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用望遠鏡看到這一幕以及聽到兩聲槍響的商念低聲爆了句粗口,扔下望遠鏡。鑽進了汽車裡面發(fā)動引擎朝著出事地點飛奔而去了。身後還有些未反應(yīng)過來的人都傻眼了,不過很快也都跟了上去。
杜天諾因爲(wèi)艾安那簡單粗暴的踢斷了她的雙腿。劇烈的疼痛讓她發(fā)出一聲聲尖銳刺耳的慘叫,現(xiàn)在只能匍匐在地上,塗著鮮紅色指甲油的手指一直在滿是灰塵的地板上滑動著,扣出炸響的聲音來,一雙滿懷怨毒的視線定格在那邊站不起來的葉楠身上。
察覺到杜天諾那異常怨毒的視線落在自己身上的葉楠。驀然僵硬扭過頭去看她,嘴角輕微動著。但始終一個字都沒能從口中說出來,杜天諾艱難往葉楠這個地方爬了兩下。突然哈哈放聲大笑,笑聲尖銳刺耳。
“哈哈哈哈,莫初你二十五年前鬥不過我,你五年前也鬥不過我。五年後也是一樣的結(jié)果,哪怕得到了顧昱的愛那又如何,到最後他還不是死在我們的手裡面。連同你那個短命的女兒一起死在了下面的湖水裡面,哈哈。真是大快人心!”
杜天諾雖然笑著,可是不斷有淚水從她眼角滑落而出,沖刷去了那廉價的眼線和睫毛膏。讓她的眼角變得髒兮兮黑乎乎的。而她本人似乎一點感覺都沒有,依舊還在大笑著哭道:“反正我也是不想活了,茍且偷生了這麼多年我早就膩了煩了,與其再繼續(xù)這樣屈辱的活下去,還不如拉著你們其中一個人給我陪葬,那麼我也是賺到了!”
葉楠眉頭越皺越緊,可是無論她怎麼努力,嗓子之間還是一丁點兒聲音都沒有,讓葉楠不由自主擡起手去按住她刺疼的咽喉部,瞪向還在自說自話的杜天諾,暗自磨著壓根,卻無法反駁半句,甚至連移動一下都做不到,因爲(wèi)她的雙腿實在使不上力氣。
艾安和莫雲(yún)共同制止住周銘懷之後,才趴到護欄邊緣去看下面,商念唐唐等人已經(jīng)指揮人下水去將落水受傷的顧昱以及葉未晞救上來。
湖面上依舊還是有著點點淡紅色在不斷氤氳開來,想著之前顧昱又是給葉安佚輸血,又是換血的,這麼一通折騰下來,怕是性命垂危啊!
莫雲(yún)剛纔手臂也中了周銘懷一槍,現(xiàn)在也是血流不止,可是他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一邊看著下方有條有序地分配救援活動,一邊分出心神來聽著杜天諾說的話,濃黑的眉峰動了動,“我聽說你還有個弟弟!”
杜天諾那大笑的聲音頓時卡在了嗓子眼,有些不敢置信地轉(zhuǎn)頭看向了正一步一步朝著她走過來的莫雲(yún),宛若惡魔一般成爲(wèi)杜天諾眼底濃重的害怕色彩。
杜天諾想要後退,可是每挪動一下身軀,被粗暴踢斷的雙腿就傳來劇烈的痛楚,讓她咬破了自己的下嘴脣,鮮血順勢而落,沾染在嘴角,臉上卻與她那嘴角的鮮紅形成最鮮明的對比,蒼白如紙,大汗淋漓。
“你想做什麼?”發(fā)現(xiàn)自己退無可退,或者說是無論如何都逃不出這些人的手掌心中時,杜天諾乾脆也就自暴自棄怒聲低吼道:“這是我們的恩怨,你們該不會那麼沒種兒的扯到我弟弟身上去吧!這些事他根本一點都不知情,你要做什麼衝著我一個人來就好,不要動我弟弟。”
聞言,莫雲(yún)嗤然低聲笑了出來,可是卻沒有多少笑意融合在其中,冷得令杜天諾不由身心一個抖顫,眼眸深處不受控制流露出害怕驚懼的神色來。
而那邊的艾安已經(jīng)上前將葉楠從地上抱了起來,卻發(fā)現(xiàn)手下的人身體軟得驚人,衣服幾乎全都溼透了,可見方纔那一連串突然發(fā)生的事情真把她給嚇著了,到現(xiàn)在都還沒有回過神來。
爲(wèi)了防止人出汗後在遭受冷風(fēng)而感冒,艾安默默無言單手摟住葉楠,一邊動作很快將身上的外套脫下來披在了葉楠的身上,低低帶著些許不自在的聲音響起:“…沒事了,都過去了,顧少和小小姐他們應(yīng)該都被商念他們救起來了,等送到了醫(yī)院就什麼事情都沒有。”
葉楠也不知道有沒有聽進去艾安乾巴巴的安慰,只是模糊著頭腦點了點頭,無力的雙腿依舊在打著顫抖,半步都邁不出去。
“與你弟弟無關(guān)?”莫雲(yún)低低重複了一下杜天諾說的話,隨後慢條斯理說道:“的確與你弟弟杜天靳無關(guān)。”
此話一出,杜天諾明顯的鬆了一口氣,可是下一秒莫雲(yún)說出口的話又把她整個人都提了起來,那口氣就卡在嗓子口,吐不出咽不下的,難受極了。
看見杜天諾那如同大赦一般的情緒,莫雲(yún)冷哼一聲,面色冷冽刺骨:“可是未晞她也與這件事無關(guān),你還不是照樣自私的把人給牽扯進來了,還不斷地當(dāng)著我們的面去傷害她,杜天諾你還真是不怕被打臉啊,未晞那麼小的孩子你都能下得去手,還怕什麼我們?nèi)フ夷愕艿艿穆闊 ?
