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軍背嵬軍鐵騎的突然出現，的確是一個很危機的情況。
但作爲羌人聯軍的統帥，白馬盛還在與韓遂的搏鬥之中，抽不出身來。
在他看來，無論如何，漢軍那些殘餘的部隊人數很少，面對自己的大部隊，又是在野外作戰，根本就沒有什麼威脅。
所以現在，還是趕緊報仇比較重要。
“韓遂，你把我族人時代賴以生存的草場燒成灰燼，你把我的城池劫掠一空，今天就是漢軍來了，我也要先把你殺死再說！”
白馬盛怒吼著，揮舞大劍再次向韓遂狠狠劈下。
由於韓遂在片刻之前被斬斷一條手臂，現在也只能單手持刀反擊，無論是速度，還是力道，都遠遠比不上之前。
白馬盛甚至都不用使出勢大力沉的攻擊，只需要來回翻轉劍身，用劍柄去撞擊韓遂，都能打得他連連後退，無法還手。
“白馬盛，你這個蠢貨！難道我們不該先聯手，一起把漢軍解決了嗎？”
韓遂被橫拍過來的劍身打中側肋，直接被掀翻在地的時候，朝白馬盛奮力嘶吼。
“比起漢軍，我更想殺你！”
白馬盛踩住他的腿，高舉大劍，然後狠狠劈斬而下。
韓遂不敢硬抗，扔掉大刀，趕緊側過腦袋，躲了這一擊。
“好，我看你能躲到什麼時候！”
白馬盛怒吼一聲，踩住韓遂的腳狠狠用力，伴隨著咔嚓一聲，將他的退骨踩斷。
這一下，韓遂疼的呲牙咧嘴，眼淚都飈出來了。
但是在求生意志的鼓動下，他仍然向白馬盛喊著話：“你這個蠢貨，漢軍是我們共同的敵人，你現在放了我，我就組織軍隊和你一起與漢軍作戰！”
“去你的……”
白馬盛不屑的撇撇嘴，但他剛想用大劍狠狠刺入韓遂胸膛時，又停住了。
他轉而拽住韓遂的衣領，將他拉起來，環視四周。
“你看看，你還有資格與我談條件嗎？看在往日你我一同效忠於北宮的份上，我讓你四個明白，別到了地獄還怪我不顧大局！”
白馬盛說罷，將韓遂推倒在地，緊接著上前一劍，直接把韓遂整個人都給釘在了地上。
韓遂噗的吐出一口鮮血，因爲劇烈疼痛的原因，連嘶吼的力氣都沒有了。
他能感覺到，自己的生命，在順著傷口逐漸流失，流失到身下的黃沙中，流失到這個鳥不拉屎的鬼地方。
絕境和憤怒之中，韓遂股足了勁，詛咒道：“白馬盛，你讓我死無全屍，曝屍荒野，但你很快就會有和我一樣的下場，等著吧，不遠！”
“閉嘴！”
白馬盛氣急，迅速一劍讓韓遂腦袋搬家，再也說不出半句話來。
等他決鬥完畢，將韓遂斬殺之後，卻並未如同設想中的那樣，得到歡呼聲。
正相反，他手下的白馬士兵，以及整個羌人聯軍的士兵，都是驚恐的看著四周，害怕到顫抖，嘴中連連說著氣餒的話。
“我們死定了！”
“漢軍爲什麼會來到這裡！”
“該死，我們就不該追殺韓遂的士兵！”
“……”
白馬盛迅速騎上戰馬，向遠處眺望。
只見剛纔出現的背嵬軍鐵騎只是一小股的部隊，其餘的大量騎兵，都在四面八方，幾百米外的位置緩緩趕來。
對方人數不多，但是一個個排列整齊，控馬有術，一看就不是尋常的部隊。
在每一隻騎兵部隊的中央，紅底大旗迎風招展，上面繡著的黑龍旗格外惹眼。
“漢軍，而且還是有黑龍旗的部隊，這是怎麼回事？！”
白馬盛瞇著眼睛，心中極爲疑惑。
按理說，最近的一支街亭漢軍被鮮卑人圍困著，是不可能突然出現在這的。
所以這支騎兵部隊，一定就是來自於那夥橫行涼州的漢軍殘餘。
但這也說不過去啊。
那夥漢軍殘餘不是在荒山陣地上，被圍攻的連走路的力氣都沒有了嗎？
“首領，黑龍旗，這是漢朝皇族的象徵，意味著這支軍隊裡，有一個皇子存在。”
曾經遊歷過中原，見多識廣的白馬奇策馬前來，向白馬盛彙報了情況。
白馬盛聽後，更加疑惑了。
但他能當上首領，倒是不傻，將進來所有的情報匯聚在一起，總結推理出了答案。
那就是這夥打著黑龍旗的軍隊，就是漢軍殘餘的其中之一。
也就是說，在涼州所向披靡，勢如破竹的軍隊的主將，不是一個強大的將領，而是一個皇子。
這也就是爲什麼，這皇子能帶著背嵬軍鐵騎出現在這。
“馬上集結部隊，我要把他的腦袋拿下來。”
白馬盛臉色陰冷的命令道。
如今涼州三巨頭之一的韓遂已死，他大可以藉助這個機會，取得這皇子的腦袋，拿來換取各部落的信任。
到時候，直接把北宮等人壓下去，也不是不可能的。
“抱歉，我的首領，我做不到。”
一向忠誠的白馬奇此刻竟然拒絕了。
但白馬盛並未生氣，他環視四周，發現情況要比自己想象的還要糟糕。
由於剛纔韓遂軍隊從城中衝出來，自己的士兵十分憤怒，於是不顧隊形，直接瘋狂追殺他們的原因。
現在羌人聯軍的陣線十分混亂，騎在馬上看去，就如同一大羣烏合之衆，扎堆擠在黃沙之上。
“我們在先前的攻城戰裡損失了多少人？”
白馬盛突然問道。
“由於城中的爆炸，我們最先進去的一批部隊沒有一個回的來，損失了大概，五萬人左右。”
白馬奇如實回答。
聞言，白馬盛心登時涼了半截。
雖說，現在聯軍還有十幾萬人，但裡面負責看護戰馬，伺候軍官的奴隸也很多，所以能打仗的不過是十萬人左右。
眼下這十萬人還零零散散的分佈在戰場上，十分混亂，命令根本就沒法及時傳達過去。
而漢軍雖然人數極少，但有背嵬軍鐵騎坐鎮，有大多數都是騎兵，一旦打起來，後果可想而知。
“算了，派出所有傳令兵和斥候，讓精銳重新集結，至於其他人，就留下吧。”
白馬盛立刻做出符合當前情況的決斷。
“首領英明。”
白馬奇轉身離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