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應見到劉備,只鼻子裡一哼,轉過身去,隨手一指,算是示意劉備坐下,口裡漫不經心的道:“劉徐州來啦!”
劉備見他這樣子,想是還在因爲沒得到‘徐州伯’而生氣。劉備只心裡好笑,也不坐下,面子上裝得有模有樣,道:“是啊,公子不歡迎嗎?”
公子應豁然轉過身來,道:“你爲我之心腹,你都得了‘徐州牧’,難道就沒爲我求得‘徐州伯’麼?”
劉備見他臉色煞白,看來還真當成一回事。
劉備裝作若有所思,一時不開口。
公子應在旁邊看得急了,便是叫道:“你爲什麼不說話?”
劉備這才道:“我也在思考,只是我不知道該怎麼開口向袁術要這‘徐州伯’。”
公子應一怔:“爲什麼要向他要?”
劉備道:“是啊,你都知道不向他要,我這‘徐州牧’如何向你父親要?”
公子應一怔,許久才反應過來:“玄德你是說,你也沒得這‘徐州牧’?”
劉備嘆息一聲:“非但沒得,只怕今後再也不能爲公子你效力了。”
公子應聽他也沒得‘徐州牧’,心裡面總算稍微平衡,便是一陣喜。只聽到後面一句,不由操憂起來,便是如同主上關心屬下那般貼切,立即安慰道:“怎麼會呢?公不必深憂,徐州牧雖然沒有得到,但玄德之心我已然瞭解。只要公無二心,便是今後我當大加擢用,定然讓公優勢得以發揮,成就功名於竹帛。”
劉備見公子應人雖‘愚蠢’,但也不無‘可愛’之處。
劉備便是作了作揖,道:“先謝過公子。”
頓了頓,皺眉深鎖:“只是某有心效力公子,只怕再無身家性命得受榮譽了。”
公子應不解:“公此話怎講?”
劉備嘆了一口氣,搖了搖頭:“不說也罷。”
便是拜了拜,轉身要走。
公子應咦的一聲,立馬伸手扯住了他,問道:“公何要這樣,難不成你怪我說話不算數麼?”頓了頓,立即舉手道:“公不信我可立即起誓!”
劉備道:“公子也不用這樣,只我真的可能跟公子無緣吧。”
公子應眉頭深鎖:“公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但說無妨!”
劉備道:“如要說,只怕公子會爲我得罪使君。”
“家父?“
公子應問道:“這事跟我家父有關?”
劉備點了點頭。
公子應便眉毛深鎖,只一時愣住不開口。
劉備立即道:“哎,罷罷!公子又怎麼會爲我得罪使君呢?看來我跟公子緣分也只能到這,所以我知道此次來只能跟公子作別了。”說著,又長長一揖,甩脫他的手,就要轉身離去。
公子應一咬牙關,回扯他的衣服:“公有話便講,家父對我還是言聽計從的。”
劉備微微一愕,見他也是勉強答應,便是還得激一激:“如此爲我弄得公子跟使君不和,備心裡實在不安,我還是不說也罷。”
公子應有點生氣,伸手拔劍,傲然道:“便是有什麼事我一併承擔,就算弄得我父子不和,也不關公事,公但快快說來!”
劉備這才懾於他的‘淫威’,無奈叫了聲‘罷’,許久才道:“事情是這樣的……當初在席上使君不是欲要將徐州讓給我麼,我當初萬般不想接。只公子討要‘徐州伯’不成,我見公子氣敗而歸,便是心有不忍。想使君既然想將徐州讓給我,我既無本事來領州事,爲什麼不讓給有能之人?我思公子德才兼備,便是天生王霸之器……”
公子應聽到這裡,緩緩放劍入鞘,忍不住傲然兩句:“玄德說得不無道理。”
劉備繼續道:“……我便向使君說道:‘剛纔二公子所言很是有理,想袁術算什麼東西,只得了一個壽春便稱起‘伯’了,而公子在襄賁城所建之功天下罕見,便是小小袁術怎能及得?’使君聽後很是高興,我便趁機說道:‘不若使君將這徐州牌印傳給公子,讓公子得展機會,定然不出幾年就可將袁術小兒滅掉。’……”
公子應心裡不甚歡喜,手捏著劍把,握在虎口不停把轉,心裡豪情萬丈,賁口而出:“幹掉袁術,我就是‘徐州伯’了,嘿嘿。”
頓了頓,問道:“那我父親他怎麼說?”
劉備只微微皺眉,道:“……你父親聽後當然不甚歡喜,不過就是沒有答應。”
公子應握劍的手一緊:“我父親如何不答應?”
劉備道:“說來公子只不要生氣。”
公子應道:“公說來!”
劉備道:“你父親只搖了搖頭,說道:‘自古立長不立幼,就是要立州牧也輪不到應兒。’……”
不等劉備學完,公子應便是咬了咬牙:“幼又怎樣,我襄賁建功,大哥他又做了什麼事?他便接得位子,我爲什麼接不得?”
劉備道:“誰說不是?只是使君不肯,說來公子也不要生氣,使君當時只說徐州之位非我莫屬……”
公子應道:“徐州落到公手上總比落到大哥手上強,想我乃玄德之主,你爲我之心腹,你只要接手稱了‘徐州牧’,便我這‘徐州伯’不是遲早的事麼?”
劉備心裡還真佩服他這邏輯,只笑道:“這當然使得。”
公子應問:“那後來你爲什麼也沒得到這徐州之位?”
劉備道:“公子你也知道,我能力在公子之下,如何當得此位,便是我說什麼也不便接手。”
公子應道:“那就實在可惜了!”
劉備道:“只我雖然沒接手這徐州之位,使君卻爲我謀了個‘豫州刺史’。”
公子應笑道:“便是這樣也好啊,我父親是徐州牧,玄德你又做了豫州刺史,這樣我的面子不就更大了?如此說來,我‘徐州伯’雖然做不成,但也可以噹噹這‘豫州伯’也是好的。”
公子應想想,便是喜不自禁,愈想愈開心。
劉備卻嘆了一口氣:“好是好,連公子都叫好了,還有什麼不好?哎,看來我以後真的無緣再替公子分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