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明宇來到了前廳,他是被秋菊和春蘭攙著的,後面跟著兩個丫環和楚男,而他的保鏢熊仁和熊義卻來不了。
廳內大約坐了二十來個人,都是毒蜂門的一些大小頭目,他們看見門主進來,都站了起來。
這些人見莊明宇是被兩個丫環一左一右攙扶著的,個個都面帶異色,心中不想些什麼。
莊明宇看著這些目前毒蜂門僅剩的中堅力量,不竟心裡涌出些許的無奈,這些人不但武功不怎麼樣,爲人也不能說是好還是壞,更別說對毒蜂門的忠誠度了。
可是,莊明宇一點辦法都沒有,因爲他的四個師弟全都不在了,其中最有能力的三師弟張敬是自己的死敵,其他三個師弟都命喪他鄉,最後這一次他的二師弟帶去門中最得力的三人,也沒有再回來,
而自己的兒子和孫子卻是那麼的不成器,這回把自己的靠山浩天幫也給得罪死了,而且孫子白白丟了性命,兒子落了個重傷,莊明宇淒涼的感到毒蜂門的末日是不是要來了。
莊明宇咳了一聲,對廳裡的大小頭目說道:“各位,今天招集大家來議事,是近年來少有的,大家可能會感到有些奇怪,覺得是不是我這個門主老朽了,不中用了。”說到這,莊明宇停了一下,四處看了看,然後接著說:“其實不然,這次是我們毒蜂門遇到了生死猶關的大事了,大家知道昨天晚上總壇發生了人爲的縱火,燒掉我們苦心經營的毒針作坊,還有就是帳房和庫房也被燒了,我們這些年的積蓄全部毀於一旦,真是痛心呀。”
莊明宇說到這下面衆頭目一片低語,不知都在議論些什麼?
莊明宇只能嘆了一聲,繼續說:“可是還不只這些,今天浩天幫的柴公子,就是柴大護法的兒子,他來我們毒蜂門,不知爲何與我兒莊土生和孫兒莊敬苗發生了衝突,雙方大打出手,我兒土生被打成了重傷,孫兒敬苗不幸身亡,那柴公子帶人逃走了,不過聽說他的人也有傷亡,這下可好,一難未過又遇一難,你們覺得現在的毒蜂門該怎麼辦?”
這下衆頭目全都震憾不已,開始是一片寂靜,然後,又像開了鍋試的議論起來,緊接著變成了雞鴨開會,你一嘴我一舌的吵個不停,有人大聲喊著:“門主,你說這是爲什麼?那什麼柴公子會這樣對我們,事情的經過是怎樣的?”
莊明宇幾乎是用盡全力喊出話來:“大家別吵,楚男一直在場,還是讓他說吧。”
楚男望了望在坐的頭目,他感到壓力很大,說實在的他至今還搞不清當時爲何會變成那樣,如果與浩天幫鬧翻,他不知道毒蜂門還能否存在得下去。
楚男清了清嗓子,說道:“今天早上我陪少門主和孫少爺去城外迎接柴公子,喔,同去的還有熊仁熊義兄弟倆,少門主還特意帶了門主的騎乘衛隊五十多人去,但是接到柴公子後,開始是柴公子對門主不親自去接他老大不高興,並且用很刻薄的語氣說門主的不是,孫少爺聽不慣,就與其論理,兩人先是語言衝突,後來,柴公子用馬鞭抽了孫少爺,但被我和熊仁熊義攔住了。”
“那後來呀?怎麼會搞得那麼大?”有人問道。
“大家先別急,聽我接著說。”楚男喘了口氣繼續說:“後來,我們把柴公子接到了預先訂好的湖湘閣酒樓準備招待他們,在這裡柴公子又與孫少爺發生口角,是柴公子出了狠手,用碗砸向孫少爺,我估計他是使了內勁,正好打在孫少爺的胸口,當時孫少爺就不行了,然後...然後少門主就讓我們動手,雙方就打了起來,我們用毒針傷了他們三個人,其中一女人可能是柴公子的姘頭,他惱怒了,大打出手,我們死傷慘重,連熊仁熊義都受了重傷,還被他們衝了出去,在外面柴公子又打傷了少門主,事情就是這樣。”
這回下面更亂了,罵聲不斷,有人大聲問:“你們有五十多人,那姓柴的多少人呀?”
楚男說:“柴公子那邊六個人,有一個是女的。”
他這一說,衆頭目罵聲更大。
“我操,五十多人打不過六個人,真他媽的丟人呀,我們毒蜂門這名聲看來是毀定了。”
“五十人打六個,還被人家跑了,還死了那麼多人,真是的......唉!”
“別那麼說,人家浩天幫那是大幫派,聽說這柴大護法是浩天幫第一大高手,他的兒子肯定也不差,打不過也沒什麼。”
“你他媽的,怎麼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有種你去投浩天幫呀。”
“你才他媽的要投浩天幫呀,再說看老子不打死你。”
有兩人一言不合就掐了起來,眼看就要開打,好在旁人勸住了。
有一人大聲質問:“楚男,你怎麼沒事?老子記得你在這之前就跟著孫少爺,沒保護好他,還被人打斷了手,這次你怎麼不死?”
