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血玉了嗎?
和傳說中的模樣一點都不像啊!
明明一開始入水的時候還晶瑩剔透的,結(jié)果一取出來,杯中的水便成了血一般的顏色,而血玉卻仍舊是晶瑩剔透的模樣。
這也太詭異了吧?
正糾結(jié)著,柳千千已拿起杯子緩緩走到了輓歌的跟前:“喝了這個,大概就會沒事了。”
輓歌蹙了蹙眉,“你還未回答我的問題。”
柳千千低首,終是有些無奈著道:“我已經(jīng)說的很清楚了,對於你,我從一開始只是配合而已,拖到今日也只是因爲(wèi)沒有找到血玉,不忍拒絕。”
“所以你一找到血玉,就迫不及待的拒了這門婚對嗎?你以爲(wèi)我解了毒,就不會怪你,而你的良心也能好受一些了對吧?”
聽著他的質(zhì)問,柳千千不由得便垂下了眸子,許久之後,才緩緩地開口道:“你說的對,我就是希望自己能好受些。”
輓歌苦澀一笑,“你便還真真是自私呵。”
說著,他伸手便要去拿杯子,卻是風(fēng)塵快速拉住了他的手腕,“公子,小心有毒!”
話落之時,柳千千不由有些煩躁的呼了口氣,爾後拿起杯子便喝了一小口,這才望著他們道:“我還有事要做,你們快點吧。”
見此,風(fēng)塵這才略微不滿的冷哼了一聲,忽兒想到什麼,他又極其不滿著道:“公子,還是不能喝,她喝過的,多髒啊。”
輓歌蹙眉,卻是毫不搭理他的拿過了杯子,爾後擡首便是一飲而盡,這纔將杯子隨手扔到了一旁。
只是眸裡寫滿了苦澀,“我喝了,你可以走了。”
柳千千略微尷尬的咬了咬脣,瞧著他平平淡淡的模樣,不由有些無奈了,爲(wèi)何一點動靜都沒有,難不成是沒有用嗎?
她喝沒用是正常的,畢竟傳說裡也說了,她要和那個帶她來這裡的人喝纔有用,現(xiàn)兒她自己喝,沒用也是正常的。
但是輓歌身中劇毒,按理說現(xiàn)在應(yīng)該是解毒了纔對啊?
爲(wèi)何一點動靜也沒有?
正想著,卻是輓歌又轉(zhuǎn)眸望著她道:“還不走,是有什麼話沒說完嗎?”
柳千千微微回神,這才輕聲著道:“只是想同你說句抱歉,雖然知道,你或許只是在失望計劃失敗,又或者對被拒婚而感動不舒服,但我還是要說句抱歉,替我爹說。”
聽及此,卻是一旁的風(fēng)塵嘲諷著道:“難道你自己就沒有歉意嗎?這些日子以來,你頂著我家公子未婚妻子的名義,一次次的同別的男子卿卿我我,給他製造了多少難堪?”
“新婚之日,卻拒婚於他,你可知這對他的聲譽(yù)造成了多大的影響?仙夢百姓會如何道他?青龍百姓聽到消息又會如何看不起他?”
聽著他的質(zhì)問,柳千千張了張口,終是有些無語凝噎。
雖然想說她並沒有將自己當(dāng)成是他的未婚妻過,但終究還是說不出口,這般說的話,得多傷人啊。
她不是來道歉的嗎?
那麼捱罵便捱罵了吧。
這般想著,卻聽風(fēng)塵又憤怒不已的接著道:“你做了這種事情,只是拿著一塊破玉來解了自己父親昔年下的毒,就好像十分偉大了,你不過是做了應(yīng)該做的事情而已!”
頓了頓,他又惡狠狠地瞪著她道:“毒解了,他就非要原諒你嗎?你能不能不要這麼自私?這麼多年了,你以爲(wèi)你一句抱歉他就要原諒你了嗎?他若是不原諒你,是不是還是他的錯了?”
“憑什麼你一句抱歉,就可以理所當(dāng)然的置身事外了?是!你今日帶來了血玉,你很厲害,很有心!但是,那毒昔年也是你爹下的!”
柳千千的眸裡閃過絲絲內(nèi)疚,“我知道是我爹下的,我也並沒說過要你們的原諒……”
風(fēng)塵冷冷一笑,只瞪著她道:“呵,那我也給你下個毒,等你快死了,再像救世主一樣的來救你吧?到時候你也感動試試啊!”
她面色微僵,終究還是緩緩垂下了眸。
他說的對,她似乎,並沒有權(quán)利反對。
又見他長長的嘆了口氣道:“你明知道,我家公子現(xiàn)在什麼也沒有了,只有一個這些年來苦苦攢下的破美名,結(jié)果呢?他現(xiàn)在連美名都沒了,提到他,估計世人都會笑話他被一個曾經(jīng)的傻子拒了婚!”
“可你卻擺著一副你拿來了血玉,你很了不起的模樣,你算什麼東西啊?”
話落之時,柳千千蹙了蹙眉,心中雖有怒火,但終究是隻言未發(fā)。
雖說柳將軍不是她的生父,而很多事情,也並不是她做的,但她佔了人家的身子,也不能只享福,而不承受壞的。
原以爲(wèi)風(fēng)塵還會繼續(xù)說很多很多,不想就在他又要開口之時,一旁的輓歌卻是輕聲打斷了他,“夠了風(fēng)塵,讓她走吧。”
風(fēng)塵面色一僵,不由氣憤著道:“公子,你已經(jīng)被她勾去了魂你知道嗎?”
