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爲(wèi)東吳的大都督,周瑜之名可謂是響徹南方之地。只不過當(dāng)眼前這位小童聽到周瑜自報家門的時候,臉上似乎連一點驚訝之色都沒有:“我家先生外出雲(yún)遊了,如今還未在家。”
驟然聽到這個消息,饒是周瑜也不由得愣了一下,隨即便上下地打量了這位門前小童一番。
被周瑜這麼一打量,那小童臉上倒是不由得浮現(xiàn)出一絲緊張的神色;而就在此時,只聽周瑜朗聲道:“既是如此,那瑜便不多打擾了。子敬,我們走。”
“周都督且慢。”就在周瑜準(zhǔn)備轉(zhuǎn)身離去之時,那小童卻忽然在懷中掏出一封書信,隨即已遞到了他的身前:“我家先生曾言若都督來訪,便讓我將此信交予都督。”
“竟有此事?”眼見對方似乎早已料到了自己的來訪,當(dāng)下周瑜也不由得感到一絲驚訝;而在伸手接過那封信後,周瑜隨即便向那小童道謝了一聲,隨即才和身旁的幾人策馬離去。
“公瑾,這位臥龍先生似乎架子不小啊。”就在衆(zhòng)人遠(yuǎn)離了草廬之地後,那位長相老實,且又是周瑜好友的魯肅不由得笑道。依他的眼力,方纔早已看出那小童不過是故意撒謊而已。
“不管如何,此人竟然能料到我等的來訪,想來定有幾分本事。”緩緩從懷裡掏出那份書信,周瑜隨即便毫不猶豫地在馬上打開來看。
信紙的面積很小,上邊更是隻有短短的四字;但就是這短短的四個字,卻讓周瑜臉上露出一種似笑非笑的表情。
“公瑾,信上說了什麼?”見周瑜的表情十分古怪,一旁的魯肅倒是忍不住問道。
周瑜微笑著把那小小的書信遞給了一旁的魯肅。
魯肅打開一看,只見小小的信紙上就寫著四個大字——時機未到。待他仔細(xì)思索了一下,臉上便已露出瞭然的神色。
周瑜問道:“子敬,如今你覺得這位臥龍先生之才如何?”
魯肅回道:“僅憑這短短四字,便已值得我等他日再度造訪。”
兩人再度相視一笑,隨即便已快馬加鞭地江東趕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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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安四年【199年】五月——兗州東郡白馬城
自從接到劉備派先鋒大將張飛開始朝著這邊進軍的消息,東郡太守劉延便沒有睡過一天的好覺;要不是前幾日曹操讓于禁帶著一萬兵馬前來助他,只怕如今他便連堅守下去的信念都沒有。
若放在平日,一萬兵馬堅守的白馬城可謂是固若金湯,但劉延早已知道劉備這一次只怕是要傾巢而出,因此縱使有于禁這樣的大將相助,他心裡頭對守住白馬城依舊是沒有半分的把握。
當(dāng)然,曹操也沒指望過劉延真的就能把白馬城給守住,在前幾日的來信中他也只是讓劉延儘量把劉備的先鋒主力給拖在此處而已。至於爲(wèi)什麼要這麼做,曹操倒是不曾對劉延透露過半分。
兩日後——白馬城城樓之上
看了看陪在自己身邊的于禁,劉延這才覺得心裡的不安被稍稍地減緩了一點,而當(dāng)他隨即看向另一位站在自己身邊的文士之時,臉上倒是不由得露出一絲期盼的神色。
“劉大人,可是心中存有顧慮?”眼見劉延左顧右盼,那位眉宇中隱有剛戾之色的長袍文士忽然開口問道。此人不是別人,正是曹操帳下的得力謀士程昱。
劉延不由得苦笑道:“不瞞先生,此次劉備派其三弟張飛作爲(wèi)先鋒,其麾下兵馬更是多達(dá)六萬,因此下官纔會擔(dān)心能否完成丞相的重託。”曹操給劉延的任務(wù)是至少堅守此城十日,而偏偏張飛的兵馬是己方的六倍,而且領(lǐng)頭的張飛又是【大漢猛將錄】排名第三的猛將,因此劉延纔會擔(dān)心自己能不能將此城守住。
聽了劉延這話,程昱頓時笑道:“劉大人儘管放心,有程某以及於將軍在,那張飛想要奪下白馬只怕沒那麼容易。”除了自信之外,程昱的語氣中還帶有一絲躍躍欲試的意味,顯然他也希望能和劉備軍較量一番。
“報!”就在此時,一名傳令兵急急地跑到流言面前報道:“啓稟大人,張飛大軍離此處已不足五里!”
眼見張飛居然這麼快就到了,劉延先是一愣,隨即已然大聲令道:“傳令下去,全城戒嚴(yán),準(zhǔn)備迎敵!”
