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令下達(dá)完畢,高肅站在城樓上指揮,準(zhǔn)備迎擊不斷向城池涌來的袁軍士卒。
可是,令高肅感到奇怪的是,那些衝上來的袁軍步卒居然在衝到距離城池還有三四百米遠(yuǎn)的時候就停了下來,後續(xù)趕來的士卒不斷聚集在了一起,前幾排的士卒都手持高達(dá)一米半的巨盾,他們將巨盾狠狠地砸在了地上,立在了泥土裡,而後面的弓箭手、長槍手也都陸續(xù)排好了隊伍,很快便形成了一堵堅固的人牆。
廣平的城門打開了,王雙一馬當(dāng)先衝了出去,手持一把鳳嘴刀,身上披著重鎧,帶領(lǐng)著三千騎兵魚貫而出。
“等等!”高肅見王雙正要衝擊嚴(yán)陣以待的袁軍士卒,急忙喊了出來。
王雙聽到城樓上傳下來的聲音,連忙勒住了馬繮,扭頭問道:“主公有何吩咐?”
高肅朝王雙喊道:“暫時停止突襲!”
王雙不明白高肅爲(wèi)什麼下令停止突襲,他也沒有去細(xì)想,這是高肅的命令,他必須得遵從。王雙目視著前方不遠(yuǎn)處的袁軍士卒,眼睛裡充滿了怒火。
高肅在城樓上望著城下的袁軍,口中喃喃道:“爲(wèi)什麼他們不進(jìn)攻呢......”
廣平城門四周一片靜悄悄,可城裡卻是聲音嘈雜,從地道遁入城裡的袁軍士卒已經(jīng)多達(dá)千人,張燕帶著孫輕在城中迅速採取了反擊,並且尋找到了許多地道的出口,張燕分兵向聚集在地道出口的袁軍士卒發(fā)起了進(jìn)攻。
張燕手持一桿長槍,身披重鎧的他帶著兩千步卒,一鼓作氣的朝一個民宅裡衝了過去。他身先士卒,一桿長槍所過之處毫不留情,直接殺出了一條血路,身後的步卒直接衝撞了過來,面對袁軍那有些鏽跡斑斑的武器,他們毫不畏懼,一個個如同虎狼一樣,向著敵人猛撲了過去。
正如高肅所說的一樣,地道的出口比較狹窄,一次只能出一個人,這也就制約了袁軍奇襲的效果。毫無懸念的廝殺,張燕帶著士卒很快便堵住了地道的出口,兩千步卒毫髮無損。
張燕環(huán)視了民宅的院子裡一眼,看見一個角落裡放著一尊石磨盤,他立刻朝石磨盤跑了過去,將長槍朝地上一插,用力舉起了石磨盤,衝部下喊道:“閃開!”
兩千步卒直接閃出了一條縫隙,只見張燕舉著差不多兩百斤重的石磨盤走到了地道的出口,用力的朝出口的上方砸了下去。
“轟”的一聲悶響,地面爲(wèi)之顫抖,石磨盤在地面上陷入了一個大坑,而躲在地道里的袁軍士卒則吃了苦頭,泥土開始從上方脫落下來。
張燕反覆兩次的舉起了石磨盤,連續(xù)兩次將石磨盤砸在了同一個位置上,當(dāng)?shù)诙蝸G下石磨盤的時候,地道的出口便轟然坍塌了下來。緊接著,一條彎曲的地道上面的地面也開始下陷,將不少袁軍士卒活埋在了地道里。
完成這個任務(wù)後,張燕便帶著士卒開始在城中尋找其他的出口,只要見到了有地道出口,就立刻堵死,不是放火就是煙燻,或者直接將地道弄塌陷??傊?,他和孫輕二人很快便控制住了城內(nèi)的局勢,根本沒有引起太大的騷亂。
張燕和孫輕完成任務(wù)後便立刻跑回了南門,向高肅稟告道:“啓稟主公,城內(nèi)的敵軍已經(jīng)全部肅清!”
