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啓元看著陸美琪痛哭的樣子,心裡頓時有些難過,他扁了扁嘴吧,不忍心再說難聽的話,“美琪,這次你應該知道錯了吧?其實我也和那個金董事長說過了,多少的賠償我都願意給,只要他不告你。可是,他不肯,說你騙了他,說他最恨的就是騙子,所以他一定要告你。美琪,你放心,我一定會動用我所有的人脈,想辦法把你的這個事情壓縮到最小化。”
陸美琪一聽,哭聲頓住了,擡起小臉,可憐兮兮的看著他,“那,那是不是我就不用去坐牢了?”
陸啓元嘆了口氣,“可能坐牢是免不了的,畢竟我們都是公衆人物,這件事情只要一經過法律程序,就是隱藏不了的,那麼多人看著呢,有些程序還是要走的。”
這下陸美琪徹底絕望了,她擡頭直盯盯的望了陸啓元幾眼,然後是陸詩月,最後目光落在艾雅莉的臉上,她張張嘴巴,想說什麼,可是最終以大哭著跑出了家。
艾雅莉想去追,可是剛站起來又止住了腳步,她覺得也許這個時候讓陸美琪冷靜一下也是好的。
鬧劇看完了,陸詩月回到自己的房間,想著過不了幾天陸美琪就要去蹲監獄,心裡別提多暢快了,其實監獄那地方只有真正去過的人才知道里面的恐怖。
陸詩月坐在牀上,背後靠著枕頭上,亮晶晶的眸子此時微微瞇起來,前世的那些不堪和凌亂又一一浮現在她眼前。
那好像是陸詩月大學畢業的那一年夏天,她和陸美琪約好了去歐洲玩,一起同行的還有幾個關係親密的朋友,自然也有陸詩月的男朋友喬新樑。
那天一行人浩浩蕩蕩的來到歐洲,晚上他們吃完飯就去了當地有名的酒吧街,那裡的酒吧很多,而且風格各異,有來自世界各地的人,有來自世界各地的好酒,聽說來過這裡的人,再去別的地方的酒吧,心裡的落差簡直讓人無法接受。
陸詩月本來酒量就是一般,那天陸美琪還非要玩一種新的遊戲,不熟悉遊戲規則的陸詩月很快就喝了很多酒,意識慢慢的模糊起來,她本想去一邊的角落休息一下的,可是誰知正好趕上酒吧裡有人打架,幾十號人烏央烏央的衝進來,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就開始砸東西。
陸詩月坐的位置本來離打架的地方很遠,可是陸美琪卻偏偏跑過來拉了她去看熱鬧,結果在亂糟糟的環境下,陸詩月感覺有人狠狠的推了她一把,然後她就被卷在了打架的人羣裡。
打架的人個個兇猛殘忍,他們咆哮在陸詩月的周圍,陸詩月嚇得都快要哭了,可是跑又跑不出去,捂著耳朵急的跳腳。後來警察來了,要把所有打架的人帶到警局去,陸詩月因爲裙襬上無意沾到的血跡也被認爲是打架者,儘管她努力的解釋,還是被帶走了。
臨上警車前,陸詩月哭著叫喊陸美琪和喬新樑的名字,可是他們卻不知道去了哪裡。
因爲身上沒有任何可以證明身份的證件,也沒有人來警察局保釋,陸詩月在警察局的臨時監獄裡一待就是半個月。這半個月是她人生中最黑暗最漫長的半個月。
她每天都會見到很多罪犯,有的是殺人犯,有的是搶劫犯,他們和陸詩月關在一起,陸詩月的心裡是無限的恐懼,她不敢睡覺,不管是白天還是黑夜,她都驚恐的瞪著眼睛,警惕的看著四周,實在是困了,她就靠在牆上打了屯,然後十幾分鍾後又一個激靈的醒過來,繼續瞪著眼睛。
就這樣她在監獄裡待到第十五天的時候,陸美琪和喬新樑終於趕來了。
陸詩月還記得當時他們的說辭,他們說對這裡的地形不熟悉,那天出了酒吧就迷了路,找了好久都沒有找到警察局,後來連酒吧他們都找不到了。這座城市裡有很多警察局,他們一家一家的找,一家一家的問,這纔打聽到她在這裡。
當時的陸詩月天真善良,相信每一個人說的每一句話,她真的像個傻瓜一樣相信了他們。現在想想,那半個月,陸美琪和喬新樑一定是在當地吃喝玩樂,快活了整整半個月,準備回國了這纔想起要把她救出來。
陸詩月想著想著,竟然睡著了,在夢裡,她好像又回到了那間監獄裡,又回到了終日黑暗的那間小屋裡,她蜷縮著,顫抖著,迷茫著,卻沒有一個人去管她,去救她。她心裡的恐懼一點點的放大,後來再也壓抑不住,於是痛哭起來。
“小姐,小姐?小姐你醒醒啊。”
有熟悉的聲音在陸詩月的耳邊響起,她猛地睜開眼睛,迷迷瞪瞪中看見王媽站在她的牀邊,雙手還握著她的手臂。
“王媽?你,你怎麼在這兒?”
王媽見陸詩月醒了,也鬆了口氣,“我剛纔給老爺送茶,路過你房間聽見你在哭,我敲門也沒有人回答,我怕你有事就自己開門進來了,看見你還睡著,可是卻哭的很傷心,小姐,你沒事兒吧?”
陸詩月伸手摸摸自己臉上那片那片的淚水,想起剛剛的那個夢,不由嘆了口氣,她輕輕搖搖頭,“王媽,我沒事兒,你趕緊去休息吧。”
儘管陸詩月這麼說著,可是豆大的汗珠依舊從她的額頭掉下來,王媽實在是不放心,趕緊給她倒了杯水,“小姐,你真的沒事嗎?要不我去叫老爺過來?”
陸詩月搖搖頭,“不用了,我真的沒事,王媽趕緊去休息吧。”
王媽退出了房間,陸詩月整個人好像虛脫了一般,她猛地向後倒去,重重的躺在牀上。
陸美琪,喬新樑,你們給我的噩夢,我一一記得,也會一一還回去,你們欠我的,我會雙倍,十倍,百倍的討回來。
前世那個天真善良,純潔懦弱的陸詩月已經死了,死在那一片冰冷的湖水裡,喬新樑,陸美琪,是你們親手殺死的我,我永遠記得你們對我所做的一切。這一生,我會讓你們生不如死,血債血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