說著,他又再次瞪向了柳千千道:“柳千千,你說你是在配合我們,所以你肯定也知道那些次我們所做的那些小動作,但是,你定然不知,現(xiàn)兒我家公子有多護(hù)著你!”
柳千千微微蹙眉,“你說的對,我確實是罪孽深重,但我也說過自己並不是來求原諒的,我只是想盡力的做一些彌補(bǔ)……”
“那就請你以後永遠(yuǎn)也不要出現(xiàn)在我家公子的面前!這是你做了那麼多破事之後,最好的彌補(bǔ)!”
柳千千面色一僵,那一瞬間,聽著他的那些歇斯底里,她便是再傻,也聽明白了些許。
她一直好奇,爲(wèi)何輓歌對她的態(tài)度越來越奇怪,爲(wèi)何風(fēng)塵也越來越討厭她了。
現(xiàn)在看來,多半是哪裡出了差錯。
她不知不覺對他表現(xiàn)出的配合,讓他誤會了。
想來,終究還是她的錯。
風(fēng)塵說的也確實是有道理的,她應(yīng)該離他遠(yuǎn)一些。
自己這樣的人,真的不能招惹上他了。
想著,她也只是平靜的點了點頭,“我會的。”
說完她便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瞧著她這樣,風(fēng)塵仍舊是十分不爽的模樣,“什麼人啊!”
在他眼裡,像柳千千那種罪孽深重的人,明顯就是該跪下來道歉的!
什麼態(tài)度啊!
卻是一旁的輓歌面色陰沉地望著他道:“風(fēng)塵,你越來越耐不住性子了,何時起,竟是變的這般多廢話了?”
風(fēng)塵的身子微微一怔,“公子,是您的一舉一動越來越讓人琢磨不透了!屬下若是再不多多提醒,您定然會越陷越深的!”
“我的事情用不著你多嘴!方纔你不該同千千說那些話的!”
風(fēng)塵不滿,“那屬下該說什麼?”
瞧著他仍舊憤怒不已的模樣,輓歌也只是無奈的嘆了口氣道:“讓她離開便好了,即是她無意,我便也強(qiáng)留不了,何必呢?”
聽及此,風(fēng)塵不由不滿的指著門外道:“可您方纔明明就因爲(wèi)她,而十分的生氣!”
輓歌的眸裡閃過絲絲淡然,“是啊,方纔當(dāng)真是氣炸了,某一瞬間,甚至都想殺了澤兄,可當(dāng)我瞧見她那般神傷的模樣,又氣不下去了,你不會了解那種感覺的。”
那種恨不能恨,愛不能愛,氣不能氣的糾結(jié)之感。
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接下來該做些什麼!
卻是風(fēng)塵有些嘲諷著道:“您就是走火入魔了!”
他莞爾一笑,“大概吧……”
話落之時,他眉頭一皺,忽兒一股熱流涌上心頭,爾後是痛,撕心裂肺的痛!
就好像有什麼在沖洗著他全身的脈搏一樣,從腳底開始,一點一點,漫延到了全身。
那一瞬間,忽然大汗淋漓,身子越來越熱,越來越痛。
他猛然彎腰,霎時便噴出了一口黑血,驚的一旁的風(fēng)塵目瞪口呆,慌忙便扶住了他。
“公子,您怎麼了?是不是中毒了?該死的,就知道那個柳千千沒什麼好心,我去找她拿解藥!”
說著,他擡步便要離去,卻是輓歌快速拉住了他的手腕,爾後輕輕搖了搖頭,“是在解毒,扶我躺牀上去。”
風(fēng)塵面色微僵,瞧著他那般痛苦的模樣,慌忙便扶著他往牀的方向走了去。
另一邊,柳千千自離開時起,便覺胸口悶悶的,也不知是爲(wèi)何。
一開始的時候,她還以爲(wèi)是內(nèi)疚所致,但明顯不是,因爲(wèi)時間越久,她的胸口便越來越悶。
那種感覺十分難受,就好像有什麼東西被忘了一樣,空落落的。
難不成,是因爲(wèi)血玉?
不可能啊,傳說裡不是說,她要和那個人一起喝了纔會恢復(fù)記憶?
可輓歌明顯就不是啊,畢竟到現(xiàn)在她也沒有記起什麼。
可是爲(wèi)何會這麼難受?
不知不覺中,就連腦袋都開始疼了起來,怎麼回事?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疑惑之時,她不由又加快了些許步伐,然而終究還是有些忍不住的揉了揉腦袋,該死的,到底是怎麼回事!
難道傳說是不正確的?
並不是非要和那個人在一起喝?
可是不對啊,她腦袋空空,仍舊沒有多出什麼記憶啊!
倒是有種上次碰到血玉時的頭疼之感,想來一定是因爲(wèi)喝了血玉之水,而產(chǎn)生影響了。
該死的,她得儘快回去才行!
疑惑之時,正欲加快腳步,便無力的摔到了地上。
此時此刻,附近空無一人,她蹙了蹙眉,意識卻是越來越模糊,越來越模糊……
就在她的意識漸漸消失之時,忽然,一隻綠色的小鳥飛到了她的上空,爾後輕聲的叫喚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