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zhuǎn)眼間又過了四個多時辰,在關(guān)口上可以說是廝殺了整整一夜,不光是守城一方累了,攻城的曹軍士兵也是明顯有些疲倦了。?/:曹軍士兵可以說是已經(jīng)佔據(jù)了整個關(guān)口,但是文聘和陳到仍然帶著守軍士兵牢牢地守住了關(guān)門,曹軍想要入關(guān),還是需要從關(guān)口上面爬上去。
而文聘和陳到顯然也知道他們身後的關(guān)門就是最後的防線,要是關(guān)門被打開了,那就意味著函谷關(guān)就此被攻破了,因此文聘和陳到就這麼帶著守軍死死地頂著這一防線,就是死活不鬆口。
許多守軍士兵的兵器都已經(jīng)砍得崩了口,但是卻依舊朝著敵人的身體要害部位砍去,有的兵器實在是支持不住斷了,那麼那些士兵就乾脆用拳頭打,用手抓,甚至用牙齒咬,總之無所不用其極地跟對方廝殺。\
而此時,在另一頭,魏延正帶著士兵也正一步步地往後退,看來過不了多久就要步文聘和陳到的後塵了。
“孃的!老子和你們拼了!”文聘一咬牙,耍起已經(jīng)缺了口的大刀便向著前面的曹軍殺去。
“仲業(yè)!不要衝動!”陳到想要攔住文聘,但是無奈他面前的曹軍士兵也不少,根本就不容得他離開去拉住文聘,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文聘衝進了曹軍士兵當中,轉(zhuǎn)眼就沒了人影。
“小崔子!”一聲暴喝從另一邊響起,陳到轉(zhuǎn)頭一看,卻是一名守城的槍兵懷裡正抱著一名刀斧手,一邊朝著周圍的曹軍揮舞著長槍,一邊不停地朝著那名刀斧手呼喊著。\而那名刀斧手,從他的胸口到腹部,被拉開了一個老大的口子,一看便知道是被敵人給看的,連腸子都露了出來,眼見是不能活了。
陳到搖了搖頭,這樣的場景這一個月來陳到不知道見過多少次,每一次都意味著荊州軍團有人犧牲。在戰(zhàn)場上總是會有人死去,那個叫小崔子的刀斧兵不是第一個,也不會是最後一個,對於這種場面,陳到已經(jīng)有些漠然了。
隨著身邊的士兵越來越少,陳到也是開始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一邊砍殺著敵軍,一邊查看著前方是否有文聘的蹤跡,不過總是一無所獲。\此時陳到身上已經(jīng)不止一道傷口了,腿上中了一槍,背上也捱了兩刀,不過因爲劇烈的疼痛反倒讓他麻木了。/
陳到眼角餘光一瞥,正好看見身邊的一名守軍士兵被絆倒,在他前面是四五個曹軍士兵。陳到想都沒想,直接就是一槍掃去,將那些曹軍士兵給掃了下來,轉(zhuǎn)頭一看,卻正是剛纔抱著一名刀斧手慘叫的那名長槍手。陳到一面繼續(xù)殺敵,一面喝問道:“怎麼樣?還起得來嗎?”
那長槍手先是一愣,下一刻便抓起了長槍接手了陳到應(yīng)付的那幾名曹軍士兵,陳到點了點頭,將那幾名曹軍士兵讓給了長槍手,自己又去支援其他人去了。\以陳到的身手,同時對付數(shù)十名曹軍士兵不成問題,但是其他的守軍士兵就辦不到了,所以陳到一邊殺敵,一邊還要兼顧身邊這些守軍士兵,多一份力量就能多拖延一點時間。
“陳將軍!你看!那是不是文將軍?”陳到身邊一名刀斧手忽然對著陳到喊去,並且還抽空指了指陳到的右前方。
陳到趁著逼退了前面敵軍的空隙,擡頭一看,那在女牆上困鬥的,不正是文聘嗎?不過,此時文聘的狀態(tài)可比陳到好不到哪去。左手手臂上佈滿了血痕,無力的下垂,顯然是受了重傷。頭上的頭盔也不知道飛到哪裡去了,而且額頭上也盡是血漬。身上的衣甲也全部被血給浸溼了,遠遠看過去,文聘就像是一個血人。\
“仲業(yè)!”一看到文聘這個樣子,陳到如何能不著急,也顧不上保留體力了,手中的長槍頓時快速飛舞起來,朝著文聘所在的地方衝殺過去。
轉(zhuǎn)眼間,文聘又中了一刀,是被從身後來的曹軍士兵砍中的,不過文聘卻好像沒事人似的,回過頭就是一刀,將那名偷襲他的曹軍士兵的腦袋給砍飛了。可是因爲他衣甲的緣故,曹軍士兵一看就知道他是個將領(lǐng),斬殺敵軍將領(lǐng),那可是一個大大的功勞!儘管文聘現(xiàn)在表現(xiàn)得十分勇猛,但是他身上的傷勢明眼人一看就明白,都想趁著這個時候斬殺文聘,將這份大功勞攬在自己手裡。\所以,文聘身邊的那些曹軍士兵依舊奮不顧身地撲向文聘,就是爲了砍上文聘一刀。
此時另一邊的魏延顯然也看到文聘現(xiàn)在的窘境,也是飛快的趕來,魏延手中拿著的是一把長刀,揮舞起來更加具有殺傷力。而且他的武藝也遠在陳到之上,所以趕向文聘的速度也比陳到要快上許多,但是無奈要從西關(guān)口那裡衝殺到東關(guān)口,魏延與文聘的距離實在是太遠了。
“啊——!”文聘又是中了一刀,不過這次文聘沒有忍住,慘叫了起來,這一刀劈在了文聘的大腿上,當即文聘便疼得單膝跪在了地上。他這一跪,就露出了老大的破綻,那些曹軍士兵又如何能夠放過這個破綻,全都高舉著大刀長槍向著文聘的背部落了下去。\
“仲業(yè)!小心!”陳到和魏延眼睜睜地看著曹軍士兵的武器砍向文聘,卻只能出聲提醒。可是現(xiàn)在的文聘哪裡有能力抵抗啊,那些大刀、長槍沒有絲毫阻攔地**了文聘的背部,硬生生地將文聘給壓在了地上。
“仲業(yè)!”陳到和魏延一看到文聘被砍到在地,立刻雙目就變得赤紅,手中的兵器飛舞得更加快、更加有力了,“老子跟你們拼了!”
