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皇宮。
成熙眉頭緊皺,而芍藥跟在他的身邊,難得安靜下來。
“不知你們諸位的門派可以派多少弟子出來?”
此言一出,在座的幾位門主,無一不相互打量著,掂量著到底說多少才合適。
自從陸長安與青柳駐守虞州之後,他們幾大門派都作壁上觀,沒有絲毫相幫的意思,更何況成熙那邊有神族的使者,他們覺得所謂的人間大難,總會過去的,所以便想要渾水摸魚,減少弟子的傷亡。
但如今皇帝有令,他們雖然獨立於江湖,但總歸是人間的一份子,更何況,成家是有神族庇護(hù)的,幾分薄面不得不給。
說多了,皇帝說不定會心生猜忌,說少了,在幾大門派之間反而丟了面子。
蜀山長老眉頭微蹙,問道:“難道這次大難非要我們這些修士出馬麼?不是神族有來人,能夠輕而易舉的解決麼?”
這可是之前皇帝說過的話,如今怎麼反倒跟他們要人來了?
成熙面色一沉,道:“不瞞在座的各位,我覺得那神族的神是在是有些不體面,雖然我不識得神君,但也知道神君的優(yōu)劣,我心中有一股不好的預(yù)感,所以我們還是早做打算吧,畢竟,我們纔是一個族羣的。”
底下的諸位長老面面相覷,似乎揹著一句話嚇到了,“我們纔是一個族羣的。”難道神族對人族的情分並非真心實意?
卻又聽到成熙道:“而且,我的師妹去過女媧天府,據(jù)她說,這次災(zāi)難,人族如果不能一心,必然躲不過滅族的命運。”
這一招纔是狠辣!
衆(zhòng)人都知道那青柳,本是一棵樹妖,卻接受了女媧天府的傳承,如此殊榮,身份必定不簡單,既然她這樣說,那人間的災(zāi)難必然是無法逃過了!
人間畢竟是他們的,想要作壁上觀,甩袖子走人是萬萬行不通的。
蜀山長老沉默了一會,道:“我們蜀山上下一千餘人,皆可接受派遣,只求能夠拯救蒼生!”
那是蜀山全的戰(zhàn)力了,諸位皆是眉頭一皺,眼中有一些不滿。
難道讓人全部都去麼?蜀山做的如此決絕,他們這些門派若不能全數(shù)出動,必然會落得一個不好的名聲,說不定還會惹來不必要的討伐。
“諸位不要猶豫了,我們是人族的最高戰(zhàn)力,如果我們不出手,想要依靠別人的力量,我們的百姓會如何看我們,更何況,這次大難非比尋常,我們又豈能作壁上觀?”
蜀山長老一席話讓他們都垂下了腦袋,可不是麼,人族的最高戰(zhàn)力便是他們了,若是他們都不願意出手,人族還有救麼?
“我們仙劍門,一千二百人,願意接受派遣。”
“我們玄月派,一千一百人,願意接受調(diào)遣。”
“……”
成熙暗自點點頭,這些勇於站出來的門派,他都會記得,若是度過了這次災(zāi)難,他一定好好地嘉獎他們!
“多謝諸位!人族有你們,真是大幸!”
於是諸位門派一共湊齊了五千人馬,浩浩蕩蕩的隨著成熙向虞州出發(fā)。
人族的力量盡出,這
一刻,百姓們?nèi)細(xì)g呼著。
人族有救了!
.
蘇盧山。
青柳與老槐樹商量著這些妖族的歸屬問題,老槐樹執(zhí)意想要參加戰(zhàn)鬥,而青柳則是想要讓這些僅有的妖族回到妖山,作爲(wèi)種子存留下來,兩個人誰也吵不過誰。
這是第一次,老槐樹暗自嘆了口氣,以前他都是讓著青柳,萬事都想著讓她舒坦,但這一次,他不能退卻。
妖族的力量雖然弱小,但也算一份力量,若是直接駐守妖山,那麼只要他們擋不過鬼族,妖族的下場一定不會好到哪裡去。
陸長安自然之道青柳的想法,她想要聽從樹爺爺?shù)倪z志,好好的保護(hù)妖族,畢竟現(xiàn)在的妖族已經(jīng)很弱小了,連人族都能輕而易舉的將他們覆滅。
於是他出聲相勸,“青槐,你們妖族的力量確實不夠,去了也只能成爲(wèi)累贅,況且,樹爺爺?shù)倪z志,你都忘了麼?”
“自然是沒有。”老槐樹有些沉默,青柳想著什麼他都知道,可他不願意眼睜睜的看著這一切發(fā)生而無能爲(wèi)力。
他想讓妖族作爲(wèi)青柳的後備軍,但現(xiàn)在的妖族真的不具備這個力量。
所以他退讓了幾步,道:“駐守妖山也行,只是,我要留下來!”
樹老把青柳交給他,他萬萬不能看著青柳去送死,他要死在她前面才安心。
青柳還想說什麼,卻見陸長安點點頭,答應(yīng)了下來,“這樣也行。”
青柳便住了嘴,讓老槐樹帶著妖族衆(zhòng)人回了妖山。
一到妖山,陸長安便施了一道法術(shù),讓老槐樹昏了過去,扔進(jìn)了妖山。
青柳這才輕抿嘴角,陸長安,你夠賊啊。
知道她擔(dān)憂老槐樹,便讓他駐守妖族,打暈了扔進(jìn)去,真行!