高肅聽完張燕的話,心裡稍稍有了點安慰,可是望著城外嚴(yán)陣以待的袁軍,他的眉頭一直在皺著,在思索敵人到底要幹什麼。
張燕拱手道:“主公,袁紹圍而不攻,是何道理?”
高肅道:“我也正在想這件事,袁軍圍住了我們,卻又不急著進(jìn)攻......”
話說到一半,高肅的臉上突然變色,整個人都變得十分驚詫,一句令他都感到害怕的話脫口而出:“遭了,袁紹一定是想對我佈置在外圍的騎兵下手。”
張燕急忙道:“主公,那我們殺出去吧!”
高肅搖了搖頭,指著已經(jīng)結(jié)成了戰(zhàn)陣的袁軍道:“你仔細(xì)看看,對方巨盾在前,長槍在後,弓弩手佈置在左右兩翼,這明擺著是等待我們進(jìn)攻,我們難保他們不會設(shè)下什麼陷阱,如果我們強攻的話,必然會損兵折將?!?
“那該怎麼辦?”張燕問道。
高肅思慮了一會兒後,下令道:“現(xiàn)在也只有一條路走了,但願黃忠等人能看得到吧!放狼煙,快放狼煙!”
一聲令下,廣平縣城裡便升起了滾滾狼煙,狼煙扶搖直上,飄向高空中,弄得整個縣城裡都瀰漫著一種焦糊味。
廣平縣城外四十離處的一片密林中,袁紹身著金盔金甲,騎著一匹栗色的駿馬,意氣風(fēng)發(fā)的望著廣平縣城的方向,臉上還洋溢著喜悅的心情。
田豐、郭圖、辛評、辛毗、逄紀(jì)五人一字排開地在袁紹的身後,靜靜地等著消息的傳來。
不多時,袁軍將領(lǐng)蔣奇從遠(yuǎn)處奔馳了過來。
蔣奇來到了袁紹的面前,翻身下馬,跪在地上叩首道:“參見主公?!?
袁紹道:“你回來的正好,前面動靜如何?”
“啓稟主公,一切正常,高肅已經(jīng)徹底中計,剛纔末將回來的路上還看見了升起的狼煙,看來高肅是準(zhǔn)備孤注一擲了?!?
袁紹哈哈大笑道:“太好了,蒼天有眼啊,高肅乘虛偷襲我冀州,此時正是報仇之際?!?
逢紀(jì)道:“主公,重賞之下必有勇夫,如果通告全軍,斬殺高肅者,主公可向天子保奏封侯的話,必然會有人爭先恐後的去殺高肅。只要高肅一死,主公不就可以高枕無憂了嗎?”
袁紹扭頭對田豐道:“元皓,你這次替我立了一個大功,事成之後,我還要再重重的賞賜?!?
田豐搖頭道:“屬下不敢貪功,此事皆是主公指揮有方,衆(zhòng)將士齊心協(xié)力的結(jié)果,如果要賞賜的話,就賞賜給那些在前線浴血奮戰(zhàn)的將士吧!”
袁紹的臉上突然收起了笑容,輕蔑地道:“你是說我賞罰不明嗎?”
田豐急忙道:“屬下怎敢如此想?屬下只是覺得......”
“你不用說了,我自然會賞賜那些浴血奮戰(zhàn)的將士,這一份賞賜既然你不要的話,那我就賞給別人好了。到時候,元皓可莫說我沒有給你賞賜??!”袁紹陰陽怪氣地道。
田豐不再說話,心裡默默地嘆了一口氣,不再說話。
袁紹朗聲道:“傳令下去,讓顏良、文丑、蔣義渠、焦觸、眭元進(jìn)、韓莒子、呂威璜、呂曠、呂翔、尹楷、馮禮等人按照原計劃進(jìn)行,務(wù)必要將幷州軍殺個片甲不留!”
十多名隨時待命的斥候聽完之後,齊聲應(yīng)諾,飛馬朝著各個不同的方向奔馳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