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吟良久,劉備突然間跳了起來,長揖到底:“諸葛公子這麼一提醒,備纔是如夢初醒,懇請公子能出山,輔佐備匡扶漢室社稷,中興我大漢。”
諸葛亮忙把劉備扶起,卻一臉爲(wèi)難道:“亮才疏學(xué)淺,恐怕有負(fù)劉使君所託啊。”
劉備卻長揖不起,執(zhí)意道:“公子有經(jīng)天緯地之才,豈能屈身於這山野之中,白白埋沒了一身的才華,備再次懇請公子出山,助備成就大業(yè)。”
諸葛亮沒在回答,表情依舊猶豫。
劉備見狀,撲嗵一下跪在了地上,泣聲道:“公子若不出山,備前路渺茫,只有死路一條,倒不如跪死在公子這裡算了。”
說著,劉備已是潸然淚下,感人至深。
諸葛亮看著劉備這般哭求的樣子,終究是動了惻隱之心,忙也向劉備跪下,拱手道:“承蒙主公器重,亮願出山,爲(wèi)主公效犬馬之勞,匡扶我大漢河山。”
劉備大喜,忙是扶起著諸葛亮起來,撫著他的肩膀道:“備得先生,當(dāng)真如雨得水,何愁我大業(yè)不成,漢室江山不興啊,哈哈~~”
諸葛亮也跟著哈哈大笑起來。
外面的關(guān)羽和張飛二人卻看的糊塗,眼見劉備一會長跪,一會哭泣,一會又笑的合不攏嘴,皆猜不出房中發(fā)生了什麼。
這時,劉備卻拉著諸葛亮走了出來,當(dāng)著他二人面,大聲宣佈道:“從今天起,爲(wèi)兄就任命諸葛孔明爲(wèi)我軍師,從今往後,爾等要多向孔明軍師討教纔是。”
關(guān)羽和張飛大驚,二人對視一眼,眼中盡是前所未有的驚異,似乎以爲(wèi)自己耳朵聽錯了。
張飛急是嚷嚷道:“大哥,你是不是糊塗了,竟然拜這麼一個黃毛小子爲(wèi)軍師,還叫咱們向他討教,你莫不是開玩笑吧。”
關(guān)羽也沉聲道:“大哥,就算這位諸葛公子才華不凡,但畢竟年輕尚輕,資歷還淺,大哥跟他只有一面之緣,就要封他做軍師,對他言聽計從,會不會有些太過草率了。”
面對關(guān)張二人的質(zhì)疑,諸葛亮只輕搖著羽扇,既不介懷,也不惱火,依舊一臉雲(yún)淡風(fēng)雲(yún)。
劉備卻眼眸一瞪,沉聲道:“爲(wèi)兄我閱盡天下英傑,似孔明軍師這般王佐大才,實乃百年難得一見,你們難道還不相信爲(wèi)兄的識人之能嗎?”
關(guān)張二人語塞,不知如何反駁。
劉備卻手一擺,厲聲道:“爲(wèi)兄心意已決,從今往後對孔明軍師言聽計從,爾等也是一樣,你們?nèi)羰窃俑覍酌鬈妿煵痪矗俏覀冃值芤簿筒灰隽恕!?
關(guān)羽張飛大驚失色。
要知道,他三人結(jié)拜,一路走到現(xiàn)在,經(jīng)歷了多少生生死死,劉備卻爲(wèi)了一個孔明,竟然能威脅他們兄弟都不要做了,這得對孔明有多看重。
這一下,關(guān)張二人徹底的體會到了劉備的決意,哪裡還敢再質(zhì)疑,只得把滿腹的不滿,強(qiáng)行壓了下去。
“我等自當(dāng)唯大哥之命是從。”關(guān)張二人齊聲表明心跡。
劉備這才滿意的點點頭,看一眼諸葛亮,喝道:“既然如此,你們還不快見過孔明軍師。”
關(guān)羽和張飛心中那個不爽啊,卻無可奈何,只得一拱手,不情不願的道了一聲:“見過孔明軍師。”
諸葛亮微微拱手還禮,卻淡淡道:“亮雖才疏學(xué)淺,卻願竭盡全力,輔佐主公匡扶漢室,還希望今後我們能齊心協(xié)力,共輔主公纔是。”
關(guān)羽張飛撇了撇嘴,卻不搭話。
劉備怕尷尬,忙道:“眼下那蘇賊正在追來,我們要去河北的話就得趕緊,不知軍師何時能起程。”
諸葛亮道:“亮還要跟哥哥姐姐們安排一下,還請主公稍侯。”
劉備不好催促,只好前往府外等候。
諸葛亮則來到正堂,把大姐諸葛玲,二哥諸葛瑾,還有幾歲的弟弟諸葛均全都叫來,說明了他要追隨劉備而去的決定。
大家似乎早有心理準(zhǔn)備,倒也沒有多少意外。
諸葛玲道:“三弟你向來有主見,既然你已選擇了明主,那我們還能說什麼,那我們就收拾細(xì)軟,隨你一同起程吧。”
“不可。”諸葛亮搖了搖頭,“主公眼下沒有寸土,你們跟著我一起走,只會顛沛流離,要吃不少苦。況且,俗語說狡兔三窟,咱們諸葛家要是全都追隨了劉玄德,倘若有個意外,豈不是全族覆沒。”
諸葛瑾點點頭:“三弟言之有理,那依你的意思呢?”
