì)節(jié),心裡就清楚了。
楊慶琛吃飯很快,等他吃完的時候,許蓉?zé)熯€在跟楊豆豆你來我往的鬥爭,陳安安依然是文雅嫺熟的模樣,楊慶琛心裡露出一絲不喜。
他在商場這麼久,不是沒有女人貼過來,但是一個這樣的女人,做兒子的老師,他還真不太放心。
正打算說點什麼,電話卻響了,許蓉?zé)熛騺聿还芩镜氖虑椋堑葪顟c琛接完電話,看他一臉凝重,忍不住多問了兩句:“出什麼事了?”
楊慶琛看著她關(guān)切的眉眼,隨即一笑:“沒事,豆豆的醫(yī)生打電話來,說這小子一個星期沒拉臭臭了,建議在家裡好好調(diào)理,把習(xí)慣給矯正了再去上幼兒園。”
說完爲(wèi)不可查的看了陳安安一眼,許蓉?zé)煱櫭迹D(zhuǎn)身又開始強喂冬瓜湯,楊豆豆慘烈的叫聲應(yīng)聲響起。
“這可不行啊!”陳安安慌亂的開口,“豆豆雖然只是幼兒園大班,但是如果在家裡調(diào)養(yǎng),學(xué)習(xí)上也會落下的,這樣對小孩子可不好。”
如果沒了楊豆豆,她就沒有接觸楊慶琛的機會了,更沒有機會靠近榮華富貴,她纔會不這麼輕易的放過這枚王牌呢!
“既然是這樣,那就麻煩陳老師了,我開五倍工資,陳老師從明天開始,就住到我們家來,專門給豆豆做家庭教師吧!”
陳安安一臉的激動溢於言表,沒有想到機會來得這麼容易,許蓉?zé)燑c點頭,她想,這也許是一件好事。
灰,宣城最大的高檔會所,銷金窟。
邵染白坐在輪椅上,在專屬於他的包房裡觀察著樓下的動靜,貴賓區(qū)裡彙集這個城市的名流,而隱藏在紙醉金迷的黑暗裡,有數(shù)十雙眼睛死死盯著,記錄下每一個細(xì)節(jié)。
所有細(xì)枝末節(jié),支離破碎的線索都會被深挖出來,宣城發(fā)生的一切都無法逃過他的眼睛,每一個細(xì)節(jié),在商場,或者是政壇,都會成爲(wèi)有力的武器和證據(jù)。
五年來,邵染白在宣城所向披靡,到了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有垂死掙扎的人了。
錢來默默走到身後:“少爺,電話已經(jīng)打了。”
“很好。”邵染白靜靜的坐在那裡,身後是一片黑暗,面前是絢麗的光與影,楊慶琛,許蓉?zé)煟悄銈儯o了我五年的寂寞,爲(wèi)了報復(fù)她的背叛,報復(fù)楊慶琛的敵對,他苦心孤詣地佈置了五年,終於到了收網(wǎng)的時候了……
許蓉?zé)煟俅位氐轿业纳?
邊,你會是什麼表情?
“楊豆豆,我最後說一聲,你要是還不動以後都別想再看動畫片了!”
許蓉?zé)煵嬷驹诜庞呈已e,楊豆豆胖乎乎地在沙發(fā)上滾來滾去:“不嘛不嘛壞媽媽,我就要看電視。”
自從不用上學(xué)以後,這個臭小子就像得到了特赦令一樣,恨不得每天沒日沒夜的鑽進(jìn)去看電視,把許蓉?zé)煔饬藗€半死。
她上前去拎著楊豆豆的耳朵:“媽媽最後說一次,你要是不聽話,就別怪我不客氣。”
楊豆豆一點都不害怕,得意得聳著胖嘟嘟的小屁股:“媽媽是個大壞蛋,媽媽是個大壞蛋。”
“徐媽,把放映室的電給斷了!”
“豆豆媽,您可不能這樣。”
陳安安端著一盤精緻的果盤進(jìn)來,黃橙橙的菠蘿乘著冰淇淋,檸檬掏成小碗,裝著布丁,四周點綴了許多時令水果,色彩搭配得好看不說,還特意做成了小動物的模樣,許蓉?zé)熆戳硕加X得不錯。
她將果盤放在了楊豆豆麪前,楊豆豆自己就拿起水果叉吃了起來,陳安安看了許蓉?zé)熞谎郏难e不無得意。
轉(zhuǎn)身又拿出一個優(yōu)盤,插進(jìn)放映機裡,裡面是一個很適合幼兒觀看,又非常富有教育意義的動畫片,做得也很富有趣味性。
小胖子一口一個水果,時不時來口冰淇淋,看著動畫片,別提多開心了,簡直滿足了普通人對夏日的終極幻想。
許蓉?zé)熤挥X得好笑:“陳老師忙完了就出來坐坐吧,花園裡的金銀花開得很好,可香了。”
“好呢!”沒當(dāng)著楊慶琛的面,陳安安進(jìn)退有度,笑容得體。
唉,看上去不是個太聰明的女孩子,許蓉?zé)煱底愿袊@,這五年來,她把農(nóng)家樂經(jīng)營得有聲有色,還開了五家分店,早就不是當(dāng)年那個什麼都不懂的愣頭青小女生了,陳安安的這點小伎倆在她面前根本不算什麼。
楊豆豆童鞋看著媽媽把老師帶出去,捂著嘴呵呵直樂,終於有個人能轉(zhuǎn)移媽媽的注意力咯!
盛夏的金銀花開得熱烈而燦爛,許蓉?zé)煼愿阑ń常妹⒌慕疸y花藤紮了花架子,架子下放著歐式的藤椅板凳,傍晚時分坐在這裡喝茶吃水果,清涼又舒適,微風(fēng)拂過,花朵影影綽綽的,看上去分外的賞心悅目。
陳安安挺直身板坐在許蓉?zé)煹膶γ妫@些天的相處讓她知道,眼前讓她嫉妒的這個女人,能夠得到現(xiàn)在的幸福,並不是單純的靠臉。
除了年輕,別的方面她根本比不過,面對許蓉?zé)煹拇蛄浚挥胸?fù)隅頑抗,以僵硬的姿態(tài)心虛地證明自己的清高。
“陳老師,今天來找您,是想跟您討論一下關(guān)於豆豆的教育。”
她說得從容不迫,陳安安卻後背僵硬,只好儘量掩飾自己的慌亂:“許小姐,您是對我的教學(xué)有什麼不滿意的嗎?”
“並沒有,我知道,陳老師是一個合格的老師,但是我不認(rèn)爲(wèi)老師應(yīng)該教育孩子不聽媽媽的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