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上午,蘇雨傾接到了薛嘉嘉的電話。
“妞——”
“怎麼了?”
“我要買車,你一會兒過來幫我建議一下。”
“過去沒問題,不過先聲明,對於車我可是真心一點不懂。”
“我知道你不懂,但你總能在車的外觀上給我一些建議吧。”
“既然你都這樣說了,那我自然就義不容辭了。不過你怎麼突然就想起買車了,你的車不是還好好的嗎?”
“這不都是被你的車羨慕的,可我總不能天天開著你的車到處招搖撞騙吧?所以我必須抓緊時間買一輛既好看又拉風(fēng)並且能到處招搖撞騙的。”
“招搖撞騙?”蘇雨傾笑著搖了搖頭,“大姐,咱在不知道詞的意思的時候,能不能別亂用?”
“對不起,語文不好,詞彙量少,還請我們的大作家多多包涵!”
掛了電話後,蘇雨傾簡單收拾了一下,就開車去找嘉嘉。她呼出一口氣,不讓自己繼續(xù)多想,其實她也知道現(xiàn)在她想再多也沒用,還不如多給自己找點事做。
可是不管理智上怎麼讓自己不要多想,可是終究還是控制不住。
這次最開始,從凌子軒一回來就拿楊一丹當(dāng)做離開的藉口開始,她就知道這次的事情絕對不會像表面上那麼不簡單,後來聽到楊一丹的話和優(yōu)優(yōu)的話後,更是讓她膽顫心驚,再後來她故意藉助秦時西來演戲讓他吃醋,並且採用了與第一次完全相反的方法,不再利用離婚這個藉口,而是把所有的一切都說開,不再隱瞞內(nèi)心最真實的想法。可是不管是用“離婚”來逼他,還是用最真誠的一顆心來感化他,他都不曾吐露過一句到底發(fā)生了什麼事情。
從小到大,凌子軒對她從來都不會這樣,別說她主動詢問,即使不曾過問的事情,只要他能說的肯定都會毫無保留地解釋給自己聽,就比如酒吧那次他主動解釋杜冰冰的事情,再比如被下藥那次主動告訴她那只是考覈,從來的從來他都是會主動解釋清楚,從不曾這樣過。
而這次,哪怕她用盡了心思和手段,也不能讓他解釋分毫,那天她故意半開玩笑告訴他只要他不要她,她就要賭氣嫁給一個花心、無情無義、吃喝嫖賭、並且還打女人的人,饒是如此,他也只解釋了楊一丹的事情,對於他自己究竟發(fā)生了什麼依舊諱莫如深。那就代表著這件事比楊一丹這件事還難以開口。
所以,她斷定要不這件事涉及到了軍事機密,他不方便向自己透露,要不就是這件事大到真像優(yōu)優(yōu)說的那樣會讓他“一無所有”,他的驕傲和自尊讓他根本無法說出來。
在內(nèi)心裡,她無比期望是第一種可能,可是她同時卻也清楚地知道是第一種情況的可能性幾乎沒有,於是她也不再強求非要知道這其中的答案,他不想說,她就不聽。
如果他真的能平安無事,別說再等他三個月,即使再等上三年又有何妨?在耐心方面,她還是非常有自信的。
可前天收到凌子軒的那條短信後,她心裡頓時一緊,離開一段時間?是身體出了什麼問題還是其他的什麼原因?會不會有危險?
在接到短信的第一瞬間,她就想把電話打過去問個明白,可是剛撥出號碼她就又立即掛斷了。依他的性格,他肯定把能說的、想說的都放在這條短信裡了,他選擇了發(fā)短信而不是打電話,大概也是怕自己問他裡面的原因吧?那麼即使電話打過去又有什麼用呢?只會給他徒增一些負擔(dān)而已。
於是,她最終並沒有把電話撥過去,而是同樣選擇了短信:好,我等你回來。
一個“好”字代表她知道這件事了,“我等”是她的承諾和態(tài)度,不管多久她都會等他,但是她等的前提是“你回來”,這也是她唯一的期許和要求。
只要你回來,我就會等。
不管究竟發(fā)生了什麼,都要記住還有我在這裡,等你回來!
可是她不問,並不代表她不想知道里面的原因。雖然她一向沒有刨根問底、糾纏不休的習(xí)慣,但是在凌子軒的事情上,她從小就有一種莫名地執(zhí)著。尤其是這次的事情,從周邊人的態(tài)度她也能依稀感覺出這次的事情絕對非同小可,更甚至?xí)赡芘c凌子軒的健康和安全關(guān)聯(lián)緊密,這又讓她怎能不去多想。
於是,她在腦子中一遍又一遍地過濾拼湊所有的信息,企圖理出一個頭緒,自己找出其中的答案。
只是突然,在她的視野正前方突然出現(xiàn)一個過馬路的中年婦女,她突然意識到了什麼,腦海中雜亂的思緒迅速回籠,心中大驚,趕緊一邊拼命踩剎車,一邊拼命把方向盤往另一個方向打,企圖避開已經(jīng)近在跟前的路人,可是卻早已經(jīng)爲(wèi)時已晚。
“砰!”
