捕鯨叉猶如光刀在黑夜中揮舞,蔡維青像一個舞蹈家,巨大的變異喪屍,是他的臨時舞伴。
。wщw. 更新好快。儘管配合並不默契,可在雨夜當(dāng)中,那樣絢爛驚心的舞姿,依舊能讓人深深沉醉。
汗水夾雜著雨水,在蔡維青得以微微喘氣的時候,順著他刀削般的臉頰,從下巴掉落在緊緊捏著捕鯨叉的手上。
怪物全身上下千瘡百孔,然而一觀蔡維青,卻是分毫未被傷到。不得不說,蔡維青確實很強。
可怪物更強!
雖然被傷到這種程度,但它的癒合能力無時無刻都在修復(fù)外傷,並且,它也沒有痛覺,更不會消耗什麼體力。
再這樣下去,不僅蔡維青拖不住怪物,最後怕是連他自己也要葬送在怪物的口中。
“快??!你們在幹什麼!”
怪物毫不疲倦,再次撲擊而來,蔡維青被迫應(yīng)戰(zhàn),卻是不及方纔的那股氣勢,漸漸力不從心。
王得和雲(yún)煥的戰(zhàn)鬥也在時間的推移之下,慢慢揭曉了誰的敗局。
悶哼一聲,王得被打得節(jié)節(jié)敗退,大概是因爲(wèi)剛纔受了怪物那重重的一擊,加上他本就不敵於雲(yún)煥,才顰顰落在下風(fēng)。
一拳呼嘯而過,吹過王得的耳旁竟然感到了少許的熱度,雲(yún)煥不屑笑道:“王得,現(xiàn)在收手,我們還能安然離開!”
踩入泥潭一樣的水中,王得死咬著牙,暴喝一聲:“殺了我哥!你做夢!”
雲(yún)煥一個迴旋踢,把‘褲’腳上的水漬甩開老遠(yuǎn),“那我就先把你幹掉
!”
我冒雨奔跑,急忙回到黑長直堂妹身前,詢問張敏的情況。
“張敏,你沒事吧?”
她經(jīng)過黑長直堂妹的安撫,算是回過神來,不過笑容還是有些僵硬。張敏別過頭,對我說道:“我沒事……”
我安心一笑,“那就好。你們先和黃岐清去蔡妍那裡等我們,我去幫幫得哥。”剛邁出一步,堂妹拉住了我。
“哥!”
我回頭一笑,把她白皙的小手扯下來,調(diào)侃道:“放心吧媳‘婦’,我有槍。”說著,鬆開蘇無繪的手,我踏著兩道高高的水‘花’,轉(zhuǎn)身奔去。
黑長直堂妹絲毫不以爲(wèi)意,依然擔(dān)心的在我身後叫道:“哥,你小心點!”
我扯扯嘴角,把槍舉了起來,沒有頓步,狂奔向雲(yún)煥。[棉花糖.Mianhuatang.想看的書幾乎都有啊,比一般的站要穩(wěn)定很多更新還快,全文字的沒有廣告。]
那一聲聲宛如地獄厲鬼在訴冤的嘶吼聲,終於也在這一刻鑽進(jìn)我的耳膜。鐵‘門’被滿嘴新鮮血液的喪屍撞得嘩啦嘩啦的響,顯然是剛剛飽餐一頓纔有的面孔,但看得出,喪屍並未滿足,那樣不惜把自己撞得頭破血流的瘋狂勁頭,就是最有力的證明。
他們是一匹匹餓狼,鐵‘門’沒多久就會被撞開,那時候在場的除了蔡妍和已經(jīng)安全的兩個‘女’生、當(dāng)然還有我、以外的人,都將被喪屍撕咬成他們的同類。
那樣的結(jié)果我真不願意看到。
蔡維青才16歲啊,剛剛還絲毫都沒有猶豫,在蔡妍被挾持時,放槍的速度比王得的都要快??梢钥吹贸觯且粋€重情重義之人。
或許他這個特種隊長,唯一的缺點,就是優(yōu)柔寡斷吧?不然的話,早已放棄我們,獨自踏上直升機艙,高飛遠(yuǎn)走。
我必須幫王得把雲(yún)煥快速解決掉,讓蔡維青早點脫離與怪物的糾纏,不然喪屍衝進(jìn)來以後,我們都要慘
。
可是那樣迅猛的招式,那種速度的攻擊,使用這樣重的力道,糾纏不休的兩人,我這個廢材又如何‘插’得進(jìn)去手?
該死!用槍的話以我的槍法,不定會傷到自己人。
怎麼辦?
