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師徒
“……扉間，老師？是您麼？”
“嗯。”
“那爲什麼……”
“爲什麼會覺得讓木葉變成這個樣子麼？因爲在這之前，我實際上很早就復甦過來了。只是我一直沒在木葉。”
“沒在木葉？？？”
看著那雙手抱胸，面色平靜的二代目火影，猿飛日斬感覺到自己的大腦開始顫抖起來。
什麼叫做沒在木葉？二代目火影，可以說是對村子貢獻最大的人，乃至沒有之一。甚至就連他的哥哥，千手柱間都沒有對木葉傾注瞭如此的心力。
是他將哥哥那些凌亂的思想整合起來，發揚光大，創造了木葉的學校體系。也是他在百忙之中開發了無數禁術，讓木葉有了面對其他忍村合力的底氣，也同樣是他，最終打出了木葉的威風，讓木葉成爲了當之無愧的最強忍村。
一個真正的奠基人，甚至可以說是木葉歷史進程中影響力最大的人物，就連忍者之神千手柱間和叛忍宇智波斑都沒有他的影響力巨大的人物，現在來到了即將大亂的木葉面前，說木葉村可以就這麼放著不管？這可是即將內戰，而且敵國外患到處都是的時候，一個真正熱愛木葉的人怎麼可能這麼說話？
“……穢土轉生，是會掌控大腦與思維的，二代目大人。”
“嗯，這是配合互乘起爆符使用的術式，我當然清楚這一點。”
“所以，您這番話是出自您的本心麼？”
“……”
暴雨一直在下，黑色的雨幕將整個木葉遮蔽。
這讓人陰冷而又無奈的天氣籠罩著整個木葉村，將這個有著一定歷史的小村落沉浸在了一片黑色的雨幕之中。
而在這雨幕之下，無數場戰鬥正在悄無聲息的進行著。哪怕有了火影的召集命令，那些鬥爭也不可能因爲一句普通的命令而徹底的停下來。
擁有家族秘術和各項研究開發的家族忍者們認真起來之後，也不是不能和開了眼的宇智波進行對抗。層出不窮的家族秘術和動血裝的加持下，哪怕是已經擁有萬花筒寫輪眼的忍者也需要認真對待。
萬花筒寫輪眼的須佐能乎並不代表無敵，只是因爲宇智波斑過於強大，才讓人覺得須佐能乎是近乎無敵的存在。但是對於這些甚至連鎧甲都很難召喚出來，只有骨骼和一層火焰的剛剛開眼的宇智波忍者們，家族忍者手中也並非沒有能夠將之擊垮的王牌。
雖然木葉村內逆錄通靈已經被禁止，只有火影命令才能夠在木葉村內進行逆錄通靈，但是傳遞消息也不只是逆錄通靈一種辦法。
那些在外面的家族忍者們恐怕很快就能收到消息，那些在戰場上的宇智波忍者們在絕對的人數劣勢之下也只能被挨個看管。而且沒有目睹藍染之死的他們，也沒有辦法當場覺醒各種奇怪的能力與眼睛。
換句話說，這是一場與時間的戰爭。越是儘快，宇智波和互助會的優勢就越大。而二代目火影千手扉間的這番言論，很明顯是有意要將兩方的優勢重新拉回同一條水平線上。有著火影的話，村落家族之間有這一條互信的底線，但是如果連火影都失蹤了，那麼村落家族的人數優勢將會被削弱到最底層。
沒有了一個統一的指揮和想法，沒有一個統一的首腦進行規劃，再加上火影失蹤，這是已經完成了內戰的格局。
那，爲什麼二代目會說出這樣的言論？
答案或許就只有一個了不是麼？
“被催眠，被掌控了心智，被穢土轉生之後種下了不能抵抗的思維鋼印，然後不得不爲了木葉的敵人而行動，欺騙自己過去的徒弟，爲了那個暗中行動的黑暗而出謀劃策。你是這麼想的，猴子。我說的沒錯吧。”
“……”
“哼，看你的面容就知道了。但是十分遺憾的是，這是我自己做出來的決定。或者說，在看到了藍染惣右介給我展開的畫卷之後，我做出的決定。”
有著一頭亂髮的二代目火影看著面前那緩緩的提起了自己的棍子的猿飛日斬，臉上的表情平穩而又沉重，聲音凜然的說道：
“我們每個人，都是查克拉的奴隸，都活在了一個被人爲掌控的世界裡。就算是想要努力活下去，也會被查克拉所驅動。我們每個人都是查克拉的化身，從源頭上就不可能做到這些事情。所以我們即高傲，又低賤，即憐憫，又殘忍。我們可以冷漠的將同爲一族的人徹底拆解成碎塊，又能爲了同樣的人而痛哭流涕。”
