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鈴清脆的聲音一直飄到最角落裡的兩個人耳中。
一股寒洌的氣息伴隨著強大的壓迫感無形的逼近。
坐在椅子上的蕭籽棠如芒刺在背——不用看也知道,是誰來了。
對面的朱正偉雙眼漸漸瞇起來,嘴角冷笑,目光飽含恨意。
腳步聲在身後停下來,蕭籽棠只覺得自己靠近右側過道的身體已經開始麻痹,一股冷氣從腳底上下亂竄。
她往座椅裡挪了挪。
顯然是急著趕來的,身形高大的男人坐下後氣息不太穩定,長長的吐了幾口氣,才緩緩的從褲袋裡掏出一包香菸,抽出一根叼在嘴裡,修長有力的手指按下打火機,火苗舔著煙身,桌子上空隨即騰起一片薄薄的白霧。
氣氛愈發的令蕭籽棠窒息,從始至終沒有敢看身邊的廖蒼毅一眼——不只是因爲昨晚的事情令她蒙羞,也因爲她擅自逃出酒店來獨自面對這件事。
“開個價。”廖蒼毅單刀直入。從前也不是沒有遇到這種事,但他始終是抱著無所謂的態度放任記者來曝光自己的私生活。但是這一次情況不同,他不允許有人破壞他玩得正酣的遊戲。
“果然——”朱正偉輕輕的笑起來,“有錢人解決問題的方法,就是先用錢砸的人擡不起頭來。”
“一百萬。”彈了彈菸灰,廖蒼毅居高臨下的掃了一眼朱正偉,“小報記者,你寫斷了手也未必掙到這些錢。”
朱正偉笑而不答,眉宇間的輕蔑是最嚴重的挑釁。
“三百萬。買你的雜誌社也綽綽有餘——還是你打算讓我直接找你們上級?”廖蒼毅冷冷威脅。
“一隻手是遮不住天空的。廖先生,我相信總有有良知的媒體會爲了公衆的知情權而願意冒風險得罪你。而且,大家也很有興趣知道,你和你未婚妻究竟爲什麼不結婚。”
“五百萬。我再問你最後一次,賣還是不賣。我懶得跟你廢話。”廖蒼毅按滅菸頭,不耐煩的皺起眉。
該死,他一直做好萬全的措施,確保蕭籽棠不會出現在媒體的視線裡。這也是他禁止蕭籽棠脫離他獨自離開酒店的原因。只是不知道眼前這小子是怎麼鑽了空子的。況且看來,眼前的這個記者還有點難纏。
一旁的蕭籽棠則暗自心驚——五百萬!就爲了買幾張照片!她一邊後悔昨晚自己的失常造成了嚴重後果,一邊擔心自己的疏漏招來記者的這筆賬會惹來廖蒼毅的清算。擡起頭,她輕輕咬起嘴脣,帶著些許乞求看著對面的朱正偉。
“我想你誤會了。廖先生。”朱正偉一笑,“我今天來只是想求證一些事情——不過現在已經有了答案了,因爲你們兩個都坐在這裡。”
朱正偉隨即站起身,嘴角輕輕的彎起,掃了一眼對面的一對男女,一揚手,“後會有期。”
他邁開步子,大步往店門外走去。
心情很好,因爲連廖蒼毅都親自跑來跟他買照片,這就更加驗證了事情的不可外宣。
推開店門,他下意識的停頓了一下——
剛纔蕭籽棠乞求似的看著他的眼神飛速的從腦海裡閃現。
那個女人……
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