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亦凡躲在門後面,聽到那個剛纔還在自己耳邊說話的低沉聲音,對陸印兒溫柔的說:“放鬆,我在。”
“哥,你明天能來嗎?你知道尚品彙對我多重要,我想讓你第一個看到它落成的樣子!”
那個聲音安靜了一會兒,應(yīng)道:“好。”
“我的身體太不爭氣,總是讓你操心,還讓你從外地趕回來!”
“你做的已經(jīng)很好,開業(yè)後我會調(diào)一撥人給你,不要太操勞。”
“唔……今晚在這裡陪我?”
“……嗯。”
林亦凡站在門後發(fā)了會兒呆,就聽綠姨的腳步走過來,飛也似地跑了出去!
綠姨出來的時候,林亦凡已經(jīng)不見了,傭人上前通報林亦凡剛剛來了又走了,綠姨忙厲色警告:“不許跟任何人提起她來過!”
陸印兒這裡就像冷宮,陸池城幾乎不來,好不容易來了一趟,哪能讓他分了心給那小妖精又搶回去?
林亦凡心跳得很快,也不知道自己在緊張什麼,突然不想被任何人看見。她剛跑出院子,胳膊就被一隻手握住了,把她嚇了一跳。
“你這麼緊張兮兮的樣子,還真是少見!”
是林丁當(dāng)。
“你跟過來幹什麼?”林亦凡問。
“池城哥是不是在這裡?”林丁當(dāng)張嘴就問。
林亦凡沒有理她,繼續(xù)往前走,剛走兩步就被林丁當(dāng)拉回來。
“他的車就停在前面的小樹林,他人是不是在裡面?”
林亦凡沒出聲,放開她的手要走,林丁當(dāng)轉(zhuǎn)身就往院子裡跑去。
“不許進去!”林亦凡把她拉住,林丁當(dāng)掙脫了出來,憤憤的說:“憑什麼不讓我進去?這裡又不是你家!”
林亦凡把她拽出來,林丁當(dāng)不服的踢著小腿:“你是不是看到不該看的東西?池城哥在裡面做什麼?他不是公司有事嗎?爲(wèi)什麼會在陸印兒這裡?”
“給我回家,馬上!”
“呵!林亦凡,你也有膽小的時候?我不是你,我可咽不下這口氣!”
林丁當(dāng)還想闖進去,林亦凡跟她打了起來,幾下把她拽到大路邊,揪住她讓她跑也跑不了。
“你這麼會打,幹嘛不進去把陸印兒打一頓?她搶了你男人!”
是啊,如果是陸印兒的錯,她也許會這麼做。可是……突然提出回來的是他,不顧他媽媽忌日的人是他,在飛機上焦躁不安的人是他……
畢竟在一起過還有了孩子,陸印兒在他心裡分量還是很重的。林亦凡覺得自己一直都自作多情了,進去拆穿他,不是更踐踏自己嗎?
“林亦凡,沒想到你在愛情裡,不過是個卑微的小丑!”
“什麼愛情,我沒有愛情。”
“你不敢進去,因爲(wèi)你害怕面對真相!你怕他以後不知道怎麼面對你!怕不能好好相處!你怕失去他!”
“胡說!”
“還不承認(rèn)?你不看看你現(xiàn)在的樣子,跟丟了魂似的!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好欺負(fù)啦?那女的搶了你老公!你在這裡裝柔弱給誰看啊?”
林亦凡揪住她的手慢慢放鬆下來,冷靜下來,說:“你……你不是喜歡陸池城嗎?怎麼向著我說話了?”
林丁當(dāng)語塞,想想說:“你別誤會,我可不是讓著你!只是……肥水不流外人田嘛,那女的那麼討厭,一點也配不上池城哥!再說了,你這麼好欺負(fù),我跟你爭總比跟她爭來的輕鬆吧?所以我們要先聯(lián)手把她幹掉!”
“滿腦子淨(jìng)想些什麼?趕緊給我回家去!”林亦凡攔住一輛的士,把林丁當(dāng)拽上車,自己纔打的回家了。
回到家躺在牀上翻來覆去,最後也不知道怎麼睡著的,第二天起來的時候天已經(jīng)大亮,下樓時陸池城已經(jīng)在客廳。
陸池城從陸印兒那裡回來後就狠狠的衝了個澡,他最厭惡別的女人在自己身上蹭來蹭去,陸印兒讓他現(xiàn)在都還覺得噁心,在浴室搓了足有一個小時纔出來。換上衣服看到林亦凡走下來,陸池城走過去一把將她抱起,深深的在臉頰上親了幾下,還是這個手感跟口感舒服!一夜因爲(wèi)言不由衷的理由呆在陸印兒那裡,滿腦子想的都是林亦凡,陸池城真是要瘋了,巴不得現(xiàn)在就把迸發(fā)的灼熱送進去。
陸池城在她臉上啃了個遍,才問:“昨晚睡得不錯?”
“你剛回來?”
陸池城抱她坐到沙發(fā)上,手在她背上輕輕撫摸,眼睛始終都沒移開過,“你有心事?”
“唔……沒有。”
“你那點小表情我還看不出來?”
“怎麼看出來的?”
陸池城咬了咬她耳朵,大手就開始不老實起來,漸漸去摩挲她敏感的地方,“你身體的反應(yīng)我都看得出來,何況是臉上的?”
他溫?zé)岬谋窍⒔焕p在她頸肩,林亦凡像兔子一樣跳開了,“陸池城!你……以後敢在客廳動手動腳,我就不理你了!”