“究其根本，我們根本不是什麼自然的人類，我們只是一羣被培養的士兵，在這個悲哀的世界裡進行著那可悲而又無意義的循環。我親眼目睹了那一幕的發生，所以我要承認一點，大哥的做法在當時看來是沒錯的，但是現在，做法要改一改了。”
“必須要讓更多人知道真相，但卻不能讓真相太過潦草的浮出水面。這真理需要用鮮血和烈火獲取，而不是讓人從手中取食。”
“……扉間師傅。”
在暴雨中的猿飛日斬看向了面前雙手抱胸的千手扉間，那張略顯蒼老的臉上閃過了一絲失意。
“您以前不是這麼多話的性格。如果在以前的話，您頂多會訓斥我們什麼都不懂，然後以身作則的去做什麼事情的。”
“你如果跟藍染共事的時間有足夠長，伱也會有這種說話方式。那傢伙每一次說話都是這種模式，說起來非常有道理，所以久而久之就會習慣了。”
“又是，藍染惣右介麼？這一切都是他的計劃範圍內？”
“是。”
“他到底爲了什麼？”
“爲了真正的超越世界。而這樣的他，在這個扭曲的星球，是沒有辦法做到這種事的。”
“……”
又是一聲驚雷在天空轟鳴，暴雨持續的落下來，將猿飛日斬的身軀打的溼透。
這應該是自己的老師，那種研究者對於自己術的執著與傲慢，那種發自內心的對於某些事情的狂妄，還有那種說話和行動始終不一的模樣，感覺上就是自己的師傅，二代目火影的模樣。
但是不論是他說的話語，表達出來的想法，還有那描述出來的東西，都讓猿飛日斬的腦海中充斥著接亂不斷地轟鳴聲，就像是某些大爆炸一樣，在他的思想裡接二連三的爆炸開來，將他原本的認知轟炸的一乾二淨。
在他原本的認知之中，這個世界單純而又透澈。敵人只有其他的四個大忍村和其他的小村子，或許這個世界有著其他的什麼隱秘，但是對於一村來說都是很正常的能夠處理的小事情。在科技的研發之下，或許有朝一日人們能夠將查克拉普及給所有人，讓人們成功的步入星空，邁入和平的時代。
但是現在，自己的師傅穢土轉生成功後，卻告訴了他驚人的事實。
這個世界從根本上就不可能和平，查克拉內部有著巨大的陰謀，他們根本沒有辦法從這個世界的漩渦之中掙脫出來。不論行動多少都是徒勞的。
無非是將戰爭從一種方式變成了另一種方式，然後不斷的死去，不斷的犧牲，這纔是這個世界最終極的生活方式，也是這個世界最本質的思想。因爲他們體內的查克拉一直在潛移默化，干擾著他們的思路，將他們改造成了這樣一副模樣。
那這樣的話，他們的努力到底算什麼呢？初代也好，二代也好，他也好，哪怕是已經詐死的藍染惣右介也好，他們所有人的努力，算什麼呢？
“……很抱歉，扉間老師，我可不會束手就擒的。”
“哦？你要決定與我打一場麼？”
“可能是吧，我一直對於我和當年的老師之間的差距抱有小小的疑問。我很懷疑我自己的能力是否已經超越了當初的師傅。”
“哼，學生如果將來的成就不如老師的話，那這個老師當的可真是顏面無光啊。”
雙手抱胸的二代目火影看著周圍的大雨，又看了看木葉如今繁盛的模樣後，轉頭看向了面前的猿飛日斬，低聲說道：
“在這裡打的話很容易牽扯太大，直接去禁忌森林吧。而且，我會將我自己的實力壓制在原本我戰死的時候，如果想要證明自己的想法，猴子，那就打敗當年的我，證明自己是正確的吧。”
“我不是想要擊碎師傅的理念，我也不是想要讓師傅認可我。”
我只是想要安心。
看著那已經跳躍出去，向著禁忌森林奔去的鎧甲身影，猿飛日斬看了看身後的村落，已經有了明悟。
他不去也得去，去也得去。讓二代目來請他消失，恐怕已經是最大的尊重了。畢竟對於藍染來說，掌握了木葉全部研發項目的他，去安插破壞一些東西，乃至直接毒死他，也不是什麼難事。
所以猿飛日斬只是需要這樣的行動來證明自己，安撫自己而已。他需要異常酣暢淋漓的戰鬥來宣泄自己的鬱悶，來宣佈自己好歹也算是鬥爭過了。雖然沒有打過，但是總比什麼都不做，什麼都不管要強。
‘一定要有忍讓，剋制的心啊，木葉的忍者們。一定不要做出讓自己後悔的事情。’
最後看了一眼那繁華的村落，猿飛日斬閉上了眼睛，睜開之後已經滿是銳利的殺機，拎著如意棒向著村外飛馳而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