楚男一聽氣得站了起來,論武功這裡可沒一個是他的對手,但他手斷了是事實,只能做做樣子嚇唬嚇唬人,那人大概知道這點,所以也不怕他。
莊明宇看見這般情形,深知大勢將去,他後悔招集這些人在一起,議事不成還內亂不止,不過,當時他就料到會如此,因爲他知道毒蜂門現在損失巨大,財力已不足以支撐太久,就是說養活不了這麼多的人了。
莊明宇也是老奸巨滑之人,他集中這些人一說,就肯定會有人離開毒蜂門,那麼這些人走後,人少好過年,毒蜂門也用不著養那麼多閒人。
這是莊明宇的如意算盤,但他沒想到的是,這正是李漢濤所要看到的毒蜂門土蹦瓦解的結果。
不過此時毒蜂門的頭目們各懷心思,要靠他們肯定不行,莊明宇就想到了少而精,把好鋼用在刀刃上,他打算把地盤收緊,但目前毒蜂門除了缺少人材外,最缺的是資金了,因此,莊明宇決定把化州的老宅賣掉去。
莊明宇見到楚男與那頭目兩人正在怒目圓睜的對持,連連大叫了三聲才把他們止住,其他人見門主真這個樣子,一時都靜了下來,都望著莊明宇。
“你...你們,都到了這個時候了,你們還這樣,能不能爲本門多想想辦法,這樣爭來爭去有意思嗎?我看你們是想至我毒蜂門於窮途末路而不顧呀,也好,你們誰想離開就請自便吧,我也不留你們,唉,想不到我苦心經營的毒蜂門到了這般田地,真是有愧列祖列宗呀!”莊明宇說話的聲音顯得蒼老了很多,並且透出許多的悲涼和無奈。
一時間,大廳內變得鴉雀無聲,良久,楚男才說了一句:“門主,不管別人怎麼樣,我決不離開毒蜂門。”
衆頭目中,不知誰突然說道:“假惺惺的,誰不知你跟隨著那孫少爺得了不少好處,我們可比不了你。”
此話一出,竟然有不少人附合起來,而且有人叫喊:“既然這樣,門主也不會容得下我等,我還是別找出路吧。”
楚男氣得說不出話來,眼睜睜地看著十多個往外走的頭目離開後,才哽咽著向莊明宇說道:“門主,我...我...我對不起您老人家,我出不了力。”
“好了,楚男,我知道你,你也別難過,這真是爹死娘嫁人各人顧各人,讓他們走吧,都走了也沒關係,有你和熊仁熊義就行了,你跟我去看看他倆的傷怎麼樣了,咱們走吧。”莊明宇料到會這樣,但難得楚男這一忠心之人,還有熊仁熊義兩個一直跟隨自己的死衛,他也有了些安慰。
“門主,還有少門主也傷得不輕,是不是也去看看他?”楚男小聲地說。
“好吧,一起看一看,盡力把他們都治好吧。”莊明宇見廳內的人走得只剩下他和楚男及四個丫環,還有三人是他騎乘衛隊的頭目,只好招手與他們一起往莊土生和熊仁熊義的住處走去。
莊明宇同這八個人先是到了熊仁和熊義養傷的屋子,這雙胞胎兄弟在一間房中,熊仁傷得很重,雖未斃命卻一直說不了話,熊義斷了手和腳也是躺著起不了身。
兄弟倆見莊明宇與一幫人進來,熊義叫了一聲:“門主,我該死,我沒能保護好少門主和公子。”熊仁卻動了動手指,沒出聲。
“別這麼說,那倆孽畜全死了都換不來你兄弟二人的性命,我把銀桃和紅桔留下來侍候你們,楚男你去找最好的郎中,一定要把熊仁熊義治好。”莊明宇這是學劉備摔子呀。
莊明宇說完後,又交待那三名騎乘衛隊頭目,讓他們這段時間帶著餘下的騎乘衛隊加緊巡邏,務必保護好這塊地方的安全。
然後,莊明宇與楚男和秋菊春蘭來到了莊土生的住處,“莊土生”一見他們就淚水漣漣叫苦連天的,而且說話口齒不太清楚,讓莊明宇大爲頭疼,對“莊土生”是既不好說也不好罵。
實際上李漢濤這是故意的,他怕莊明宇聽出他說話的口音與莊土生有差異,就想出了這一招。
莊明宇只好對“莊土生”說:“今天出的這事,我們先不說了,我是要告訴你,我準備把化州的老宅賣掉去,把那邊不願留的人都遣散了,把毒蜂門收攏集中到湖祁府總壇,這事就讓楚男去辦,你就好好養傷吧。”
莊明宇說完後,也不再跟“莊土生”說話,帶著楚男三人就走出房間。
李漢濤見莊明宇走了,就沉思起來,看來這是一個好機會,得想辦法把化州老獨蜂門的宅子弄到手。
於是,李漢濤與空間中的榮瑩熒和趙光蛋、小玲商量,四人想來想去,商量來商量去,結果終於想出了一個好辦法。
首先李漢濤要從這裡脫身出去,先是要去赴明天與李鐵軍的約,把李鐵軍和李先任及那些蜂農聯合好,趁現在毒蜂門陷於危機之際,組織蜂農們拒絕再低價賣蜂蜜給毒蜂門,給毒蜂門來個釜底抽薪,斷了他們的財路。
然後,李漢濤和榮瑩熒以榮家女兒女婿的名義出面,用李漢濤從毒蜂門得來的銀兩去買化州老宅。
等那楚男拿錢回來途中,李漢濤再次化妝成莊土生,從他手中硬要明搶的把錢又弄回來,這樣,毒蜂門就變成賠了夫人又折兵,莊明宇又該氣暈過去了。
爲了實施這一計劃,李漢濤叫來莊土生房中的兩個丫環,對她倆說要去找柴德士報殺子之仇,讓她們轉告門主,別來找尋了,這一去就是要以死幫兒子報仇。 然後,李漢濤就把倆丫頭打暈了,不給她倆馬上報信的機會,走向大門時,李漢濤不理毒蜂門內望著“莊土生”詫異的目光,出了總壇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