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兔妖族的妖靈玉，乃是採集月華凝聚，煉製出來的妖寶。具有隱藏妖族原型氣息，甚至是改變性別容貌的功效，非翰林以上，也就是大儒文位才能夠看穿。

洪離玉佩戴著這樣的妖靈玉，在洪景章的配合下，成功的混進了這一屆的縣試案首中。本來萬無一失，卻偏偏百密一疏，大將軍沈若虛雖然不是大儒文位，卻是相當於大儒的大將軍官位，自然只要仔細一眼，便能看出洪離玉身上的妖氣來。

“妖孽？這洪離玉該不會是妖族吧？”

蘇林聽到此言，心中也是一凜，本能的朝著洪離玉身上看去，除了實在美豔得像女人以外，似乎並沒有一點像妖族啊！而且，洪離玉身上涌動著的書生氣息和思想，甚至比那林萬經更加濃烈。

“大將軍誤會了！誤會了！這是小侄洪離玉，自小於蠻荒之中歷練，身上佩戴有妖寶，所以纔有妖氣在身，大將軍莫要誤會了啊！”

洪景章急忙上前，讓洪離玉掏出掛在脖間的妖靈玉，顯示給大將軍沈若虛看。

“原來如此，難怪……不過令侄竟然從小在蠻荒中歷練，莫非……是以聖……”沈若虛並沒有說下去，看著洪景章點頭的神情，心中便已經知曉其中有所貓膩，但是洪景章出面遮掩，他也就不再追究此事，反而對蘇林慎重地說道：

“蘇林，此雖然是我私人虎符，但是隻要我在大將軍官位一日，你拿著此符，即便是我麾下的千牛衛，你也有一次隨意調動的權力。”

“多謝大將軍！如此厚禮，蘇林就卻之不恭了。”

能夠調動千牛衛這樣吳國精銳中的精銳之師，蘇林就更加視這虎符爲珍寶了。不過虎符實在是太重了，蘇林目前還不到進士文位，不能使用“袖裡乾坤”的聖力神通，否則只要消耗至少十磚聖力，便可以在袖中開闢一個儲物空間，存放物品，方便得緊。

周圍的那些案首甚至是將軍們，都羨慕地看著蘇林手中的虎符，能夠得到吳國第一大將軍沈若虛如此的饋贈感謝，無論如何都是一件豔羨旁人的事。

“好了！爾等今日也多有勞頓，速速回營帳歇息吧！明日午時正點，參拜萬里長城，爲爾等頒佈文位，開闢智海！”

止住手臂的血柱，洪景章便拂袖讓案首們各自回到軍營，不過卻單獨招呼洪離玉道，“離玉，你隨我來，有事吩咐於你。”

“那洪離玉身上有一股氣息，讓我總覺得不正常，可是又說不出來，到底是什麼。既然洪大學士和大將軍都鑑定過他不要妖族，那……爲什麼會有這種感覺？難不成，就因爲他長得太美了？”

蘇林一邊往休息的營帳走去，腦子裡卻一直想著洪離玉的問題。美字如果用在男人的身上，一般都是不合時宜的，但是蘇林見到洪離玉的第一印象除了美還是美。

“據聞這天仁大陸，自古以來就有許多妖族會想方設法隱藏身份，偷偷潛入我人族國家。或是同窮酸書生一夕歡好，以書生聖力助其突破妖族修爲瓶頸。或是美豔無雙的妖族聖女，公然化爲人形，蠱惑聖聽，成爲一代妖姬……民間更是有許多關於妖女與儒生的傳聞故事，也不知道這些是杜撰出來的，還是真的確有其事？”

夜幕漸漸降臨，蘇林往軍營帳內一躺，思緒便又萬千，有思想光芒灼灼發熱，卻是越想越興奮，越想越是睡不著，智竅當中，如今已是四塊聖磚，對於現在蘇林來說，不得不說是聖力充沛，只差開闢智海，便能夠隨心所欲地使用聖力法術和聖力神通，擁有最基本的自保能力了。

“離玉聖女，今日真是好險。好在大將軍沈若虛同我交情匪淺，即便知道其中有所隱情，也會賣我一個面子。”

在洪景章的營帳之中，他嘆了口氣對洪離玉道，“不過，到了關內府中學院，你可要多加註意，不要暴露了妖族聖女的身份。雖然我吳國明面上是八名大儒，但是實際上潛藏的世家大儒不下數十，甚至還有半聖隱居。你萬萬不可肆意胡來，到時候惹禍上身，身份暴露，我也無法保你。”

“離玉謹記叔父之言，父王將我託付給叔父，已然具言事事要聽叔父的安排。”洪離玉頓了一下，又道，“只不過，離玉有一個不情之請，還望叔父能夠答應。”

“什麼請求，你先說來，我且聽聽。”洪景章扶須道。

“叔父，等童生文位獲得，並且通過試煉之後。離玉想要同那蘇林上同一個府的學院。我聽聞蘇林乃是建州建安府豐樂縣案首，所以離玉也想要去建安府的學院。”