莫雲(yún)口中最後一個字話音落下,杜天諾的臉色已經(jīng)白到不能再慘白下去了,身子劇烈哆嗦起來,脣瓣一直在開開合合,可是一對上莫雲(yún)恐怖的眼神,那些話怎麼都說不出來了,只剩下滿心的害怕驚恐之色。
“跟你有仇有怨的人你不來找,卻偏偏一而再再而三的選擇對安安,對未晞下手,你說這筆賬我們又該怎麼樣清算,還有便是十幾年前你冒充我妹妹,假裝了莫家大小姐這個身份十幾年之久,杜天諾你說說看我們之間的賬又該如何清算得清楚。”
莫雲(yún)的聲音幾乎都帶上了嗜血的暴戾,逐字逐句都令杜天諾害怕不已,想要開口求饒說她是迫不得已的,說她是被逼無奈的,說她是被貪婪矇蔽了雙眼纔會做下這樣的錯事來的,可是,可是這些話語不管說與不說,都沒有過多的意思了,說出來反而才叫人笑話。
看到了杜天諾臉上的害怕神色,莫雲(yún)也沒有多少的同情心分給她,只會越發(fā)對她這般姿態(tài)感到無盡的噁心。
他以前究竟是眼睛瞎到了什麼程度,纔會認爲(wèi)杜天諾柔弱可欺,一次次相信她說出來的謊話,反倒將自己的親妹妹傷成那副樣子,現(xiàn)在想想連他自己都不待見他自己。
所以對於葉楠遲遲不肯鬆口說出原諒他這樣類似的話語來,莫雲(yún)也表示理解。
因爲(wèi)換做是他的話,他也不會這麼輕易原諒以前傷害自己的人,而且到了最後還知曉傷害自己的人,彼此身上還有著相同的血緣關(guān)係,就更加不可饒恕和原諒了。
“一想到以前對你那麼好,我這心裡頭就止不住的厭惡,竟然會被你這個女人給騙了去。”莫雲(yún)壓根不在乎自己還在流血疼痛的手臂,冷眼掃視著地上不停哆嗦地杜天諾,最後嫌惡到連多看她一樣也覺得是對眼睛的侮辱,故此便移開了視線。
“這一騙便是幾年,杜天諾你當(dāng)真是好手腕,我想當(dāng)初送去做親子鑑定的血液肯定也不是你的吧,你們還真是什麼都做全了,那是不是意味著如果我的小初沒有被秦羽護著的話,你們是不是早就弄死她了,這樣一來世界上就再也沒有一個人能夠拆穿你的身份了,杜天諾你知道嘛,當(dāng)我看見那一段段拍攝視頻的時候,你知道我當(dāng)時心裡面在想些什麼嘛!”
杜天諾連忙搖頭,她不想去知道,也不願去知道,總之不是什麼好事就對了。
似乎看不見杜天諾搖頭拒絕的姿態(tài),莫雲(yún)自顧自說了下去:
“剛開始我只是以爲(wèi)是什麼人寄過來挑撥離間的視頻,可是越是看下去,我才知道我的妹妹早就已經(jīng)被人掉了包,現(xiàn)在在我身邊的人是個不擇不扣的冒牌貨,而我自己的親妹妹卻被我百般手段傷害著,逼得她不得不離開這座城市,離開這片土地。”
葉楠似乎因爲(wèi)莫雲(yún)這番淡然中帶著憤怒悲哀的語氣給怔愣住了,眸光有些迷離起來,曾幾何時,她也幻想著如果不去憎恨莫雲(yún),不去憎恨顧昱的話,那麼她那五年是不是就不會過得那麼痛苦,那麼壓抑了。
可是葉楠知道,她根本就做不到不去怨恨,不去將恨意加註在他們身上,不然的話她自己該怎麼活都不知道了。
可是一旦恨意從心頭滋生,葉楠才明白那個中滋味,宛若千百隻小蟲每天每時每分每秒都在心頭啃噬著,一點一點的將痛意傳到更多的地方,隨後慢慢主導(dǎo)了她的腦海,這五年來,她就是這樣渡過的。
可是現(xiàn)在葉楠卻開始迷茫不知所措了,這樣的恨意是不是還要繼續(xù)進行下去,可是意義又何在呢?
小羽毛哥哥和肖瀟也不可能會因爲(wèi)她繼續(xù)憎恨著莫雲(yún)等人而活過來,只會讓她在仇恨的深淵中越陷越深,除此之外,她什麼都得不到,反而一直在失去。
“小姐小姐!你怎麼了?”攬著葉楠的艾安驀然感覺到一直搭在他胳膊上的手垂落了下去,心下一驚,慌忙叫出了聲音,隨後不用莫雲(yún)吩咐,直接一個橫抱將人抱起來,大步走下了樓梯。
至於這裡面的杜天諾和周銘懷嘛,自然會有人去處理乾淨(jìng)的,連同她那個好弟弟杜天靳一起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或許這樣纔是他們最好的歸宿也不一定!
至少不用再在他們眼前晃悠著,招人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