那士兵應(yīng)了一聲,隨即便已跑向各處傳令去了。而隨著劉延的命令傳開,白馬城內(nèi)頓時便洋溢著一股大戰(zhàn)即將來臨的緊張氣氛。
就在白馬城上下都已進入到最緊張的戒備狀態(tài)之時,張飛所率的大軍也已漸漸地出現(xiàn)在劉延的眼中。看了看那一眼望不到頭的蜂擁人羣,劉延也不由得暗自嚥下了一口吐沫。
“哈哈,今日終於輪到我老張立下這首功了!”由於烏桓早已被定,而遼東公孫度又方纔遭到大敗,因此在張飛的強烈要求下,劉備最終還是同意讓他擔(dān)任此處與曹操決戰(zhàn)的先鋒大將。
“不就是一座白馬城嗎,翼德你也未免有點興奮過頭了吧?”眼見張飛臉上的神情簡直比中了彩票還要興奮,一旁的曹性倒是忍不住笑道。
聽了曹性這話,張飛臉上居然浮現(xiàn)出一片‘警惕’之色:“本善,咱可是事先說好了,這次你可不能和我搶功啊!”
“知道了。”眼見張飛就如同一個生怕被搶玩具的孩子一般,曹性很是沒好氣地回道:“若我當(dāng)真是要搶攻,當(dāng)日就不會在主公面前也推薦你當(dāng)先鋒大將了。”
“哈哈,本善真不愧是俺老張的好兄弟!”眼見曹性再一次地承諾不會出手,張飛這才心滿意足地大笑了起來,至於一旁的曹性自然是滿臉無奈地?fù)u了搖頭。
說起來如今在劉備的陣中,曹性可說是當(dāng)之無愧的最大功臣:可以說光是他一個人所立下的功勞,就等於尋常幾個武將加起來的總和了。雖說明白自家主子不會想到‘功高蓋主’這方面去,但曹性卻覺得自己也應(yīng)該收斂一下,因此早前在聽到張飛自動請纓要擔(dān)任先鋒後,曹性便毫不猶豫地加入到推舉的行列當(dāng)中去。
眼見白馬城已然近在咫尺,張飛頓時便大力地?fù)]動起了繮繩,胯下神駒烏雲(yún)踏雪更是猶如一團黑色旋風(fēng)地帶著主人來到了城下不遠(yuǎn)處。
“燕人張翼德在此,誰敢上前一戰(zhàn)?!”
驚天的暴喝猶如雷鳴般地在城上城下同時響起,對於首當(dāng)其衝的守城將士來說,其威勢無異於一個平地驚雷在自己的耳邊炸響!可以說除了于禁這樣身負(fù)不俗武藝的將領(lǐng)之外,其餘人等皆被張飛的大喝給震得出現(xiàn)了短暫的失神狀態(tài)。
“這….這真的是人所能發(fā)出來的大喝之聲嗎?”張飛的身材雖然高大,但卻還沒到達(dá)駭人聽聞的地步;但如今在劉延看來,城外的張飛無疑就像是天神下凡般地一樣偉岸。
短暫的失神過後,白馬城上頓時便呈現(xiàn)出了一副面面相覷的畫面:無論是劉延還是于禁,此時都知道自己絕非張飛的對手;但若是不迎戰(zhàn)的話,想必己方的士氣又會受到打擊,因此一時之間這兩位白馬城的領(lǐng)軍大將都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就在此時,一直沒有出聲的程昱忽然來到牆頭之上,隨即便對著城下的張飛朗聲說道:“張飛,單打獨鬥不過是匹夫之勇而已;若你當(dāng)真如此自負(fù),何不率軍直接攻城呢?!”雖然這話有狡辯的嫌疑,但程昱無疑是回答得十分漂亮。
‘這傢伙估計就是程昱吧,說起話來倒是挺能言善辯的。’早已派人調(diào)查過白馬城的曹性自然很容易便猜出了程昱的身份。
“打不過俺老張就直說,整天狡辯難道就不累嗎?”張飛這話一出,城上的程昱頓時語塞,至於身處後方大陣的曹性更是樂得直笑出聲來:他可是沒想到張飛居然會這麼直接地把對方智謀之士的話給堵了回去。
“劉大人,於將軍,接下來就看你們了。”眼見張飛已然策馬回陣,心知對方必然會率軍直接攻城的程昱頓時向劉延以及於禁提醒道。
聽了程昱這話,于禁和劉延相視了一眼,隨即便已大步上前喝道:“盾牌手列陣,長槍手準(zhǔn)備!”
在於禁的命令之下,一塊塊足有半人高的大盾立馬便在城牆之上列出了一道寬大的防禦陣線來。自從知道劉備軍的弓箭手射程普遍比己方遠(yuǎn)後,頗有統(tǒng)軍之能的于禁頓時便已打消了要以弓箭守城這個很容易受到對方壓制的做法。
眼見對方的城牆上擺滿了防禦箭矢用的鐵盾,張飛臉上不禁沒有一絲難色,反而大笑著揮手道:“兄弟們,給他們看看不用弓箭不傷兵的攻城之法!”
‘這話怎麼跟後世一洗潔精的廣告這麼像?’心中暗自偷笑了幾聲,曹性臉上也沒有任何擔(dān)憂之色。
在劉延等人的一臉驚訝之下,數(shù)十架造型奇特的攻城器械頓時在一大幫的劉備軍將士護衛(wèi)下緩緩開至城外;由於沒有箭手以及射程不足的關(guān)係,讓白馬城上的將士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對方將攻城器械排開列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