“不用你理,我來就好。”
“你……!”林亦凡臉又紅透,別過去不看他,“也不許說這種話!”
“哪種?”陸池城看著她一臉毛躁,憋住笑。
“媽咪!”球球穿著睡衣,跑過來抱住她的小腿,“爹地今天帶媽咪去辦重要的事,球球不能跟!”
陸池城突然恢復(fù)一臉嚴(yán)肅,“印兒的項目今天開業(yè),一起去看看。”
“我不舒服,不去了。”
“媽咪去嘛!球球在家裡會很乖的!”
陸池城走過來,俯下臉問:“哪裡不舒服?”
他聲音難得的溫柔,林亦凡別過臉去,感覺鼻子酸酸。他握住她的手,拇指在她的掌心裡磨了磨,“你在場,對我來說很重要。”
退一步想,她何必對他的“出軌”這麼看重?遲早她也會離開他的!林亦凡硬著頭皮答應(yīng)了。
陸印兒的項目叫尚品彙,坐落在淮城CBD客流量最旺的地段,佔地面積20萬平米,大氣的建築和簡約的Logo襯得整個購物中心時尚又高端。
陸池城成了媒體的焦點,剪彩儀式上他頎長的身影鎮(zhèn)壓整場,俊美得難以言喻。陸印兒穿著香檳色的一字肩禮羣,一直站在他旁邊合影,樣子和諧得很。
“這就是陸印兒?不是親生就是不一樣,長得跟陸池城真是沒法比。”一個聲音出現(xiàn)在林亦凡旁邊,轉(zhuǎn)頭一看,竟是燁言。
“三哥?”
“尚品彙前身只是供員工內(nèi)購的商品中心,做到今天這個樣子,陸印兒可是花了不少心思!”燁言說。
林亦凡想起之前在鬼莊聽到鬼七和陸印兒的對話,問:“你對尚品彙瞭解多少?”
“尚品彙從鰲路成立就是內(nèi)部一個分支,只是爲(wèi)了顧客陪購需要設(shè)立的部門,基本不盈利。三年前陸池城和孔於珍分裂,孔於珍被判刑,陸印兒也被降級到尚品彙做總經(jīng)理,職權(quán)低了兩個級。”
“那陸印兒怎麼把一個分支做成奢侈品中心的?”
“陸印兒上任後就把尚品彙獨立出來,自負(fù)盈虧,又收購了幾家地產(chǎn),壯大資金鍊。尚品彙從零售企業(yè)轉(zhuǎn)型爲(wèi)地產(chǎn),但在地產(chǎn)界又幹不過鰲路,就利用零售的先天優(yōu)勢,引進外商,發(fā)展成奢侈品購物中心。”
“不愧是孔於珍的女兒,生意頭腦這麼好。”
剪彩儀式結(jié)束,陸池城也沒回貴賓席,熱烈的節(jié)目表演完了就是舞會,陸印兒作爲(wèi)總經(jīng)理引領(lǐng)頭支舞,舞伴也是陸池城。林亦凡突然覺得自己站在這裡很多餘,轉(zhuǎn)身要走,就被燁言攔住。
“三哥,做什麼?”林亦凡還沒反應(yīng)過來,就被燁言拉進舞池。盟員聽覺敏銳,圓舞曲再喧囂也掩蓋不住衆(zhòng)人的議論,林亦凡聽到不少唏噓的聲音,好多人在討論陸池城和陸印兒是不是“破鏡重圓”,也有人討論陸總未婚妻旁邊的陌生男子。
燁言湊近她耳朵:“你要查的機密,我已經(jīng)找到了。”
“什麼?”林亦凡這才知道燁言跟她混進舞池的目的,原來爲(wèi)了跟她商議要事。瑟瑟走時鰲路也跟著丟失機密的事她已經(jīng)報給宵門,沒想到燁言這麼快就打聽到了。
“三年前,鰲路丟的是一款不定時爆炸儀,要害是它的遙控器,全球信號的覆蓋不受時間和條件的限制,能實現(xiàn)無阻礙的遠程操作。”
“什麼意思?”
“就是擁有遙控器的人,不管在什麼時候,全球的什麼角落,都能控制爆炸系統(tǒng)。”
“鰲路出這樣的東西也能通過審批?”
燁言搖搖頭,“這項發(fā)明的技術(shù)在於遠程監(jiān)控,受保護的項目不是這款爆炸儀,而是遠程報警器,但鰲路內(nèi)部有人複製了技術(shù)核心,做出這個東西。”
“誰做的?”
“孔於珍的人。”
林亦凡問起莊榮丟的是什麼東西時,莊榮總是含含糊糊敷衍過去,原來丟的還不是正兒八經(jīng)的專利,而是旁門左道的東西。
“那些人現(xiàn)在在哪裡,怎麼樣?”林亦凡問。
“事發(fā)時都受了處分,但考慮都是受孔於珍威脅,不是蓄意謀害,只是降了職,封殺了半年又出來,重新回到實驗室。”
林亦凡又說:“我聽莊榮說陸池城這幾年都在還原這個項目,不知道是出於什麼目的,既然是非法的研究,爲(wèi)什麼還要冒險去複製呢?”
林亦凡還在百思,就感受一股怪異的目光在自己身上停留,轉(zhuǎn)臉一看,陸池城正繃著臉冰冷冷的盯著自己。陸印兒臉靠在他肩上,對她露出輕蔑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