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半夏請了趙媛和江翼飛,屋子裡,蛋糕擺好了,香檳開好了,美味佳餚擺滿了長長的餐桌。空氣裡充滿了節(jié)日的氣氛。
傅斯年一進門,就被大家噴了一身綵帶。“surprise!”連翹捧著禮物盒,從門後蹦了出來:“姐夫!生日快樂!”
原來今天是他的生日,傅斯年恍然大悟,難怪季半夏讓他早點回來。
“斯年,生日快樂!”趙媛和江翼飛挽手祝賀他,兩人也都笑容滿面。
“謝謝!”傅斯年道謝,眼神含笑看著躲在大家背後的季半夏。
季半夏半挽雲(yún)鬢,娥眉淡掃,一身喜氣洋洋的大紅絲裙,脖子上戴著他送的紅寶石項鍊,嬌羞脈脈地看著她。
大家都很有默契地讓開,傅斯年走到季半夏跟前,千言萬語,化做一個無言的擁抱。
她記得他的生日,她爲(wèi)他準(zhǔn)備了這麼豐盛的晚餐,她邀請了他的朋友一起過來慶賀,她盛裝打扮,爲(wèi)他慶生。
江翼飛、趙媛、連翹都開始鼓掌起鬨:“親一個親一個!”
季半夏從傅斯年懷裡掙脫,瞪著起鬨得最來勁的趙媛:“你先跟翼飛親一個,我就跟斯年親。”
“真的呀?”趙媛二話不說,拉過江翼飛的脖子,啵的一聲就在他臉上來了一下:“半夏,該你了!”
江翼飛十分享受,笑得幸福極了。
季半夏窘了,她沒想到趙媛這丫頭這麼生猛,趕緊反悔:“好了好了,開飯了,一會兒蛋糕不好吃了。”
她拉著傅斯年的手往餐廳走,不料傅斯年反手一握,將她又拉回了自己的懷裡。
“呃?”季半夏還沒反應(yīng)過來,傅斯年的吻已經(jīng)落下來了。吻在她的眉心,灼熱滾燙,彷彿一個封印。
“哇!還是傅總豪邁!霸氣!”趙媛繼續(xù)起鬨,連翹也捂著嘴笑。
江翼飛在旁邊看著,心裡十分感嘆。當(dāng)年是淺秋太執(zhí)著了,執(zhí)著得走火入魔了,看看傅斯年和季半夏在一起的樣子,看看他臉上那種發(fā)自內(nèi)心的笑容,她就會知道,當(dāng)年的自己,是多麼傻。
他也陪她傻過一回,幸好,他最後遇見了趙媛。她的熱情和慧黠,像一把火,融化了他內(nèi)心的堅冰……
江翼飛將趙媛的手握得更緊。
此刻,他很幸福,他希望所有人都幸福。他衷心希望,斯年和半夏,也會像他和趙媛一樣,手牽手一直走下去……
調(diào)戲傅斯年和季半夏告一段落,大家都紛紛洗手準(zhǔn)備吃飯。
廚房裡還有一鍋熱湯,連翹去端湯,季半夏的頭髮在剛纔的嬉鬧中弄散了,她去更衣間重新梳頭髮。
傅斯年回書房去放筆記本電腦,連翹跟在後面笑嘻嘻地問他:“傅哥哥,我姐今天忙了一天呢,又是烤蛋糕,又是做冰淇淋的,就是爲(wèi)了給你慶生!感動不?”
傅斯年放好電腦,拍拍連翹的腦袋:“當(dāng)然感動,不過這樣她太辛苦了。你該勸勸她的。”
連翹噘嘴:“我姐那脾氣,我勸得動?你勸都沒用吧?”
傅斯年想想,笑了:“也對。她那倔脾氣,神仙勸都沒用。”
兩個人都笑起來。連翹又神秘地擠擠眼:“傅哥哥,今天你生日,我姐已經(jīng)跟你說了那個秘密吧?你開心死了吧?”
“秘密?”傅斯年忽然想起來了,昨天季半夏說,她今天要發(fā)佈一個重磅消息:“什麼秘密?關(guān)於什麼的?”
連翹抿嘴笑笑:“關(guān)於阿梨的。”
“阿梨?阿梨不是好好的嗎?”看連翹的表情,也不像是壞消息。難道還有其他好消息?傅斯年想不出來。
連翹做了個噓的動作:“是阿梨的身世啦,你知道了,一定會樂瘋的!”
“阿梨的身世?”傅斯年心頭一動,阿梨的身世,會讓他樂瘋?什麼意思?
傅斯年的聲音忽然有些顫抖了:“連翹,阿梨的身世?你實話告訴我,阿梨究竟是誰的孩子?”
他的手緊緊握成拳頭,使勁地吸氣,才能控制住那種眩暈的感覺。
看傅斯年激動的樣子,連翹笑得更開心了,她就知道嘛,傅哥哥如果知道阿梨是他的孩子,一定會高興成瘋子的!
傅哥哥一向?qū)λ芎茫€幫她奪回了明澤的撫養(yǎng)權(quán),要不,她先提前告訴他好了!反正姐姐早晚會說的!
“傅哥哥,你怎麼這麼笨呀!”連翹天真道:“阿梨就是你的孩子啊!我姐跟劉郴根本就沒什麼的!”
更衣室裡,季半夏弄好了頭髮,去餐廳沒看到妹妹和傅斯年,趙媛說傅斯年和連翹好像去書房了,她便朝書房走來。
剛走到書房門口,就聽見連翹的笑聲“傅哥哥,你怎麼這麼笨呀,阿梨就是你的孩子啊!”
季半夏笑著搖搖頭,這臭丫頭,嘴也太快了吧!她本來還想等傅斯年吹蠟燭許願的時候說出來呢!
斯年一定高興壞了吧?她屏息等著,想聽到傅斯年欣喜若狂的驚歎聲。
可是,沒有。
書房裡一片沉默,沒有任何聲音。
季半夏的心一點點沉下去,又一點點懸起來。她聽見連翹怔怔的聲音:“姐夫,怎麼了?你不開心嗎?阿梨是你的孩子,你不開心嗎?”
腿腳發(fā)軟,季半夏靠在門邊的牆上,冷汗從背後滲了出來,心口一點點絞痛起來。
良久,她才聽見傅斯年的回答:“你姐,不該懷我的孩子。”
轟的一聲,彷彿一道炸雷,將季半夏劈成了兩半。她扶著牆壁,踉踉蹌蹌地離開。
不,不,她不想聽。她不想聽這種話,趙媛和江翼飛還在餐廳等著,她不能亂了陣腳,不能讓他們看出來,傅斯年壓根不想要她的孩子!
她應(yīng)該笑,開心地笑,大聲地笑!她不該流淚,不該卑微得只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季半夏緊緊握住脖子上的紅寶石墜子,六芒星的星光刺痛了她細(xì)嫩的肌膚。
不,她不疼!她是堅強的,沒什麼可以輕易擊倒她。哪怕是傅斯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