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本年代久遠(yuǎn)的日記,本皮破舊,紙業(yè)泛黃,就連上面的字跡都顯得特別滄桑和乾燥,像是塵封著許多不爲(wèi)人知的秘密。
時林昆蹙著眉頭,一頁一頁往後翻,臉上的顏色也一點點變得灰暗。
旁邊,助理董原的目光也跟著在日記本上掃來掃去,少頃,不由吃驚地張大嘴巴,閉都閉不上。
這朱玲還真是個有故事的老女人呀!
從年輕到年老,她走的每一步都是算計來了。
捫心自問,她的頭腦和wuli時總有一拼,不過,時大總裁出身好,辦事不會那麼陰險,而朱玲能從一個普通人家的女孩,就能奪得唐振華的青睞,到最後嫁入唐家,成爲(wèi)少將夫人,都是不擇手段,步步爲(wèi)營得來的。
半個小時後,當(dāng)時林昆將本子上的每個字,每句話都認(rèn)真讀過之後,合上本子,微微向旁邊伸出手。
董原有眼力,立刻遞過一隻香菸,再用火機(jī)點燃。
時大總裁瞇著眼睛,吞雲(yún)吐霧,嫋嫋白煙中,他的表情變幻莫測,叫人根本看不懂。
良久,還是董助理先說的話,“這老女人太陰險了,時少將是軍人天性,耿直剛正,沒有那麼多花花腸子,被騙了這麼多年,他也真夠可憐的。”
見頂頭上司沒有吭聲,董原心有不忍地問道:“時總,您一石三鳥的計劃還……”
“繼續(xù),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時林昆絲毫沒動惻隱之心,“無論什麼樣的理由,當(dāng)年,唐振華拋妻棄女是不爭的事實,間接害媽和念念受了這麼多苦,就不值得原諒?!?
見總裁大人狼心如鐵,身爲(wèi)下屬,董原知道分寸,便不再勸了,而是說:“好滴,時總,那我明天就派人把這本日記給唐少將送過去。”
“不用那麼著急,目前還不是最佳時機(jī)。朱玲何其精明,她一定會說咱們是替念念母女報復(fù)她,說這份日記是僞造的,是栽贓陷害?!?
“那我們該怎麼辦?”
“首先,把這份日記找專家做筆記鑑定,確定是朱玲的真跡無疑,然後把它保存好,爲(wèi)日後打官司備用,再後把複印版的日記和鑑定書,一併送給唐振華?!?
“需要匿名快遞嗎?”
“最好不這樣,朱玲會狡辯,說有人躲在暗處故意害她?!?
“還是讓非兒少爺幫忙?”
“需要非兒的地方太多,我擔(dān)心他年紀(jì)小,弄不好?!?
“那接下來,我們要如何應(yīng)對?”
“暫時先按原計劃行動,日記的事,我再另想辦法?!?
時大總裁幽魅地笑著:“知道報復(fù)人最好的方法是什麼嗎?”
董助理懵懂搖頭。
“就是事情發(fā)生之後,再揭示真相,那樣就會讓一個人痛不欲生,找不到後悔藥?!?
“時總,唐少將畢竟是太太的生父,萬一某天顧女士顧忌舊情,原諒前夫,他們重歸於好,您豈不得罪人了?”
時大總裁用佩服的眼神看向助理,不得不說,越是接觸久了,他就越發(fā)現(xiàn)董原的優(yōu)點非常多。
聰明是其次,做事細(xì)心,考慮周全,看事情透徹,善於處理人際關(guān)係。
當(dāng)然,這一點是相對時林昆而言的。
時大總裁固然聰慧,但他不是從基層一點點爬上來的,因爲(wèi)出身矜貴,他可以說是直接上了金字塔的頂端,對人情交往毫無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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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不是在唐箐身上跌了個大跟頭,自己這輩子都順風(fēng)順?biāo)?,沒有一絲波瀾。
於是,時林昆點了點頭,“董助理說的很有道理,我會注意分寸的。”
董原最近接連遭到總裁大人的飄揚,心裡美滋滋的,不得不說,自從時總結(jié)婚後,霸道、專橫、自私、幼稚的毛病改了不少。
想到這裡,董助理打心眼裡佩服顧念:太太就是厲害,能將一個沒有人情味的冷麪男,一點點改變一點點融化。
董助理說道:“時總,您最近在公司住,總不回去,是想給太太和非兒少爺獨處的機(jī)會?”
“那個……”
“太太原本就很喜歡少爺,現(xiàn)在知道她們是母子關(guān)係,彼此更會當(dāng)心肝寶貝一樣疼愛?!?
“嗯……”
“將來,她們更分不開了?!?
“呃……”
時大總裁勾人的鳳眸瞇了瞇,他讓兒子去新城小區(qū),可不是爲(wèi)了兩個人增進(jìn)感情的。
自己是想先和非兒說的上話,再實施下一步計謀,倘若弄巧成拙了,讓他們二人擰成一股繩來對付自己,那就得不償失了。
不行,絕對不能給他們共同算計、狼狽爲(wèi)奸的空間。
時大總裁想:自己在這方面的確不如助理聰明,透徹。
思及如此,時林昆長身而立,拔步向外,“董助理,我今晚不在辦公室住了,你照我說的,去辦事吧!”
“是的,時總。”董原懵懂地看著頂頭上司,屁股後面像是燒著了一把火,踏著一股煙兒,消失得無影無蹤……
一路上風(fēng)風(fēng)火火,十分鐘內(nèi),賓利添越??吭谛鲁切^(qū)門前。
時林昆下了車,快步進(jìn)入小區(qū),又蹬蹬蹬跑上樓。
顧老師爲(wèi)了預(yù)防某個喜歡撬鎖的總裁大人,總對自家大門下黑手,提前配了一把鑰匙給他。
男人掏出鑰匙,開鎖,進(jìn)屋。
因爲(wèi)已經(jīng)是後半夜,屋內(nèi)的三個人都睡著了,房間靜悄悄的,很黑,伸手不見五指。
時林昆本想打開手機(jī)的電筒照亮,又擔(dān)心有亮光會把人吵醒,故而,他就只能藉著窗外的月光,摸索著一步步前行。
沙發(fā)上有一個蜷縮的身影,從頭到腳都蓋著毯子,看不到人臉。
wuli時總很欣慰,看來小妮子還是比較聽自己的,果真把非兒抱到客廳來睡了。
時林昆一想到次臥就只有顧小念一個人,心光大好,連帶著小兄弟都亢奮不少。
伴著愉快的心情,他用鼻子哼著歌,屁顛屁顛地推開了臥室的門。
室內(nèi)拉著厚重的窗簾,一絲月華從縫隙中撒播下來,照到大牀上。
那裡,有一個不大的小人,雖然用被子把自己裹得嚴(yán)嚴(yán)實實,瞧不見整個身體,但單憑對方穿著粉色睡衣,他便認(rèn)定了身份。
時林昆越想越興奮,心中長草,腦子更是一片混沌。
他著急忙慌地脫下自己的西裝和褲子,僅僅穿著黑色的子彈內(nèi)褲,便悄悄上了牀,“寶貝,我來了!”
時大總裁萬萬也沒想到,他竟然一不小心,睡錯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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