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府,孫武急忙找到了孫書,想要孫書爲田穰苴求情,孫書卻笑了,孫武不解,待孫書解釋理由後,孫武臉色方纔轉好道“祖父,這樣也太委屈大司馬了吧?”
孫書搖了搖頭道“委屈,一點都不委屈,若是此次田穰苴能通過晏相的打壓和君的考驗,將來的大司馬之位定然還是他的,現在看田穰苴怎麼應著了,說實在的祖父隱隱有些擔心啊,以田穰苴的性格,祖父怕…”
孫武一聽急了“祖父,我現在去大司馬府”
“不,你不能去,特別是現在最關鍵的時候,不過你可以去找公子荼…”孫武得到孫書的指令後急忙進宮。
國範火急火燎的回到家對著其父親咆哮道“父親,田穰苴的事是不是你做的?”
國夏聽到兒子用這語氣與他說話,臉一下烏黑下來“是又怎麼樣,不是又怎麼樣?”
國範聞言閉了眼睛,許久之後道“在楚國弭兵大會,田穰苴救過孩兒的命,你說,怎麼樣?”
嗯?國夏大驚,忙問起原因來,國範一一而言。國夏聽罷後,臉色來回轉換,最後道“放心吧,田穰苴不會有性命之憂”說罷走出屋內。
國範聽到父親的保證後,方纔輕吐了口氣,“咱們這一次扯平了”。
且說陳恆鮑息被押進牢房,二人很快從他們父親那兒得到了詳細的情報,二人快速的思考著應對之策,“不好”,二人突然相視一眼,大驚失色,“快快,一定要想辦法把信息透露給父親,不然我們當了”
陳乞換了一身夜裝,悄悄的爬進了田穰苴的府,田穰苴此刻正在燈光下看著兵書,他突然聽到屋外傳來聲音,“兄長,兄長…”門被慢慢推開,陳乞鑽了進來。
田穰苴大驚,“你怎麼來了?”
陳乞二話不說,撲騰一聲跪倒在地道“兄長,快救救恆兒吧,救救田氏一族吧”。
田穰苴一愣“賢弟,這話從何說起,從何說起?”他以爲這次只是自己要被君懲罰而已,但陳乞的話怎麼透漏著和田氏有關呢?
陳乞眼淚鼻涕一把把事情的經過與推測講了出來,田穰苴越聽越是心驚膽顫,這政治太可怕了,沒想到自己在成爲大司馬時已經被人惦記了,自己這幾個月來一直處在別人設的局,居然還傻不愣登的不知,天哪,這齊國到底是怎麼了,這人心到底是怎麼了?爲何不能單純一點,爲什麼大家不能和睦相處,爲什麼,爲什麼…難道你們自己的利益國家的利益還重要嗎?天啊,你們難道不知沒有安穩的國,哪個家能安穩的善存?
痛苦,痛苦!田穰苴眼睛血紅,頭狠狠的砸磕在身前的案幾,頓時血紅的印子漏了出來,書簡,啪,飛掉在了地。
陳乞以爲自己的說辭勸動了田穰苴,便道“兄長,那高國二家定然不會放過這等滅掉我田氏的機會,這已經是我們田氏最危急的時刻,您一定要救咱們田氏一族??!”
“救,怎麼救?”田穰苴眼光呆滯。他在敵我正面戰場英雄無敵,可在背後戰場卻是不堪一擊。
陳乞咬牙道,“調東海舊部,清君側”。
“什麼?”田穰苴噌的一聲站了起來,他大眼瞪著陳乞,他不敢相信陳乞居然要做亂臣賊子的事。油燈滋滋的燃燒著,月色越來越暗淡,許久之後,田穰苴嘆了口氣“陳乞,你走吧,這件事我當做從沒聽到過…”
陳乞聞言不敢相信的看著田穰苴,氣的怒道“你…你…到底是不是田氏血脈,你怎麼在田氏最危難的時候說出這樣的話,說出這樣的話?”
田穰苴,這七尺的英雄轉身不再與陳乞說話,端坐在席,面對著堂的祖宗神邸那圓孔淚水嘩嘩而流。我不會因爲一家而讓成千萬的家流血失所的,縱然這個家是我田穰苴的家,我田穰苴的家!
“你個家族的敗類,家族敗類,我田氏子孫怎麼會有你這麼無情的人,無情的人?”陳乞扯著田穰苴的衣領來回使勁晃著,似乎他這麼一晃能讓田穰苴清醒過來。
可惜期望是好的,但結果總是讓人悲憤!
陳乞見田穰苴不聽從他的建議,頹廢的癱在席,長久之後,他道“你可以不爲田家去死,我田乞不行,我不能眼看著田家被人宰割,你若是還認你是田氏族人,你把東海大營的虎符給我,我去調兵,將來出了事我說是我偷了你的虎符,你不知情,這樣你可以繼續做你的懦夫了!”
田穰苴聞言身體一顫,“你走吧,虎符,我是不會給你的”。
“你…你當真如此絕情?”陳乞氣的手腳哆嗦。田穰苴沒有說話,他的背影還是如此的堅挺。
“好,好!”陳乞氣極反笑,一跺腳離開了屋內。
此刻堂只剩下田穰苴一人,秋風帶著霜來了,油燈的火苗差點被撲滅,那股寒意來到了田穰苴身邊,田穰苴身體一下萎縮了幾十倍。
“怎麼樣,大司馬答應了嗎?”鮑牧見陳乞回到了府,急的腦門都出了火。
陳乞長長吐了口氣,恨恨道,“沒有”。
“啊?!”鮑牧一下癱倒在地。不過接下來的話讓他一喜,只聽的陳乞道,“他田穰苴不給我東海大營的虎符,難道我不會刻造一個嗎?來人…”
“呦呵,這不是陳府家臣一車先生嗎?夜那麼深了,哪裡去啊,這是?”城門前高鷙攔住了一輛馬車。
一車笑嘻嘻道“老家不是傳出信來嗎,我家那不爭氣的兒子又給我添了一個大孫子,這不高興嗎,想去看看…”
高鷙聞言哈哈大笑,“孫子,添了一房孫子,我看是你家家主添了一房孫子吧!少廢話,把你懷的東西交出來!”
一車眼睛一瞇,快速趕馬欲強勢出城,高鷙似乎早有防範,一招手兵士們長戈相向,戰馬嘶鳴,血嗚嗚的倒在了地,他跳下馬車,抽出佩劍,狂向城門外殺去。
高鷙拿劍去擋,一車以一人之力連斗數十人,但毫不怯懦,殺了四五兵士後,被高鷙偷襲到,背後受了一劍,疼的他是差點把牙齒咬碎,他知道此次定難活下去,使出與天同壽,啊,高鷙被他這麼以命換命的一招殺的錯不及防,兩人像串糖葫蘆似的串在了一起,一車見狀哈哈大笑,同時手的劍使勁的向後插和旋轉攪動,彷彿那劍根本不在自己的身體內,高鷙痛的是淒厲嘶喊,他一腳踹開一車,看著血糊糊的腹部,“殺了他,殺了他,給我殺了他…”
一車看著高鷙,看著圍來的軍士,猖狂笑道“晏相,我一車不能再爲你做事了,你要保重啊!”說罷拔出劍,連續剖腹三次方纔死去。
整個臨淄城門都佈滿了血腥味,高鷙被軍士攙扶著,他看著已經死去的一車,從他懷掏出了那陳乞假做的虎符,一喜,接著痛的暈死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