不知道是不是聽到陳到和魏延聲音的緣故,那原本被砍翻在地上的文聘忽然大喝了一聲,頂著背上的那些刀槍,就這麼硬站了起來。手中的大刀一揮,將周圍的曹軍士兵全都砍成了兩段,再看文聘的臉上,雙目赤紅,面目猙獰,再加上滿臉的血漬,讓旁邊想要繼續(xù)撲殺他的曹軍士兵都不由得愣住了。\
文聘瞪著那雙赤紅的眼睛,掃了一遍周圍的曹軍,忽然大聲呼喊:“東吳萬歲!”
陳到和魏延的眼睛也有些發(fā)熱了,久經(jīng)沙場的他們當然知道文聘這只不過是臨死前的迴光返照,可是在聽到文聘略帶沙啞但卻豪情萬丈的呼喊聲後,陳到和魏延也都忍不住跟著高聲呼喊:“東吳萬歲!東吳萬歲!東吳萬歲!”
先是隻有陳到和魏延兩個人喊,緊接著兩人身邊的守軍士兵也開始喊,最後發(fā)展到整個函谷關(guān)的上空都響蕩著同樣的一聲呼喊:“東吳萬歲!”
在這一聲聲高呼中,文聘面帶著笑容,彷彿在很仔細地傾聽著十分美妙的樂聲。\在周圍所有人的目光中,文聘緩緩地閉上了眼睛,慢慢地向著前面倒了下去,直接落下了女牆。
看到這個情景的陳到和魏延已經(jīng)是熱淚滿面,大聲呼喝道:“兄弟們!給我把這羣狗娘養(yǎng)地殺出關(guān)去!殺啊!”
“殺啊!”文聘的死卻是大大地刺激了函谷關(guān)內(nèi)本來已經(jīng)士氣低落的守軍,在陳到和魏延的帶領(lǐng)下,原本被殺得節(jié)節(jié)敗退的守軍,竟然爆發(fā)了出乎曹軍意料之外的攻擊力,將曹軍士兵殺得連番後退。那些剛剛爬進來的曹軍士兵卻不知道發(fā)生了什麼事,仍然悶頭向著關(guān)內(nèi)衝,結(jié)果關(guān)內(nèi)的曹軍和剛剛進來曹軍就衝擊到了一塊,反而更加混亂了。\這一下就暴露了曹軍現(xiàn)在的弱點,那就是將領(lǐng)全都在關(guān)外,根本不知道關(guān)內(nèi)竟然發(fā)生瞭如此突變,沒有給予適當?shù)慕M織。
不過,畢竟曹軍還是佔據(jù)了人數(shù)上的優(yōu)勢,守軍方面的士氣高漲也不過是因爲文聘之死所帶來的暫時性效果。時間一長,等曹軍士兵慢慢清醒了過來,又開始將守軍給壓制回去了。
要論兵力,肯定是西面曹操親率的大軍要多,所以帶來的壓力也比夏侯惇的大軍要大,魏延也已經(jīng)帶著兵被壓制到東邊的關(guān)口,而那些剛剛爬進來的曹軍士兵也興沖沖地跑去打開東面的關(guān)門,苦守了一個月的函谷關(guān),最終還是被打破了。
此時的陳到和魏延正站在剛剛文聘身死的女牆上面,兩人背靠背地擊殺著向他們撲殺的曹軍士兵。陳到並沒有問魏延劉磐的下落,因爲他知道,要是劉磐活著,魏延是絕對不會丟下他一個人的。
魏延看著面前一個個殺氣騰騰的曹軍士兵,一刀砍翻一個,對著身後的陳到苦笑道:“看來我們這次還是輸了!”
“輸了就輸了!”陳到頭也不回,一槍一個準地刺殺著曹軍士兵,“大丈夫征戰(zhàn)沙場,臨死前還能夠這樣痛痛快快地打一仗,比什麼都要來的暢快!”
“說的好!”魏延也是哈哈大笑一聲,手上也似乎多了幾分力道,一下便把一名曹軍士兵砍成了兩段。
“啊!天亮了!”陳到忽然說道,魏延也感覺到一絲亮光從身後撒了過來,卻原來是初升的陽光。
“咚咚咚咚——!”隨著這太陽的緩緩升起,從東面的關(guān)外,忽然響起了一陣震天的戰(zhàn)鼓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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