隨後,青柳與陸長安啓動了封印大陣,這不但是一個結(jié)界,更是一個封印,只有女媧令使才能打開的封印。
如果這一戰(zhàn)他們敗了,妖族無論如何都會存留下來,哪怕裡面的空間不算很大,但至少衣食無憂,樂得自在。
青柳將一切安排妥當(dāng)之後,便在陸長安的懷裡睡著了,陸長安帶著她回了虞州。
虞州此時已經(jīng)有了很多人,多了許多不熟悉的人族修士的面孔。
陸長安自然能夠認(rèn)出來他們,當(dāng)初身爲(wèi)魔尊,他可殺了不少修士,更是摸上了各大門派的內(nèi)部,將他們的領(lǐng)頭人認(rèn)了個清楚。
但他們,全然不認(rèn)識這位改頭換面的大魔尊,只當(dāng)他是天上下來的神,畢竟那天兵可是顯而易見的威力滿滿,比人族的修士強了許多倍。
虞州城外,被除去靈金水銀的骷髏又全部都恢復(fù)了行動,雖然依舊僵直的不像話。
但無數(shù)骨兵已經(jīng)將虞州圍了個通透,大戰(zhàn)一觸即發(fā),每一個人都嚴(yán)陣以待。
晚間,那股熟悉的氣息再次飄來,但是卻更爲(wèi)強大了幾分。
陸長安與青柳一滯,想起那虎妖王臨終前的話,這鎮(zhèn)魂珠若他全力催動,只剩下五日可用,而今日已經(jīng)是第三日了。
還有兩日,纔是最好的時機!
“白骨老人,躲躲藏
藏有什麼意思,還不現(xiàn)身?”
陸長安高聲喝道,言辭之間充滿了譏諷。
“哈哈,長安上神,你也有今日啊。”
一道尖細(xì),但同樣滿含嘲諷的聲音傳來,陸長安蹙眉,腦海之中浮現(xiàn)出一個人來。
蘇安。
果然,那人隨著一團(tuán)黑霧緩緩現(xiàn)身,而那團(tuán)黑霧也在須臾間緩緩消散,露出一個熟悉的肥胖人影來。
“果然是你,白骨老人。”陸長安低聲,但卻堅定的說道。
白骨老人卻只是憨厚的笑笑,並不說話。
蘇安挑眉,嘲諷道:“沒想到堂堂長安上神,如今竟然落得如此境地,怎麼,天帝終於容不下你了?”
陸長安倒也不惱怒,輕聲道:“碧波仙子有孕了,如今與天帝琴瑟和鳴,想必不久之後就能誕下皇子。”
“你!”蘇安惱怒,心中愈發(fā)的不安起來,這個男人,在天庭他就看不透,只覺得深不可測,如今落到了人間,竟然依舊給他這種感覺。
罷了罷了,讓他好好看清楚形勢,他一定要狠狠的踩上他幾腳!
誰讓那碧波仙子傾心與他!
“白骨老人,還不上?”蘇安一瞥白骨老人,帶著幾分不滿。
白骨老人憨憨一笑,詭異的骨哨響起,身上涌動起無比寒冷的至陰之火,而蘇安恰到好處的掏出一個玉淨(jìng)瓶,拔出塞子,將裡面的東西全部放了出來。
“去吧,踏平這座城!”
蘇安得意而猖狂道,他不信,陸長安還有什麼辦法來阻擋他們!
只聽嘎吱嘎吱幾聲詭異的聲音,所有的骨兵頓時拔高三尺,無數(shù)鬼火從他們的眼眶中散發(fā)著幽幽綠光。
陸長安不慌不忙的下令道:“輪迴宮弟子聽令,殺無赦!”
成熙這邊也下令,“諸位修士一起去吧,注意安全。”
瞧這弱弱的聲音,陸長安不由得無語,人族能夠湊足這麼多修士他是沒有想過的,實力雖然差了些,但總比沒有的好。
況且他們家小妖忙死忙活的,人族不出兵力,像話嘛?
這般思前想後之後,陸長安同意了成熙的請求,讓這些人族修士躲在輪迴宮弟子的身後,小心些,畢竟是人族,身體弱。
青柳看到那些泛起鬼火的骷髏,頗有些無奈的看向白骨老人,真不知道他是如何將那靈金水銀放進(jìn)骷髏裡的,若是將這些奇異法術(shù)做成正事,不幫著那鬼老害人,人間不就太平了麼!
心中雖然有些惱怒,但青柳揮手間,飛上了雲(yún)端,掏出古琴,彈奏起那攝人心魄的幻音來。
陸長安微微一笑,法力涌動,一個黑金二色的保護(hù)罩將青柳牢牢的護(hù)住,這才挑釁的看向蘇安。
蘇安自然不甘落後,同樣回了一個挑釁的眼神,起身上前。
他們之間早就該有一戰(zhàn)了,不但是因爲(wèi)碧波仙子,還有那唯一的上神之位。
蘇安也算的上是天賦異稟,還是花心風(fēng)流了些,對這些彎彎繞繞一向不是很清楚,但當(dāng)?shù)弥滩ㄏ勺酉矚g長安上神之後,他便再也按捺不住。
那個女人,必須是他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