所有的畫面就如同慢動作一樣在蘇雨傾眼前一遍遍地回放,她只能看到路人慢慢飛起,然後輕輕地落在了地上,一動不動。
由於剎車太急,蘇雨傾身體也不由向前傾,卻被身上的安全帶拉了回來。
有那麼一瞬間,她的腦袋是懵的,完全一片空白。
可是很快就反應(yīng)了過來,意識到剛纔的事情,立即就去想解開身上的安全帶,可是手卻顫抖的根本不自已。
就連她自己都不知道她是怎麼下的車,只是跌跌撞撞地走到被撞的路人跟前,她看到路人嘴脣翕動著,似乎在說些什麼,可是她卻一個字也聽不到,她也不知道她的耳朵因爲(wèi)這個刺激暫時失聰了,還是路人根本沒有發(fā)出聲音。
她伸出顫抖的雙手想去看看路人究竟傷到了哪裡,可手剛碰到路人的身體,就感覺到雙手一陣溼熱,擡手一看,入目的卻是刺眼的猩紅。
蘇雨傾哪裡見過這樣的事,看到這樣的情景,完全被嚇傻了。
此刻腦中唯一僅存的一點的清醒的念頭就是趕緊拿手機打電話救人,可是她在身上摸來摸去也沒摸到手機,好不容易想到了什麼,又跌跌撞撞到車上拿包,她用手在包
裡摸了幾下,並沒有摸到手機,於是就顫抖著把包裡的東西一股腦全倒了出來,一通亂翻終於找到了手機。
她顫巍巍地拿過手機想撥急救電話,可是一時間竟然連急救電話是什麼也想不起來,等到她稍微回覆一點意識的時候,這才發(fā)現(xiàn)她剛纔竟然下意識地就撥了凌子軒的號碼。
她愣了一下,就想掛斷,畢竟他現(xiàn)在根本不在這裡,說不定現(xiàn)在他根本不方便接電話,可是腦子卻根本不聽她的使喚。
此時此刻,她無比希望能聽到凌子軒的聲音,哪怕一個字也好。
可是她還是強力拿過右手去掛斷電話,可是就在她要掛斷電話那一刻,電話卻接通了。
“丫頭——”
蘇雨傾把手機放到耳邊,“哥——”聲音裡全是顫抖和恐懼。
聽到蘇雨傾的聲音,凌子軒心一下就提了起來,人也不由站了起來,不過聲音卻越發(fā)沉穩(wěn)和溫柔,“丫頭,怎麼了?”
“我……我撞……撞人了……”蘇雨傾的聲音越發(fā)顫抖。
“你現(xiàn)在在哪兒?”
蘇雨傾環(huán)視了周圍的環(huán)境,不停搖頭,“我不知道,不知道,我只知道她流了好多血,流了好多血……”
凌子軒立即就猜出了大概,她現(xiàn)在肯定還在事故現(xiàn)場,一定是事發(fā)後的第一時間就給自己打了電話,而她現(xiàn)在這種狀態(tài)肯定也沒有打急救電話和報警。
“丫頭,沒事,別怕,現(xiàn)在你聽我說,你先把手機定位打開,把你的地址發(fā)給我。”
或許是凌子軒聲音中的沉穩(wěn)鎮(zhèn)定影響了蘇雨傾,她的理智也開始慢慢一點一點地回籠,只是幾秒就把自己的地址發(fā)給了凌子軒。
“你把現(xiàn)場的情況拍一張照片給我。”
蘇雨傾又呆呆地照做了,“然……然後呢?”
“然後你就乖乖呆在原地別動,其他所有的一切都交給我。”
“我……我還沒打急救電話。”
“我知道,現(xiàn)在我要先把電話掛了,你在那兒千萬不要害怕,只要在原地等就行,其他的所有一切都放心地交給我,放心,一切都有我。”
“嗯。”
“那我先掛了。”
打完電話後,蘇雨傾的情緒平復(fù)了很多,儘管還是害怕,可卻已經(jīng)能開始正常思考。
很快,就聽到警車的聲音,蘇雨傾立即站了起來。
其中幾個警察立即對現(xiàn)場進行記錄和一些技術(shù)勘探,另外一名警察想拿著本子來找蘇雨傾問一些情況,卻被另一個看似是他們頭兒的警察攔著了,“你忙其他的,我來問就行。”
這個人走到蘇雨傾跟前,笑道:“嫂子,我是王林,還記得我嗎?”
蘇雨傾茫然地搖了搖頭。
“就知道你不記得,小時候我們還在軍區(qū)大院一起玩過呢?你們結(jié)婚的時候我可是也去了。”
蘇雨傾仔細看了王林一眼,還是沒有任何印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