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這端的顧續，忍不住笑了笑。
“阿墨，看來最近風起雲涌，災難重重的，你和喬姑娘的感情倒是進步了不少。”
“……”電話這邊的雲墨已經揚起了嘴角，蕩起優雅的笑意。
“我都沒有當著外人，稱呼靜姿爲老婆。你們這感情進步得蠻快的嘛。”
“好了，掛了。”
“好，我在機場等你。”
雲墨掛了顧續的電話，便給喬小安去了一通電話。
告訴她，他會準時上飛機，讓她不用去機場接他了，有顧續親自接機，讓她放心。
正好喬小安也放心不下爺爺這一邊。
所以就答應了。
雲墨的上飛時間，是D市的早上八點。
剛好晚上的八點，他就可以從機場走出來，再過半小時，就可以回到醫院。
他和喬喬約好，直接去醫院。
這一天，似乎過得特別的慢長。
從四月五號那一天，阿墨離開。
到現在已經整整十四天了呢。
還是第一次分別這麼久。
能不思念，能不漫長嗎？
這一整天，喬小安都在笑。
連老爺子都看出了她的高興心情。
老爺子還是沒有辦法表達自己的言語，能說出一兩個字。
晚上六點多，她給老爺子喂著粥。
老爺子吞嚥下去後，笑著說，“回-來……”
喬小安當然聽懂了，又勺起第二勺遞到老爺子的嘴邊，“是啊，阿墨再過兩三個小時，就要回來了。”
“……”
“爺爺，他回來就直接來醫院，高興吧？”
“……”老爺子笑著眨了眨眼。
喂完粥，老爺子盯著電視的位置，示意喬小安給他開電視。
爺爺喜歡看戰爭劇，喬小安就調了臺，陪著他一起看。
晚上八點多，喬小安給雲墨打電話，估摸著這個時候，他也應該下飛機了。
可是雲墨的手機是處於無法接通的狀態，應該是還關著機。
又給顧續打了一通電話。
當時顧續吱吱唔唔的。
喬小安問，“怎麼了，飛機晚點了嗎？”
“對，飛機晚點了。可能還要晚兩個小時。”
“那好吧，顧續，辛苦你了。”
“……”那邊的顧續，不知道說什麼的好。
好幾次欲言又止，最後說了聲掛了。
喬小安看著手機上的斷線顯示，嘟噥著，“這個顧續，怪怪的。”
給老爺子放的那個頻道，一直連著五信連播。
從六點多，一起看到十點，還在繼續。
直到十點多的時候，喬小安給顧續打電話。
她站在病房的窗邊，看著醫院住院部的樓下，偶爾有行人經過。
望向更遠的地方，是公路，是車流，是對面的高樓大廈。
是燈光闌珊色的美麗夜色。
突然，好想，好想她的阿墨。
顧續的電話一直沒有接。
阿墨的電話也是無法接通的狀態。
她以爲飛機又晚點了呢。
直到快十一點了，她又給顧續去了一通電話。
這一次，顧續倒是立馬就接起來了。
只不過，聲音特別的低沉，“喬姑娘……阿墨可能……”
“又晚點啊？”這時的爺爺已經睡了，喬小安特意回頭瞧了瞧，生怕吵醒了他，乾脆躡手躡腳的走出去。
朝門外的Adam點了點頭。
Adam每天會在這時守二十四小時，住也住在對面，每天敞著門，算起來也很辛苦。
她小心翼翼的掩了門，又對那邊說，“是不是天氣不好啊？”
“喬姑娘，阿墨很有可能回不來了。”
“你說什麼？”喬小安猜想著，“他今天回不來嗎，沒上飛機？”
“不是。”那邊的顧續，估摸著她可能還沒看新聞。
“上了飛機，那怎麼回不來了？”
“……”
“到底晚點到幾點啊，要不你先回來吧。”
“喬姑娘……”
“……”喬小安認真聽著。
“阿墨所乘坐的MXXX航班，在下午五點多的時間，偏離了航道。”
“……”喬小安心一緊。
“五點四十五分時，還和航空管制保持了聯繫，但之後就再也聯繫不上。”
“……”喬小安當場腦袋就亂轟轟的。
“喬姑娘，MXXX航班，很有可能失事了。”
“……”
“喬姑娘，你有在聽嗎？”
顧續想著，早說，晚說，都是要說的。
不如告訴她實話。
“喬姑娘？”
“顧續，你，你……”很明顯，喬小安的舌頭不由自主的僵了。
她本想說顧續是不是在開玩笑。
但聽聞顧續低沉的聲音，又聽顧機場那邊有哭泣的聲音，似乎是接機家屬的哭泣聲。
她連握著手機的手，都在瑟瑟顫抖。
有一陣頭暈眼花，腳底下明明是踩著明亮光潔的地板磚。
可卻猶如踩在了棉花上。
腳底下沉浮不穩。
她手裡的手機，也就跟著摔了下去。
好在質量好，Adam大步走上前，幫她撿起來時，那邊還有顧續的聲音。
喊著喬姑娘，喬姑娘。
喬小安扶著牆，腦子亂轟轟的。
“Adam，帶我去機場。”喬小安快要窒息似的，思緒成了一片混亂。
“BOSS，現在去機場？”
“不，不，讓我想想……”讓她好好理一理。
“……”
“讓我打個電話。”
她從Adam手中接過了手機，顧續還在電話裡喊著喬姑娘。
點了掛斷，手指顫抖的翻著葉佳佳的電話。
不知那邊的葉佳佳是不是早就入睡了，所以遲遲沒人接聽。
過了好一會兒，才傳來葉佳佳睡意朦朧的聲音，“小安，這麼晚了還沒睡嗎？”
“佳佳！”
“小安，怎麼了，你的聲音這麼脆弱？”
“佳佳，你聽我說，馬上到民勝醫院來一趟，我得去機場。”
喬小安終於算是恢復了兩三分的理智，但腦子裡還是亂哄哄的直響。
眼前也是花溜溜的。
“這麼晚了，你去機場幹什麼？”
“佳佳，你和逸塵哥一起過來，幫我照看著爺爺。”
“好啊，沒問題，我現在就給逸塵哥打電話。”葉佳佳倒是很樂意幫忙，立即就答應了。
過了幾秒釧，葉佳佳才又問，“你去機場做什麼？”
“阿墨坐的飛機。”喬小安的心空落落的，連帶著語聲也變得有些抽泣，“可能失事了。”
“啊，原來網絡上成了頭條新聞的飛機失事，是雲少坐的那班飛機？”
葉佳佳噤了聲，跟著焦急起來，“小安，小安，你彆著急，肯定沒事的。”
其實葉佳佳知道。
晚上六點多的時候，網上就在報導著MXXX航班失事的事情，而且過半個小時就有最新消息。所有的評論都說，肯定是掉進太平洋了，和以往的每一次飛機失事一樣。
不會再飛回來的。
飛機上的乘客，也不會有任何生還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