“那個蘇林不簡單啊！對了，離玉，我正想問你，蘇林言稱那一句對聖言的解釋非他原創，乃是未被人所廣知的半聖南懷瑾的註釋，可是真的？”洪景章沒有馬上答應，反而問道。

“離玉也不知，但是八成是蘇林自己的理解。畢竟，他可是能夠在縣試寫出鳴州之詩的天才。”

離玉將萬里長城上那首《秋詞》的詩詞聖磚說與洪景章聽，洪景章聽罷，更是連連拍手稱讚：“天才！天才！不曉得我吳國這一屆案首竟然還有如此天才，恐怕……離玉，這蘇林恐怕也是聖言開智吧？甚至可能和你一樣，是以亞聖孟子之言開智的。”

“這我倒是不確定，人族以聖言開智的天才，不是大多都深入蠻荒之地歷經磨難，苦練心志麼？”洪離玉搖了搖頭道。

“現在不知沒有關係，明日授予文位，開闢智海，便能夠知曉。但凡聖言開智，必然會在開闢智海之時，有聖人顯像，責心問道。離玉你以亞聖孟子之言開智，明日授予文位，必然會引起亞聖孟子與你智竅當中顯聖問道，你爲妖族聖女，也不知道亞聖孟子會不會認你這個弟子！”

洪景章有些緊張地道，“到時候若是事不可爲，你便放棄了開闢智海罷！反正你妖族有專門的妖靈脩煉之法，何必執著於我們人族的思想之道。”

“我父王早就知道，妖靈之道並非真正的大道。思想之力，無窮無盡，我便要秉承父王之志，追尋到那思想的巔峰去，尋找一條幫助我們玉兔妖族修煉思想的道路。”

明白了離玉堅定的心智，洪景章又嘆氣又搖頭，最後只好答應幫助她想辦法調入建安府學院。

第二日，天剛矇矇亮，蘇林就被校場的喊殺聲給吵醒了。兵士們的吼聲振振有詞，被吵醒的蘇林，恨不得用虎符命令他們趕緊到別地方操練去，別打擾了小爺的清秋大夢。

之所以起牀氣如此火大，便是因爲蘇林昨晚被一干案首們一個個圍在中間，相互討教經義文賦，一直到很晚才得以入睡。這些個案首們，還真別說，好學得有些過分了。拉著蘇林，甚至一個問題問了好幾遍只是爲了和蘇林說上話的樣子，蘇林就只好不厭其煩地替他們解釋。

因爲蘇林有無字天書的幫助，加上智竅中聖力充沛，“勤”字輔助，所以思維通達聰慧，這些案首哪怕故意問了一些刁鑽難懂的問題，在蘇林的眼中也不過是小兒科，張口數句，或是引經據典，或是深入淺出誇誇而談，紛紛迎刃而解，讓那些爲這些難題飽受困惑的天之驕子、各縣案首們都大呼痛快過癮，非要一致地將吳國第一案首的虛銜安在了蘇林的頭上。

“昨個兒晚上回答了有……幾百個問題吧？難怪我的思想感覺有些乏力呢？不過，卻更加精深了一些。這些案首們詢問的題目，大多都是童生階段遇到的各種疑難困惑。正好，我沒有他們那麼多時間去積累試錯，卻用一晚上的時間，就走了捷徑，讓我的思想念頭更加的凝實，基礎更加牢靠起來。”

在智竅中運轉一下聖磚和思想，蘇林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原先我還擔心今日的參拜萬里長城，授予文位開闢智海時候，思想不夠深度。但是現在，一夜時間囫圇吞棗一般消化了那麼多案首們的難題，我現在估計去童生學堂當夫子都綽綽有餘了吧？”

和一干案首童生走出軍營帳，不一會兒，大學士洪景章便協同兩名進士文位的蘇遠和趙智走上前來。昨日之事，蘇遠和趙智在軍營帳中休息，並不知曉，加上大學士洪景章下令不準泄露蘇林擊碎聖磚的事，案首們便更加不會主動告訴蘇遠和趙智二人了。

“這趙智，果然對我又不安好心。緊盯著我的眼神，充滿著嫉恨的思想。我似乎都看到，他的智竅當中，智海的上空漂浮著一絲絲仇恨的陰雲。”

蘇林迎著那趙智的目光，就直視回去，絲毫也沒有一點顧忌，“果然心存惡念，便會影響到思想根基，即便是趙智的進士修爲，也難免不了被仇恨的思想纏繞，以至於他見到我便無時無刻不想著報仇。”

又朝著另一協同領隊蘇遠看去，倒是正派書生儒士，大儒世家子弟，進士修爲，蘇林從懷裡摸出那封徐縣令交給他的信件，便上前遞給蘇遠道：“修撰大人，學生蘇林，忝爲建安府豐樂縣蘇氏一脈，此是豐樂縣徐縣令的親筆引薦書信。”

接過蘇林遞上來的書信，蘇遠打開仔細一看，卻立刻驚疑了一聲：“咦？你竟然是景天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