驛館樓上，微風略過。
看著肖白殷切的眼神，水妖真的不想把真相給說出來，那樣無疑扼殺了一個劍道天才。
小白或許無法像長安那樣領悟得特別快，但是小白在另外一些方面上，特別是創新和計謀上，能力可是絲毫不遜色於長安。
可以說，他是另外一方面的天才，對於身世更加神秘的小白，水妖也非常期待，他到底能夠變得多強。
肖白看到水妖一臉沉悶的表情，似乎意識到了情況不太妙，就壓低聲音問道：“老師，是不是我的身體有問題？”
水妖臉色依舊，肖白就接著說道：“老師你就和我說實話吧，我能夠接受，反正我也沒抱多大的希望。”
“小白，”水妖伸手按住了肖白的腦袋，開口道：“我下面要和你說的事情，你一定不能和任何人說，特別是——”
水妖皺了一下眉頭，猶豫了一下還是說道：“特別是府長，咱們劍府的府長。”
肖白臉色忽然有些微變，不過看不出他現在是什麼情緒。
“你身體裡的蛇妖，現在對你來說，是沒有任何用處的。”水妖冷聲說道。
肖白的臉色一下子就黯淡了下來，雖然他嘴上說著不要緊，但是心裡還是忍不住地失落。
這個世界公平嗎？
別人一天就學會的劍術，自己需要一星期、一個月甚至更長，難道自己就是真的笨？笨就算了，自己可以通過勤奮努力來補回來，可是有些事情是沒辦法靠勤奮得來的啊！
身世？自己自幼父母雙亡，身體又懷有令人憎惡的蛇妖，這身世好嗎？
好不容易得知劍靈可以幫助修行，肖白內心開心到了極致，就像每年過節的時候，看到別的孩子跟著父母回家，而他知道蛇妖或許能幫助他修行的時候，激動地無異於見到了自己的父母。
可是現實呢？
給自己帶來歧視的蛇妖，不僅僅不能夠幫助自己，甚至一點兒作用都沒有，肖白心裡真的很難受。
他不是那種不知道上進的人，相反，肖白無比渴望著成長，他想要守護自己在乎的人，讓自己在乎的人不受任何傷害，不受一丁點兒的委屈。
現實總是不公平的，世上有很多人天生運氣就不是很好，比如說顧長安和他，一生下來沒有多久就變成了孤兒。
然而在這些不幸的人中，肖白又是最爲不幸的。
顧長安體內的劍靈是什麼，肖白可是聽得清清楚楚，上古時期排名第一的劍靈——燭龍。
可自己的呢？是一條蛇，蛇也就算了吧，還是一個妖！
照這樣下去，自己怎麼可能超過那個傢伙？怎麼成爲叱吒九州的男人？
水妖看著肖白，開口道：“小白，並不是說你完全沒辦法使用蛇妖的力量，而是說——”
聽到水妖的話，肖白猛地擡起頭，急忙說道：“老師你說，是有什麼辦法嗎？不管是什麼辦法，我都要試一試！”
水妖皺起了眉頭，輕聲道：“小白，我一直不敢和你說關於蛇妖的事情，就是怕你有這樣的想法。”
“怎麼了？”肖白低下頭，聲音哽咽著說道：“我只是想要變強，想要守護我在乎的人而已啊！難道這有錯嗎？”
水妖伸手按在肖白的肩膀上，開口說道：“你別激動，聽老師說嘛——”
肖白揉了揉眼睛，勉強擠出笑臉擡起了腦袋。
“你體內的蛇妖被一道天符所封印著，”水妖輕聲說道，“所以才導致你一直沒辦法感受到蛇妖的力量，也無法和它進行溝通。”
肖白瞪大了眼睛，輕聲道：“天符？就是冀州最厲害的那個符印嗎？！”
水妖點了點頭，開口道：“就是那個符咒，而且我和你說實話，這件事情你不要和任何人說——”
肖白小雞啄米似的點了點頭，緊緊看著水妖。
“這道符咒，是咱們府長給你封印上的。”水妖眼神平淡，接著道：“爲什麼要給你用上這道封印我也不清楚，不過我猜想是因爲你體內的蛇妖。”
肖白靜靜地盯著水妖，一句話都沒有說，果然，秋葵和自己說的全都是真的。
“小白，你是不是覺得顧長安體內的燭龍非常厲害？”水妖輕聲說道。
肖白看著水妖，低聲道：“天下第一的劍靈，能不厲害嗎？這世上沒有再比它更厲害的劍靈了吧？”
水妖緊緊盯著肖白的眼睛，看了好幾秒，心裡在猶豫著要不要說出那個秘密。
當年九州進行第二次大戰的時候，他還年紀尚小，不過卻親眼目睹了劍靈大戰的場景。
水妖雖然沒有見識過燭龍的威力，但是他知道肖白體內的蛇妖，實力絕對不在燭龍之下。
當年冀州最厲害的兩個女子，一個是顧秋水，另一個就是肖白的母親水蓮婷，真正說起來的話，水妖多多少少還和肖白是有些關係的。
擁有蛇妖之身的水蓮婷，年紀二十便踏足仙人境界，於世間幾乎無敵手。
九州大戰時候，水蓮婷召喚出蛇妖九嬰，憑藉一人之力，就阻擋下了豫州大半劍客的攻擊。
那是個擁有九個腦袋的妖怪，噴水吐火，在上古劍靈中，是最爲獨特的一個劍靈，它是由上古是那顆青銅神樹中最爲精華的一部分陰陽元氣氤氳交錯，化生而出，無魂無魄，已爲不死之身。
九個腦袋分別是九條命，只要有一條命存在，就可以吸收能量和靈氣重新恢復其他八條命。
水妖猶豫了很久，終究還是沒有把這個秘密說出來。
在所有的靈獸中，蛇妖九嬰排名最後，倒不是因爲它不夠厲害，恰恰是因爲它的威力太過於強大了，一旦控制不住，就會造成很大的災難，被人們視爲不祥之物，因此它的排名就排在了最後。
“小白啊，”水妖摸著肖白的腦袋輕聲道，“我知道你挺委屈的，不過那道封印真的不能打開，至少來說，現在的你不能打開那道封印，那個東西的威力太可怕了，你是控制不住它的。”
肖白瞳孔猛地一縮，忽然感覺到了水妖的話中，似乎有另外一重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