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妥協小痛的巨痛(5)

它灰白圓眼裡閃動的眸子,透出隔世嚮往,給人一種說不出的遙遠與悲涼。我更加不解,它竟然如此安靜,我們在他面前,如同山壁。

侏儒野人的木排順流而下,毫無包抄戰術的跡象。“喔嗷嗷嗷嗷嗷,喔嗷嗷嗷嗷嗷。”一家五口的木排,消失在下游彎道處,上游集結的大筏隊裡,不知哪一個侏儒野人,發出猴子受驚似的尖叫。

當然,這是有意識的叫聲,但我無法揣測和自己相差萬年的野人究竟想幹什麼。又有兩隻野人木排,順著溪流飄了下來,經過大船時,仍一言不發,擡頭仰望著我們。

和上一隻木排一樣,直至消失在遙遠的彎道口處,集結的筏隊繼續叫喚幾聲,接著便是三隻野人木排,開始順流而下,如此重複。

最不想發生衝突的人,莫過於我們。在沒確定侏儒野人攻擊自己前,萬萬開不得槍。它們畢竟不是一羣動物,聽到炸響聲便一鬨而散。這種仇殺一旦開始,便不分晝夜,需時刻堤防。而且,遠不是堤防巨熊、野豹般簡單。

侏儒野人部落,既然在惡劣的生存環境下繁衍至今,必然有其強大的優勢。

漸漸的,經過大船的木排數量,越來越多。根據昨日的交換,他們還不具備算術知識。給的食物,只要讓它們覺得好吃,形狀又不太小,完全應付得了。

最後十幾

只木筏排,一起經過大船時,上面載滿了昨天交換給他們的食物。我一下明白過來,同時內心然生恐懼。侏儒野人的隊伍,確實準備征戰,但敵方不是我們。

它們昨日積極交換食物,竟爲部落戰爭做物質儲備。或者,充足的食物本就是侏儒野人征戰的資本。它們能意識到自己的筏隊帶攻擊訊號,所以經過大船時,用匪夷所思的方式,與我們誇時代溝通,避免引發誤鬥。

侏儒野人這麼做,暴露了兩種可能。一是他們貌似原始蠻昧,卻很智慧,骨子裡的文明程度很高,和我們的接觸,類似兩個語言不通的異國人,雖有意思表達的障礙,但都承認對方有人的通性。

第二種可能,便是侏儒野人懼怕大船上的人,這也令我恐懼。也就是說,大船剛擱淺至此,便被侏儒野人發現,並在某棵隱蔽的樹上安插了哨兵監視。

由於看到蘆雅使用狙擊步槍,輕而易舉擊落那種讓他們不敢輕易嘗試的大山魈。甚至,就連我們擊殺巨型鮎魚,也被他們監視到,從而對我們產生的敬畏。

這一剎那,我才略略明白過來,那一家五口兒野人,拎著自認爲富足的小魚湊過來交換,實則爲一種試探。當時,說不定正有這麼一大隊野人,埋伏在四周,準備見機行事。

可沒想到,我會給它那麼多食物,導致他們短時間內資本急劇積

累,才發動起了部落征伐。侏儒野人的木筏隊,猥瑣卑躬的從大船旁邊經過,絲毫不帶有土著民的傲慢,也暴露了他們的虛弱。也許,它們和我們一樣,被迫龜縮於此。

推想到這裡,我忙舉起望遠鏡,向兩岸狹長的險峻山勢環察。指不定某簇繁密的樹葉後面,仍躲著一雙侏儒野人的眼睛。

這一點,和鬼猴部落極爲相似,上次從大泥淖,沿溪小跑靠到海岸,一路未見追擊,剛拐彎到谷壁側面沒多久,鬼猴羣卻像從地底鑽出來似的,出現在身後撲殺。足以證明,它們有在高處安插眼線的習慣。

令侏儒野人對我們產生敬畏,並非一件好事。因爲,這不像老鼠見了貓,母雞見了黃鼬,一種自然的永遠的怕。它們可能會把我們當成威脅,處心積慮以待剷除。

時間緊迫,形式更加危急,我必須準確掌握侏儒野人的動向,大意不得。一旦中了它們原始的圈套,不用等海魔號過來,我們就被剝皮活吃。不僅損失一船女人的生命和香豔嬌體,那些另人心動不已的寶石,也成了無人知曉的寶藏。

回到彈藥庫,我挑選了一把嶄新巴特雷M82A1,拿在手裡還有些油膩,但對於狙擊手,是一種舒服的感覺。挎上一個結實的軍用揹包,裡面裝滿四五百顆專屬子彈,帶上些肉乾兒,我便乘筏靠岸,攀巖到前天上過的頂峰。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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