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yī)院，主任辦公室。
門外響起“噹噹噹”的敲門聲。
柳慧茹手拿包裝好的錄音筆，興匆匆去開了門。
“原來是王大爺，”當她發(fā)現(xiàn)進屋的人是收發(fā)室老王頭，些微失望，“我還以爲是快遞公司呢！”
“柳醫(yī)生是不是要出去？”王大爺笑著說話，“要寄東西？”
“沒有沒有，我不出去。”柳慧茹將錄音筆放在白大褂的口袋中，“王大爺找我有事？”
“不是我，是朱副院長。”
“朱副院長？”聽到這個名字，柳慧茹微微發(fā)顫，畢竟她已經(jīng)叛變，又剛從配藥室裡偷了東西，多少有些做賊心虛，“您知道她有什麼事嗎？”
“那我真不知道。”王大爺冥思苦想，然後補充了一句，“不過，朱副院長在電話裡，問了誰最近去過她的辦公室。”
猜想被印證，柳慧茹臉色瞬間蒼白，目光發(fā)直，一種不祥的預感襲上心頭。
“柳醫(yī)生，想什麼呢？”
“沒什麼，好，我這兒就去。”柳慧茹猶豫半天，但只能咬牙應下。
出了門，她用鑰匙鎖門，走到電梯口，準備上頂層。
王大爺也在同一位置，沿著消防通道下樓，臨走前不忘好心提醒，“那我走了，您快去吧，別讓副院長等著了。”
柳慧茹僵硬地點了點頭，梯門開啓，她一條腿剛邁進去，突然想起什麼，站住腳。
“王大爺，您等一下。”
沒走多遠的老王頭聽見有人喊自己，便又返了回來，“柳醫(yī)生，什麼事？”
“王大爺，能拜託您一件事嗎？”柳慧茹躊躇良久，最終還是把錄音筆從口袋中掏了出來，“幫我發(fā)個快遞。”
“行呀！”老王頭熱心拿過，一看是個包裝嚴嚴實實，上面還寫著地址的小圓柱形物體，他用手掂了掂，不重，“柳醫(yī)生，這是什麼東西？”
“是，是筆，呵呵。”
“好滴，沒問題。”收發(fā)室就是經(jīng)常接、發(fā)快遞的地方，這也算是他的半個本質(zhì)工作。
柳慧茹急忙又掏出一百塊錢，塞給對方，“添麻煩了，剩下的錢給您買包煙。”
“那怎麼行？”
“您別跟我客氣，”柳慧茹再三囑咐，“王大爺，你答應我，務必要馬上發(fā)出去，可以嗎？”
“可以，我回收發(fā)室立刻辦事。”
“好嘞，謝謝你，”柳慧茹放心地點點頭，梯門再度開啓，她走進去，不忘囑咐最後幾句，“千萬別忘了。”她沒想到，此去就再也沒有回來。
“一定一定。”老王頭，朝對方揮揮手，直到電梯上升，他還在心頭詫異，究竟什麼東西能讓柳醫(yī)生如此重視？
當然，這些都不在自己在考慮的範圍，於是，他一面高高興興地幫忙辦事，一面因爲自己多了幾十塊的小費而哼著小曲，下樓了。
頂層，配藥室。
柳慧茹站在門口，思考良久，深深吸下一口氣，敲門。
“進來。”屋內(nèi)有冷淡的女聲發(fā)號施令。
“朱副院長，您找我？”柳慧茹進門後，刻意擺出笑容。
“嗯，坐吧！”朱玲也是笑臉相迎，她站起身，倒了一杯水放在桌子上，“哎呀，柳醫(yī)生，咱們可好久沒聊過天了，來來來，喝水喝水。”
“謝謝朱副院長。”柳慧茹接過杯子，遲疑，但還是禮貌性地抿了一口。
“最近工作怎麼樣？”
“還行。”
“家裡老公和孩子呢？”
“還那樣。”
朱玲像從前一樣，以院長的身份和柳慧茹聊起生活中的瑣事，話題拉拉雜雜，什麼都有。
大約半個小時的時間。
朱玲突然變了臉色，猛地一拍桌子，“柳醫(yī)生，我自問待你不薄，想不到你竟然吃裡扒外，太讓人寒心。”
柳慧茹被嚇得渾身一抖，但很快鎮(zhèn)定下來，“朱副院長，你說什麼，我不懂。”
“不懂？要我提醒一句嗎？誰允許你進我辦公室的？我抽屜裡的藥是誰偷拿的？”
“我進辦公室是來找份學術資料，”柳慧茹放鬆下來，“至於您說的藥我真的不知道啊！”她本以爲是錄音筆的事，卻沒想到對方找的是藥箱，那是時林昆拿走的，跟自己毫無關係。
“還敢撒謊？我問過了，只有你前段時間進過我的辦公室，這怎麼解釋？”
“到過這裡就一定拿東西嗎？”柳慧茹無所畏懼地攤開雙手，“我前一次來配藥室應該是上個月10號，您不信可以讓安保調(diào)一下監(jiān)控，那麼大一個藥箱，我拿出去的話，錄像不可能看不見。”
因爲當時是和時林昆兩人分開走的，他們拿了箱子，她赤手空拳，所以柳慧茹底氣非常足。
朱玲瞇了瞇眼睛，將信將疑。
“朱副院長，您可以先去調(diào)查，如果我確實有嫌疑，我絕不推卸，”柳慧茹揉了揉太陽穴，腦袋昏沉沉的，有些發(fā)睏，“我頭疼，沒什麼事，就先走了。”
誰知，她剛站起來，邁了兩步，眼前一黑，一把扶住旁邊的座椅。
或許是醫(yī)生的職業(yè)敏感，或許是熟悉對方的手段，柳慧茹駭然變色，“姓朱的，你，你給我下了什麼東西？”
朱玲笑了下，“能讓你產(chǎn)生幻覺，再自殺的藥物。”
“不可能，我可不是傻子。”柳慧茹用最後一絲理智做分析，“你的藥箱上個月就不在了，否則，你以爲我會喝你倒的水？”
柳醫(yī)生知道朱副院長有順手下毒的愛好，所以，來的時候格外小心，但剛纔，當她看到那杯開水時，先是牴觸，隨後又想起朱玲私自配的藥全部被偷了，應該不會害人，所以，她蜻蜓點水般喝下一口。
“哈哈，不用緊張，我給你放的只是普通的安眠藥。”朱玲突然意識到不對，“你來的時候就知道我的藥箱丟了？還不承認東西是你偷的！”
柳慧茹自知言多必失，捂住眩暈的腦袋就要向外跑。
“你給我站住！”朱玲緊隨其後。
眼看對方就要跑出門去，走廊裡有監(jiān)控攝像頭，鬧開了不好解決，所以她隨手抄起放在門口的一個人形骷髏標本，重重向?qū)Ψ筋^上砸去。
只聽“嘭”一聲悶響，骨架標本四分五裂，有骨頭渣子掉在地上，也又有一根又硬又細的骨刺直接扎進對方的後腦勺。
“朱玲，你你你，你要殺人滅口？”柳慧茹的身體向後一點點倒下，最後重重摔在地上，那根插進人腦的骨頭，噗嗤一聲，全部沒入。
朱玲也些發(fā)怔，她用手探了探對方的鼻息，完全呆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