曾看過《一代宗師》的開頭。開頭的一場打鬥就是發(fā)生在大雨滂沱之夜。雙腳‘蕩’起層層猶如‘浪’‘花’的積水,揮袖之間帶走百滴雨點,硬拳與手臂的每次接觸,都會從衣衫上炸開亮晶晶的水‘花’——這樣的場景,本是隻有影片上才能見到的,卻是在今天就讓我大開了眼界。
我驚訝於他們的強大,也在心中嗤笑我的弱小。
沒有像電視裡那樣暴喝著增加氣勢,他們默默的攻擊對方。王得強迫自己冷硬著一張臉;雲(yún)煥則是一臉笑意。他知道對方快不行了。
和蔡維青一樣,王得開始力不從心。
雲(yún)煥一拳掃過,帶著‘逼’人的氣勢,然後一個轉(zhuǎn)身,又?jǐn)y著勁風(fēng)的‘腿’,踢了過去。王得上氣不接下氣,擋過那一拳後,竟然沒能及時再擋住那一腳,直接招架不住,被踢飛好遠(yuǎn)。
滾落在積水當(dāng)中,王得氣血翻涌,一時間沒能站起來。
雲(yún)煥扭扭脖子,笑著上前一步,‘逼’近還在掙扎起身的王得,忽然他又止步了,似乎踩到了什麼,他退後一步,彎下腰把那東西撿了起來——是剛剛那把被王得踢飛的手槍。
“王得,你知不知道你這麼做,很傻啊?!彪?yún)煥笑了笑,把玩著手上的漆黑手槍,一步步走近慢慢站起、卻搖搖‘欲’墜的王得。
我大知不妙,急忙擡起槍,打算聚‘精’會神的瞄準(zhǔn),從側(cè)面偷襲,一擊致命。
然而我剛剛舉起槍,一顆子彈立馬從遠(yuǎn)處向我飛來,那樣的速度直接把空氣和雨滴都給扭曲,我這樣的身手,根本躲不開。
子彈直直鑽入我的手背,鑲嵌在血‘肉’之中。
五指連心,劇烈的疼痛使我瞬間拿不住槍,仰天大叫,青筋暴跳,跪地痛哼
。
“一個菜鳥?!彪?yún)煥撇嘴,又繼續(xù)走向王得,邊說:“正好只剩最後兩顆子彈了,王得,我可不想再和你繼續(xù)玩下去了?!?
手上火辣辣的疼,疼到心裡了!我捂住左手,不停地呻‘吟’,大喘粗氣,死咬著牙,怒目圓睜。
“哥!”“蘇刑哥!”“蘇刑!”很幸運,竟然有人與我的堂妹異口同聲的擔(dān)心我。以前可只有堂妹啊。
“沒,沒事!”我連喘氣都已顫抖,“你們……你們給我呆在裡面不要出來!誰出來我玩命!”
我一頭撞進(jìn)積水中,躬著身,死捂著手,咬牙悶哼,希望我的疼痛能夠減緩,哪怕一點點……
殊不知,從我左手背上流出的、並沒有一大灘血。因爲(wèi)傷口竟然在我剛剛中槍的後五秒,就把血給止住了,並且在我不知道的情況下,自動修復(fù)著。
有史以來,這次疼痛把我的神經(jīng)末梢折磨得死去活來,腦中盡是想要暈掉的念頭……原來中槍後不暈掉的話是這麼痛苦,比那次上次中槍可不知慘了多少倍——但是我現(xiàn)在不能暈死過去。王得危在旦夕。
從積水平面擡起頭,我半睜一隻眼,另一隻眼緊閉著,汗和雨澆灌我的全身,我望向王得的那個方向。
大雨的“簌簌”聲在耳畔縈繞,密集墜入積雨之中,一圈圈‘蕩’漾、又被另一圈圈‘蕩’漾的‘波’‘浪’四處相撞著,把站著喘氣的王得的倒映,扭得不‘成’人形。
“早些給我老實點,我就不會殺你了。現(xiàn)在,你已經(jīng)惹怒了我?!彪?yún)煥慢慢擡起槍,踏水信步而行?!拔伊舨坏媚?,不然遲早出事……”
“所以……”
王得猛然發(fā)力,猶如一頭臨死反撲的獅子,蓄盡僅剩不多的力氣,拼死一搏!
那樣的速度絕對可以和美洲豹媲美,把落下的雨點都給帶離了軌線?!帮w‘毛’‘腿’”之名名不虛傳。
“不自量力!”
雲(yún)煥怒睜雙眼,身體向後微微傾斜,屈‘腿’再用力伸開,一腳踹在奔來的王得肚子上
。由於力道太大,他像一隻蝦米,又像一個巨大的高爾夫球,被主人用桿子,打出了一條優(yōu)美的拋物線……砸落到我身旁不遠(yuǎn)處,濺起的水‘花’都飛到了我的臉上……我一臉呆滯,感覺喘氣變得微弱許多。
我不知道怎麼回事,我不知道什麼時候,我就爬到了王得的身前……他後半個腦袋都埋在了水中……埋在了染紅一片的水中……他目光呆滯的看著天空,就算雨落到他的眼中他也不眨一下,灰‘色’的焦距一直不曾動過……
他的心口偏左中了一槍,大概是在空中的時候,就被雲(yún)煥開槍‘射’擊了……當(dāng)時有些模糊的視線和聽力,沒看到他‘陰’鬱一笑……沒看到他張口,沒聽到他輕輕的接著說,方纔被打斷的話……那句,所以,你死吧……
現(xiàn)在我好清醒,醍醐灌頂都沒這效果,也許這雨變得更加冰涼,把我的一切滅得連渣都不剩……好像一張存儲卡,格式化後手機反應(yīng)變快很多……我現(xiàn)在的頭腦當(dāng)中,只存在了無限的悲傷,希望眼前的人還能轉(zhuǎn)動一下眼珠子……其他都被清零了……
他真的轉(zhuǎn)動了一下眼珠子,我以爲(wèi)迴光返照,他險象環(huán)生,福大命大的撿回了一條命……他動動嘴,想說什麼最後還是什麼都沒有說出,大概連發(fā)音這點力氣也沒有了……大雨落在他的鬍渣上,我愣愣的讀著他的口型……
他終於閉上眼睛……
以後……再也不會睜開了……他的身體隨著夜中的溫度,逐漸流失最後一點熱度……
他說:“報仇!”
我不知道我哭沒有,我只知道我很悲傷……很憤怒!
我張張嘴,竟然什麼也沒有吼出,倒是吃進(jìn)了好幾滴雨水……雨好苦澀……我站了起來……大雨如利劍‘插’在我身上……我向雲(yún)煥奔跑……不知痛覺……水在我的腳下飛揚……頭髮又在一根根變白……瞳孔緊縮,在變紅……
……我好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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