諸葛亮羽扇一指南面:“我料用不了多久,袁紹,董卓和蘇賊的就會開戰(zhàn),到時整個北方必定戰(zhàn)火紛飛,放眼天下,也只有最近的江東還算太平,那小霸王孫策也勉強(qiáng)算是個雄主,可以輔佐,二哥不妨帶著大姐和四弟前往江東,去投奔那孫策吧。”
“孫策倒也是個英雄。”諸葛瑾點點頭,卻又道:“只是瑯邪以南已盡被蘇哲所佔,南下的道路被封住,此去只怕道路不通,沒辦法去江東。”
諸葛亮又一指東面:“這個二哥就不必?fù)?dān)心了,你們可以向東直奔瑯邪山方向,我一年前已委託瑯邪閣主,在海邊準(zhǔn)備了一艘大船,你們可以趁船走海路前往江東。”
“一年前?”諸葛瑾吃了一驚,“莫非一年前,三弟你就推算出今日之事,提前備下了船?”
諸葛亮笑而不語。
諸葛瑾不禁嘖嘖嘆道:“三弟當(dāng)真是神機(jī)妙算,怪不得那瑯邪閣主,說你是麒麟才子,是唯一可與九奇之首抗衡的人。”
諸葛亮只淡淡一笑,卻道:“既然二哥和大姐沒有異議,那事宜遲,儘快起程吧。”
諸葛瑾做事也不拖拉,便起身前去收拾細(xì)軟。
諸葛玲卻有些不捨,嘆道:“咱們四姐弟這麼一分別,南北相隔萬里,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再團(tuán)聚。”
諸葛亮卻無多少傷感,只安慰道:“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分別不過是爲(wèi)了將來更好的重聚,大姐你要相信我,他日劉玄德一統(tǒng)北國,揮師南下之時,就是我們兄妹重逢之日。”
“唉,希望如此吧。”諸葛玲一聲無奈嘆息。
當(dāng)天晚上,諸葛四姐弟便分道揚鑣,諸葛亮隨同劉備北上前往冀州,諸葛瑾三兄弟則向東前往瑯邪山。
至於是甘定,對劉備是崇拜之極,當(dāng)即也棄了縣令不做,跟著劉備一同北逃。
……
陽都城以南。
蘇哲率領(lǐng)著三萬步騎大軍,正晝夜兼程,殺奔北上。
一天後,蘇哲大軍進(jìn)抵陽都。
此時曹操和他的敗兵早已繞城而過,直接向更北邊的莒城逃去,而縣令甘定也棄官而逃,蘇哲幾乎沒遇到任何抵抗,就攻破了這座背靠泰山的小城。
入城後,蘇哲便叫將士們稍做休整,準(zhǔn)備次日繼續(xù)北追曹操敗軍。
就在他剛剛?cè)腭v縣府,屁股還沒坐熱時,許褚便押著一衆(zhòng)縣中小吏前來,報稱他經(jīng)過審問這些小吏得知,前日劉備曾經(jīng)路過這裡,逗留了有一晚。
“劉備來過?他都做了些什麼?”蘇哲好奇心起,便問道。
“回稟大將軍,我們甘縣令當(dāng)晚帶著那劉備,去拜訪了諸葛家,當(dāng)晚他便棄了我們,帶著家眷,跟著劉備還有諸葛家那個神童逃走了。”
諸葛家?
莫非是他……
蘇哲心頭微微一震,急道:“你說的諸葛亮那個神童,莫非是叫諸葛亮。”
“正是。”小吏顫聲答道。
果然……
蘇哲眉頭不禁微微皺起。
他記起歷史上的諸葛亮,本來就是徐州人氏,爲(wèi)了避戰(zhàn)亂才遷往了荊州,十幾年後跟逃落到荊州的劉備相遇。
而眼下他提前奪取了荊州,改變了歷史線,導(dǎo)致諸葛亮沒辦法前往荊州,只能留在徐州,卻不想冥冥之中,竟然還是讓劉備跟諸葛亮給遇上了。
“你們倆還真是天生一對啊,莫非是上輩子的情人,這也能讓你們遇上……”蘇哲暗中罵道。
蘇哲嘆息過後,又問道:“諸葛亮一家都跟著劉備逃走了嗎?”
“那倒不是。”小吏搖搖頭,“我記的只有那諸葛亮跟著劉備北逃了,他的哥哥諸葛瑾,似乎是帶著其他姐弟往東面去了。”
果然,這個時候的諸葛瑾也還在徐州。
只是,他們沒跟著劉備一塊逃走,往東面又能去哪裡呢?
蘇哲疑心頓起,便叫許褚把地圖拿來,沿著陽都城向東面一路掃去。
瑯邪!
他的目光落在了那座海邊小城上,立刻猜出了諸葛瑾的意圖,他們這是想走海路,前去江東投奔孫策呢。
“好啊,果然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看來你們諸葛家基因裡就刻著狡兔三窟的本性,歷史都已經(jīng)改變了,卻還是改不了想要兩頭下注的毛病啊……”
這時,身邊龐童卻忽然想起什麼,便道:“我記得當(dāng)年水鏡老師,便是與天下高人隱士,齊聚在那瑯邪山上的瑯邪閣,在那位瑯邪閣主的主持下,與衆(zhòng)高士一起評選出了所謂的九奇。”
瑯邪山,瑯邪閣,瑯邪閣主……
蘇哲思緒翻轉(zhuǎn),總覺的似乎在哪裡聽說過,卻又想不太起來,畢竟,他融合了兩世的記憶,天量的記憶,有許多不太重要的記憶慢慢忘卻也不奇怪。
“你諸葛家想兩邊下注,我偏不叫你如願,我也正好去會一會,瞧瞧那位瑯邪閣主是何方高人!”
蘇哲心念一決,便喝道:“傳令高順,速率五百鐵騎,隨我前往瑯邪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